第一百八十章 还未适应的身份转换
“BOSS？BOSS？”
坐在齐子默左手边的蒂姆再次轻声提醒陷入发怔中的大老板。
回到韩国的第四天，在现代总社的大会议室内，运营团队对过去三天针对现代汽车在韩国全境的直营店进行的考察行动作最终总结.工作作风严谨到一丝不苟的大老板竟然罕见地在工作会议上多次走神，这让跟随齐子默多年的心腹成员们暗暗称奇.
心想工作还是要劳逸结合，三天一夜的高强度节奏，就算工作机器也受不了。
“其实我们节奏已经算不错了，要不，BOSS你先回去休息吧，一会儿与现代高层的碰头会议我陪同杰米副总裁参加就行了，想必他们也会理解的。”蒂姆好心地建议道，同为工作狂的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大老板思维跑偏会有其他原由。
办公桌右边首位的金发大美妞杰米，促狭地抬起头瞄了“忠心耿耿”的蒂姆一眼，而后目光假装不经意扫过若无其事的兄长，嘴角隐晦地翘起了一个莫名的弧度。
齐子默确实开小差了，他保持着一贯的工作态度，可脑中时不时出现一双凝神的双眸扰乱他的心神，那双眼睛下也有年糕条大小的撒娇肉，明晃晃地在他脑海中飘来飘去，迟迟不肯散去。待想用心去体会那双眸子欲倾诉的言语时，另一双灵动透明的眼眸也凭空出现了，两双眼睛忽暗忽明，交替显现，让齐子默本就有些浑浊的大脑更是压力倍增。
“没事，继续说吧。”回过神的齐子默挥挥手示意会议继续。
蒂姆见大老板无太大异样，便听命继续主持。
“现代在本土的直营店体系比较成熟，销售、售后系统非常完善，需要大变动的细节少，只要配合新款车型上市做出一些变动即可。”
相对华国市场随处可见的4S店，而韩国本土汽车生产商都是自产自销自维护，每个店都有自己的营销网络，不仅有利于总公司的管理也便于生产商更为直接听取消费者的真实诉求。
“但这离我们的目标---让现代在韩国提高垄断地位还远远不够，虽然现代汽车在韩国每个地区的直营店数量都是牢牢占据着首位，不过无法与之数以千计的售出数额想匹配，维护部门的压力很大，平均维修市场均超过了五个工作日，远高于亚洲平均水平。不少现代的忠实用户因此转而求其次购买三星或者添钱购买德国美国品牌，尤其是汽车数量接近饱和的首尔地区。”
“首选解决方案？”齐子默顺势问道。
“经我们协商，这次只有一个方案，最有效但是弊端也很大。”
蒂姆走到投影前放映出一张韩国市级地图，地图上标准着几十个明显的红点。
“现代在首尔现有的直营店图中已标注，总共有37个店，首尔除了江南区分部算密集外，其他区平均下来不足一个，更别提九个道与六个广域市的分部量。”
“除却数量问题，现代直营店的选址也有些问题，大多远离生活区与交通要塞，十分不便。”
未等齐子默发问，蒂姆阐述问题后自行继续述说解决方案，右手轻轻一按，地图上新显现出密集遍布韩国全境的蓝点。
“经过精密演算，我们认为直营店数量需要新增一倍以上才能解决消费者维护咨询时间长的弊端，首尔每个区要保证一个店，个别消费大区要两到三个店，每个道以及广域市也必须配置一个直营店，仁川、京畿道等人口较多市级也配置两个店以上。这些店全部完工需要一年左右，也就是2016年中能够开始营运，而按照计划核算，韩国的现代汽车数量刚好需要75个左右的直营店进行交付与维修。”
对于团队的核算结果，齐子默未有异议，而是问道：“那新增直营店建设期间的一年中工作如何进行？”
“将直营店的工作重点偏向于后期维护，销售交付压力暂时移向网络平台。”
“保守预算资金？”
“不开发汽车美容服务的话，约需1.23亿启动美金。”
齐子默点点头，又问及华国那边的总预算，也需3.74亿美金，其他问题都解决了，也就是一个钱的事儿，虎口夺食就归自己出马了，团队已经出色完成了任务。
扫视了一圈，眼睛猩红面色困顿不在少数。
“大家辛苦了，回去休息两天回复状态。这虽然不是我们合作的第一战，但关系到东方市场的开拓，所以希望大家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拿出几年前入驻百尔斯百货的拼劲，当然努力的回报是丰厚的，奖金加倍假期加倍。”
“BOSS万岁。”本沉闷异常的会议室，陡然间焕发了激情，团队成员不论男女仿佛几只嗷嗷直叫的野狼，干劲十足。
欢呼雀跃后，众成员干脆利落地收拾好个人物品随着蒂姆离开了，而一直沉默未语的杰米故意慢吞吞地待在了最后。
“小野狼尝到腥味，一发不可收拾了？”杰米痞痞地倚在办公桌，挤眉弄眼道。
齐子默如预料般给了她一个王之蔑视，意味着对此调侃他不会作任何回复。
“ALL_RIGHT，ALL_RIGHT，我们大老板害羞了。不过看在同姓，还是提醒你一次，劲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哦，身体才是革命本钱。不然几年后，嫂子或者你的1到N号情人可不会一直对你满意哦，这个东西可是钱财和才华解决不了的。”
在齐子默冷声关于女性矜持的长篇教育来临之前，过完嘴瘾的杰米立即飘然而去，心情大好地HIGH起了歌：“你昨夜上了她的床，还意犹未尽。”
“……”
在21世纪的今天，中西方性观念的差距并不大。但对于齐子默个人而言，就并非如此了。
从小深受儒家文化熏陶，又接受得正统教育，即使在异乡多年早已包容理解奔放的西方风俗文化。不过并不代表他会融入其中，齐子默始终是含蓄的，嗯，按林允儿的话来说就是闷骚的。
杰米就不同了，价值观还没成熟时就已飘扬过海在贫民窟里面闯荡，除了最近两年去大学镀金外，从未接受过正统靠谱的教育，意识与行为举止深受成长环境的负面影响，尤其在两性上方面毫不避讳，性段子随口就来。最初相处察觉到齐子默不喜，还知道稍微收敛。现在嘛，她最热衷得事就是干让齐子默“微怒”的事。
对此，齐子默是无奈的，他对身边人的放任以及非原则性宽容总是会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靠在座椅上等待现代高层到来的齐子默静静地梳理着近几天的工作，但陡然想起自己好像漏掉些什么，待瞟到已经静音一天的手机时才恍然大悟。自己独来独往惯了，一时还真不太适应情侣的日常生活。
划开屏幕，短信如雪花一样涌了进来，手机一闪一闪的。
六个未接，二十四条短信，均来自同一个人。
第一条是昨天早上，日常的“闹钟”短信——“嘿，起床了。”
第二条是隔了半小时后，复叫闹钟短信---“大懒猪，快起来吃早餐。”
第三条是中午时分，晒美食短信---“铛铛铛，午餐时间到，眼不眼馋。”
第四条短信隔了一分钟，“你会不会觉得我吃得太多？但是我忍不住啊，要么我以后少吃那么一丢丢？”
第五条短信是下午二时，贴了一张她有些困顿的美颜—“你在做什么，都不回我一条短信。”
……
第十四条短信，“你是不是喜欢安静一点的女生啊，如果是，你可以告诉我。”
……
第二十条短信，“你忙的话，就不用给我回电话了，回我一条短信就好，要记得吃晚饭哦。”
……
第二十三条短信，“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别嫌我烦。”
第二十四条短信来自凌晨四点，“晚安或者早安，我有点想你。”
满满三页的自言自语让齐子默有些心酸，有些愧疚，恋爱这门功课，他需要补的学分太多太多。
随手回了个电话过去，一直未有人接听，齐子默便回复了条短信。
“休息时，来找我。”
从资本家口里掏钱是很难的，而且是掏现金，在下午与现代高层的碰头会议上，待听完齐子默的总结报告后，年轻辈的郑允宇率先沉不住气，当场责问道：“齐顾问，请你注意自己I的身份和工作职责，我们与你合作不是让你拿现代做实验，进行你天马行空的垄断计划，而是让你将现代从现有的困境拉出来。”
齐子默闻言淡然一笑：“我们的想法很一致。”
一拳砸在棉花上的郑允宇胸中憋了一股闷气，脸色红润地斥道：“既然一致，那就麻烦你转回正轨去做该做的事情，将现代股票拉上来，将库存和要上市的新品销售出去，实现你游说我们合作时扯的天花乱坠的承诺。”
“你说得很对，不过我就在做我该做的事情。”
齐子默依然很平静，脸上挂着淡淡的理解笑容，仿佛对面之人没有刁难他一样。
“你……”郑允宇站起来就想拍桌子壮下声势，却未想齐子默轻轻抬起手，打断了他。
“不如你先听听两位郑理事以及郑老会长的意思？”
郑允宇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越轨了，这会议桌上还轮不到自己来表达反对意见，遂讪讪坐下。
令他郁闷的事情还没结束，还没坐稳便听见自己的父亲的发言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计划全面，可行性大，我同意。”
随后三叔、韩部长也纷纷点头，最后只剩下主位的郑老爷子没有发表意见了。
事情没有向郑允宇期望的那样发展，郑老爷子最后也表了态，并表示这个冒险是现代未来几十年称霸韩国汽车行业的坚定基础。
“虽说真理有时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但很遗憾这件事不在此列，你说呢？郑允宇部长？”
挑衅，这绝对是挑衅，都获得通过了还不忘挖苦打击，是可忍孰不可忍。
“呵呵，说得轻巧，那是5亿美金不是韩元，我们最近三季度本就未完成目标，财力一直拮据，集团刚拨了一笔款项给新品项目，现在哪里还拿得出那么多钱施展你的宏伟计划？”
郑允宇幸灾乐祸地对齐子默谈谈手，就算你计划再厉害，也依然竹篮打水一场空。
“哦？这么不巧，不过我无意中听说过几天是现代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不如今年就延后或者取消某些环节吧，财务部就不参与了。”齐子默如浴春风，语出惊人。
“什么？”
这下震惊地不只郑允宇了，除了几位大佬不露声色，其他人均议论纷纷，这会议室大多数不仅是现代高级员工也是董事会成员，他们当然知道财务部参与股东大会的环节是什么，齐子默明显就是想挪用过去一年的股东分红。
“绝对不可以。”又是郑允宇当了急先锋，脸红耳赤地否定道。
察觉齐子默没有将他当一回事，也不顾失态了，急匆匆地想寻求支持，对着首位方向的郑老会长、郑理事他们叫道：“爷爷，父亲，绝对不可以。股东们可不是普通投资者啊，如果连一年一度的分红都交不出来，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个时间点出现大规模退股，我们现代可万劫不复了。”
“董事会那边我会摆平，望齐顾问能够尽快制定政策来解决眼前的问题，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郑老会长没有搭理大孙子，言辞恳切地托付着齐子默。
齐子默自信回复道：“一切都在计划中。”
“那就好，散会。”
五分钟后，会议室除了齐子默只剩下似乎受了打击的郑允宇，他目光直瞪瞪地望着前方，仿佛灵魂出窍一样。齐子默也没有再落井下石。
这位现代小王爷心里难免有落差，但如果就因为这点挫折倒下了，那就太小看这些继承者们了。
会议结果看似圆满，实际埋下了不小隐患，这次将现代的股东们得罪了个遍，想必以后如果再有争议计划需要通过时，受到的阻力之大可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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