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打草惊蛇
林歆苗现在在调查组扮演的角色，只是个跑腿的，几乎一点儿核心信息都无法得知。而跟踪的这个老头的信息，则是她自己走访调查得来的。
其实对于林歆苗来说，跟踪调查老头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们调查组的顾问，也就是上面派下来的老头，这十多天来寻找的目标，全都是七十岁以上的老者。
一般找到并调查清楚身份之后，老头就会以自己的方式接近目标，并进行喜闻乐见的闲聊活动。
前前后后，见到的老头老太太不下三十多人。
林歆苗本来也没当回事，但是这个老头让她遇到了挑战。这位张崇礼老先生，生活作息非常的规律，早起晨练打拳、然后买菜做饭、中午雷打不动的午睡两小时，到了傍晚接着买菜做饭，用完晚饭出去下棋。
这本来也没什么稀奇，但是作为警察学校的高材生，林歆苗发现这个老头的反侦察意识非常强，好几次跟踪，都似乎被老头察觉，甚至有两次老头主动凑过来，问她是不是外地来的，怎么看着面生。
得益于林歆苗在津门街道办实习的经验，林歆苗并没有露出破绽。直到她利用警察身份，伪装成查水表的上门走访时，才发现了异样。
张崇礼无儿无女，只有一位老伴，十分健谈。林歆苗人漂亮嘴也甜，查个水表的功夫，就跟她的老伴熟络起来，探听到了许多重要讯息。
其一，张崇礼参加过解放战争和越战，是一名老兵。其二，张崇礼的原籍青西，退伍之后才分配到闽建民政局。其三，在一张战争时期的照片中，她发现了张崇礼抗战时期的名字——张岳鸣。
最让林歆苗惊讶的一点，在张崇礼的一张合影中，她发现了至少两个熟面孔，都是之前曾寻访的老者。
将这个信息汇报给调查组顾问之后，可以明显发觉那老头的脸色比较凝重。
而就在陆铮打电话的这个晚上，她按照惯例监视张崇礼下棋，可是下完棋回家的路上，一时大意，竟然跟丢了。
这让林歆苗很是紧张，焦头烂额的寻找了两个多小时之后，才发现张崇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家中。
居然被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轻易甩掉，让林歆苗很是沮丧，回去之后那顾问也大发雷霆，把她训斥了一会儿，说话十分的难听。
早就满腹牢骚的林歆苗，心中委屈至极，逮到陆铮之后，大倒苦水，殊不知她在最信任的面前，当了卧底。
张岳鸣这个名字，陆铮也知道。正是清微派掌教真人甄海江手下六个弟子之一，档案中虽然没有明确注明张岳鸣的年龄，但根据推算他能活到现在，至少也在八十岁以上。
更何况，林歆苗所在调查组的顾问，正是来自华夏祈福会。
所以，陆铮几乎可以断定，这个张岳鸣正是甄海江的弟子。
如果能找到他，说不定会得悉甄海江的事情，以及鲛人事件的前因后果。这也是目前，唯一可供寻找鲛人的突破口。
“哎，陆铮，你在想什么呢？”
“没事。”陆铮心中苦笑，对不住了苗苗，你已经涉嫌出卖了国家机密，当了无间道了。
“对了，前段时间台风的时候，真龙又出现了。你在闽建呢，有没有看到？”
“看到了。”
“真的呀。”林歆苗的语气中满是兴奋道：“快说说，长什么样子？是不是跟电视里的一样？全国直播诶，就是效果不太好，我们还专门开会研究了两天呢。”
“还行吧，就那样。霸气和威武跟我有的一拼。”陆铮笑着道。
“切。”林歆苗嗤之以鼻道：“台风没把你刮进去海里洗个澡就算万幸了，我全你还是赶紧回家给人家龙王大老爷立个牌位，保佑保佑你。”
“保佑什么？保佑我将来子孙满堂？”
“喂，喂，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啊。据说这龙王大老爷很灵验的，我老妈都信这个呢。前段时间公司的事儿出了以后，她就在家给龙王爷立了个牌位，说这是真神。求了没几天，事情就出现了转机，你说灵不灵？”
陆铮扑哧一笑道：“灵啊，真灵。”
“你少装糊涂了。哼……”林歆苗轻哼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什么斋藤财团，就是矢部川绯鲤的家族企业。你跟那个东瀛妞混的这么熟，人家都定居江城了，你还装什么装？快点儿老实交代，你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
闲聊了半天，终于到正题了。唐绯鲤出现在江城，跟陆铮的丽水玄黄搅和在一起，林歆苗早就知晓，而自家的尚云秀丽忽然得到了斋藤财团的援助，不日就要正式注资，燃眉之急正式解除。
林歆苗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于唐绯鲤和陆铮的关系，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
“我们可是纯洁的合伙人关系。”
林歆苗酸溜溜道：“合伙人？哼，我看是合伙造人吧？”
“憋瞎说，林歆苗同志，这么多年党的教导，你都忘记了么？一定要保持绝对的纯洁性。”陆铮义正词严。
“插科打诨，声东击西。”林歆苗不满道：“别以为我是这么好糊弄的。我可是警察。还有你那个小秘，叫什么安静来着？我发现你越来越腐败了，越来越堕落了，早晚得穿上御赐的黄马褂。”
“我怎么听着酸味儿这么大呢。”陆铮嘿嘿笑道：“哎呀，我忘了，斋藤财团注资。林家的大小姐就不用嫁人了吧。”
“你才不用嫁人呢。”林歆苗气鼓鼓道：“女孩子总要嫁人的。不过不是周远航，我家那个死鬼不知道在哪儿鬼混呢。等结婚以后，非得好好的收拾收拾他，让他知道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陆铮调侃道：“莫非是制服加手铐？”
“嘿嘿……”林歆苗性格外冷内热，从小就跟陆铮百无禁忌，闻言笑道：“没想到你口味儿挺重的嘛。没少看那种片子吧。”
“彼此彼此。”
“谁跟你彼此，我可没看过，什么都不知道。”
“那也要加强学习啊，不能浪费自身优势。”
“讨厌。”林歆苗嗔了一句，嘻嘻笑道：“好了，不跟你聊了。明天还得起早呢，那老头每天雷打不动，五点起床打拳。”
“好吧，晚安。”
“嗯……”林歆苗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小声道：“陆铮，不要让我失望。”
声音实在太小，陆铮听的模模糊糊的，忍不住问道：“什么？”
“没什么。”林歆苗轻声道：“早点儿睡，海边风凉，记得多穿衣服，多喝热水，多……给我打电话。”
陆铮正要回答，电话已经挂断。
江浙水丽市昌遂县的一家住宅楼内，二楼的一间房间里熄了灯，林歆苗侧躺在床上，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明月。
她的脸上满是疲惫，眼神中带着怅然，能够再次遇上陆铮，她曾经觉得心里无比的踏实，无数次梦回童年。
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大家都长大了，曾经熟悉的那个伙伴，如今已经开始变的陌生起来，他长的很帅气很高大，带着男人特有的成熟魅力，事业也非常的成功，俨然已经成了江城的头面人物。
陆铮有这样的成绩，她心里是开心的。对于安静她也早就知道，只是她明白陆铮的秉性，并没有多心。可是忽然跳出来个斋藤财团荣誉会长唐绯鲤，跟陆铮之间的关系让她也瞧不明白。
尔后，斋藤财团注资尚云秀丽，缓解了危机。她在开心之余，心里莫名的有些忐忑，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始终徘徊在心间。
得知调往江城，她以为是个彼此增进了解契机，以为是上天的眷顾。可谁知，到头来还是天各一方。
乞力马扎罗有句俗话说，距离产生美。
可林歆苗认为，距离产生美，纯属扯淡。距离越远，越容易陌生，直到连最初的心动都沉寂，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会有结果么？
还是我的一厢情愿？
迷迷糊糊的正要睡着，敲门声忽然响起，王援朝焦急地喊道：“小苗，快起来！张崇礼那老小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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