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珠子能卖

　　是的。就是这样子！

　　时迁很兴奋，边跑边想着，他要去证实一下，手里的东西价值多少钱。

　　从晌午一直跑到天快黑了，终于跑到了汤阴县城。时迁进了南城关，也没有喘口气，喝口水就直接奔城东头的孙家金银铺子而去。

　　孙家金银铺子里的伙计眼见着天要黑了，就想插门板打烊，突然一个瘦了吧叽的矮个子，灰头土脸就想往里闯。

　　“哎哎哎！我说客官，我们就要关门打烊了，您老就别往里走了呀？”伙计左手提溜着门板，右手伸开去拦着矮子，“您老看这都要乌漆麻黑，有什么事儿赶明儿再说得了？”

　　时迁也不跟他废话：“赶紧叫你家掌柜的过来，我这里有尖货！手慢了连毛都寻摸不着了就！”

　　伙计见这个其貌不扬的矮子说手里有尖货，还想越过他直接见掌柜的，就有些不高兴了。

　　“掌柜的没那闲工夫搭理你，明儿再说吧！去去去，给我出去！！！”伙计一下子沉下了脸，撂下门板就用双手去往外推时迁。

　　“诶呀你个没大没小的兔崽子！竟然敢推你时大爷！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时迁是干什么的，就你。。。我打你个没心没肺夯货！”说着撸起小胳膊，挥起小拳头就往伙计脸上招呼。

　　“哎哎哎别打呀，客官您老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啊，快点住手！”从铺面内堂走出来一个高个瘦子，年龄五十多岁，瘦脸上留着一绺山羊胡。

　　“掌柜的！这个人趁着天要黑了就往铺子里闯，怕是没安好心！！！”小伙计冲着高个老头嚷嚷着，双手加肩膀顶着时迁的身体不让他往里走。

　　“你给我退下，一边凉快去！怎么对待人家呢！上门都是客，往里让还来不及呢，你怎么还往外推，你想让这间铺子关门黄摊子不成？”瘦高老头把小伙计给喝退了后，陪着笑脸俯下身子，“客官，您老这是有什么事要小老儿去办么？”

　　时迁由于之前跑的很急，猛然停下脚步，加上与小伙计拌嘴吵架连推带垧的，就激出了满身大汗，汗水顺着额头滴巴滴巴往下淌呢，嘴干舌燥，看着瘦高老头光嘎巴嘴说不出来话了。

　　老头一见，连忙扭头呵斥小伙计道：“没眼力价的东西！还不赶紧给客官上茶？”

　　小伙计撇了撇嘴：“茶没有，凉水有一缸！”

　　时迁给气乐了，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跟这蛮货一般见识，办正事要紧。

　　“凉水也行，给我舀一水瓢吧！”

　　小伙计瞪了时迁一眼，气嘟嘟往里间厨房去拿水，嘴里还叨咕着：“灌蒙你个矮豆储子！”

　　豆储子就是田地里的黄鼠，以喜欢储存粮食著称，有的农民上冻天去掏黄鼠洞，多的时候能掏出上百斤的粮食呢。

　　时迁听见了小伙计骂他是黄鼠呢，心里气的发疯，但就假装没听见，伸开手掌露出那颗玻璃珠子给瘦高老头看。

　　“掌柜的，您给掌掌眼，看看值几个大钱！”时迁有些得意洋洋地说。

　　掌柜的先是拿眼睛仔细观瞧时迁手上的玻璃珠子。

　　没见过，从来没见过这样通透的琉璃，况且。。。琉璃珠子里那红一道绿一道的色彩又是怎么给弄进去的呢？。。。

　　瘦高老头嘴角有些哆嗦，但是他强迫自己要镇静。

　　“客官爷，您老别在门口站着啊！来来来，跟小老儿去里面慢慢聊聊！”说着话儿，伸手把时迁往铺子里面让，但眼珠子却一直盯着他手上的东西呢。

　　时迁看出来了，就不动声色地跟着老头往里面走。

　　跨过铺子进入了里面的院子，这家铺子也是前铺后住的格局，掌柜的这是要把自己往他家里让啊！

　　进了正堂，老头把时迁给让着坐了上手位，又喊了一声：“上茶！”

　　不一会，一个满脸慈祥的中年妇女端着茶盘走了进来，对着时迁行了一个万福，然后把茶盞放到时迁坐着的矮床上：“客官请慢用！”

　　时迁忙起身还礼：“谢谢有劳您了！”

　　老头呵呵笑着，“这是小老儿的拙荆，见笑了！让客官见笑了！”

　　妇人也不说话，把另一盏茶递给老头，冲时迁点了点头，慢慢退了出去。

　　时迁是真渴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端着茶杯一口喝了下去，又觉得意犹未尽，还想喝。

　　但老头不再理会时迁的饥渴了，眼睛瞄着那颗珠子。

　　“客官您老这是要出手啊还是要估价啊？”老头咽了口吐沫，“出手的话。。。就先让小老儿上上眼如何？”

　　时迁把手伸了过去，摊开手掌，老头小心翼翼拿过珠子，时迁感觉到了，老头的手有些发抖。

　　看了半天，又让他老婆子给端了盏油灯，冲着灯火又看了半天，然后抬起头。

　　“您老打算出手的话。。。我能给这个数。。。”说着话，冲时迁伸出三根手指。

　　三贯？？？才三贯？

　　时迁撇了撇嘴，使劲摇了摇头。

　　老头想了想，又看了半天，然后伸出一个巴掌。

　　五贯？

　　时迁又摇了摇头。

　　老头有些急了，再一次冲时迁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使劲比晃着。

　　八贯！

　　时迁还是摇头。

　　老头放下手坐回座位，叹息着说道：“客官，小老儿是实惠人，就您这物件，拿到东京汴梁的孙家金银总店，也就这个价了，您老尽可能去打听打听去，我给的价格那是绝对的公道。。。”

　　时迁撇着嘴摇了摇头：八贯钱，我自己留着玩吧！

　　“八百贯了！！！也就这个价了。。。”老头有些沮丧，小声叨咕了一句。

　　时迁听清楚了，心头一颤：八百贯？这么值钱？？？他有些浑身发烫，额头又有汗水滴吧下来了。

　　“哈哈哈！掌柜的还不知道您姓氏名谁呢，咱这生意。。。有的商量啊！”说着话，时迁走上前去，伸手夺过了珠子，把那老头给抢的直发愣。

　　老头被时迁抢走了心爱之物，满心眼的不高兴，脸上依然笑容可掬的说道：“小老儿贱姓孙，单字一个淼，五行缺水啊，就叫了一个水多的名字。。。客官高姓大名啊？”

　　“我叫时迁，人送绰号鼓上蚤的便是在下了！”时迁手里攥着珠子，手心有些冒汗。

　　“八百贯。。。也行。。。不过呢。。。”时迁想到这儿，心里一阵光火，“出手卖给你也行，不过呢，你得让我办件事儿，”

　　“什么事情都好说，您老说什么事？”老头一听时迁能出手卖珠子，顿时欣喜若狂，“我一定给您老办好。。。”

　　“让我打你家那个伙计一顿，出出气！”时迁看着老头，“不为难吧？”

　　“啊！啊？”老头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时迁要办的竟然是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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