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章、被迫的选择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斐迪南刚刚出手给荷兰人帮忙的时候，隔壁的俄国人又出事了。
自从出售了高加索地区后，尼古拉二世政府手中有足够的金钱，然后就兴高采烈的发动了统一战争，形势是一片大好。
一路神当杀神，佛挡杀佛！
尼古拉二世的大军都攻克了叶卡捷林堡，小尼古拉沙皇都已经仓皇北顾了，只差追亡逐北，一统全国了。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尼古拉二世的大军进入了西伯利亚平原，然后在鄂毕河被水淹七军了。
具体经过斐迪南不清楚，总之最终结果就是斯大林同志更胜一筹，炸毁了鄂毕河上游的大坝，把尼古拉二世的东进大军主力给报销了。
当然作为代价，数百万俄罗斯民众，连同十余万东俄大军也成为了殉葬品，万里泽国一朝诞生。
损失情况尚未统计出来，尼古拉二世政府发起的这次统一战争，现在是彻底泡汤了。
这次战役给尼古拉二世政府带来的打击是非常致命的，至少十年之内他们无力再次发动战争。
从俄国内部传递来的情报，斐迪南知道接下来就轮到叛军反攻了，一旦大水退却，就攻守异位了。
现在尼古拉二世手中的军队，都是一些二三线部队，主力部队所剩无几，并且还有非常严重的士气问题。
斐迪南很怀疑，如果他不干预的话，一个新的苏联会再次出现在保加利亚的上方。
小尼古拉沙皇政府已经被打残了，尼古拉二世政府也是损失惨重，谁也没有想到最后的赢家，居然在西伯利亚潜伏的斯大林同志。
“说说看吧，俄国现在的局势，我们该怎么办？”斐迪南非常郁闷的问道
“陛下，必须要干预内战，现在沙皇政府已经无力统一全国了，我们绝对不能容忍一个敌视保加利亚的俄国政府诞生！”康斯坦丁斩钉截铁的说
“我也知道必须要干预，可是我们该怎么进行干预呢？”斐迪南邹着眉头问道
“陛下，召开国联会议，呼吁俄国各方停战，以实际分界线为边界，将俄罗斯帝国肢解掉！”康斯坦丁想了想说
“我也知道这是当前对我们最有利的方案，可尼古拉二世政府未必希望我们直接插手，他们还幻想着一统全国？
一旦西伯利亚政府发动了反攻，他们肯定会战败，到时候再想以现在这样的条件停战，估计都不可能了！
现在的尼古拉二世，能够听的进去我们的劝告么？”斐迪南非常头疼的说
“陛下，不管俄国人怎么想，我们都必须要这么做，先将现在的情况通报给尼古拉二世，建议他向国际联盟求助！
至于分裂俄罗斯帝国的计划，我们现在可以先不提，到时候停战谈判，会有人提出来的！”梅捷夫提议道
“好，就这么办！将我们的意思转达给俄国人，至于尼古拉二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恐怕就由不得他了！”斐迪南苦笑着说
这次真的不是他要捅俄国人一刀，完全是尼古拉二世政府表现的太废材了，这么明显的优势都能打输，这能怪谁？
难道报怨敌人太狠了么？
两军作战，只要能够获得胜利，谁还在乎手段过程？现在已经不是中世纪的骑士时代了，胜利者是不需要受到指责的！
如果尼古拉二世政府失败了，那么未来历史上就会记载，沙皇反动政府为了镇压革命炸开了大坝，大水冲散了数十万革命军队，造成了数百万无辜民众流离失所！
最后再点评几句：沙皇政府是如何反人类、反社会，这一切反动活动，在革命党人英勇无畏、不怕牺牲的抗争之下，烟消云散！
最终得出结论：不得人心的暴政，终将被推翻！
好吧，这些都是斐迪南脑补出来的，他将这些内容原封不动的发给了尼古拉二世。
甚至斐迪南还可以猜到，收到了这封电报后，尼古拉二世是如何的暴怒，然后又是如何的无能为力。
长期以来的战争，俄罗斯帝国的人口已经出现了断层，如果有人再做一次全国人口普查的话，会惊讶的发现俄国人口居然不到一亿了？
估计沙皇政府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从世界大战爆发以来俄罗斯帝国的人口就开始持续下降。
尤其是内战爆发之后，俄国的人口出生率跌到低谷。最大的原因，就是大量的青壮劳动力进入了军队，大量的俄国的适龄女子，找不到丈夫。
并且这种人口下降，还是持续性的，从1915年到现在，俄罗斯帝国实际上已经损失了一代人。
这是一种恶性循环，根据保加利亚人口署最乐观的估计，如果俄罗斯帝国马上停止战争，国内的经济恢复正常水平。
未来十年俄罗斯帝国的人口将下降百分之十，未来二十年俄罗斯帝国的人口将下降四分之一。
这是俄罗斯帝国现在的人口结构造成的，长达十几年的战争，俄罗斯帝国损失了至少一千五百多万青壮男子，现在20岁～40岁这个年龄段的人口中，男女比例已经变成了1：2.3。
同样，受战争的影响，最近十几年生育率持续下降，0～12周岁的儿童数量不足人口比例的百分之九，不足正常比例的一半。
这意味着，俄罗斯帝国已经进入了老龄化社会，尽管现在他们的人均寿命不长，但是五六十岁的人群正在成为这个国家的主力，也是不争的事实。
在这种背景下，俄罗斯帝国的女权运动也陷入了低谷，尽管国际女权组织认为她们应该走到世界的前列才对，结果却恰恰相反。
在生活与权利面前，许多人都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
圣彼得堡
尼古拉二世接到了斐迪南的电报过后，并没有出现暴怒，一连串的坏消息，已经将他的怒火都消耗殆尽了。
突如其来的噩耗，已经将他的精神气都打击没了。斐迪南建议他向国联求助，实际上尼古拉二世也是非常动心的。
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时间，那怕在国际联盟会议上不能够达成一致，他也可以利用停战谈判的时间重整旗鼓。
可是最令他担心的，还是国际联盟会以条约明文规定，让俄罗斯帝国分裂。
这在政治上带来的影响力就非常致命了，足以动摇他的统治基础。
偏偏俄罗斯帝国在国际上的声誉又不怎么样，就算是让欧洲各国用脚投票，人家都是支持分裂俄罗斯帝国的。
留给尼古拉二世的时间已经不多，在敌人饭后之前，他必须要将大家拉到谈判桌上来。
保加利亚的态度非常明确，只有国际联盟介入了，他们才会干预这次俄国内战，否则就算是作为盟友，也没有插手盟国内战的道理啊？
没有保加利亚的支持结果会怎么样？这个问题不用回答，就知道结果会对沙皇政府很不利。
自从前线大败传来过后，芬兰地区就不稳定了，俄属都又出现了革命军。
如果前线再次战败，现在的这些基本盘都难以保住了。就算是尼古拉二世的支持者，他们也不能够容忍一直失败下去。
斐迪南的话虽然很不中听，但尼古拉二世还是很认可的，尤其是最关键的一句——俄罗斯民众对政府的忍耐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如果战争继续下去，他们就要暴动了。
“首相，如果我们现在向国联求助的话，有多少国家会站在我们这边？”尼古拉二世非常关心的问道
“陛下，我们是国际社会承认的唯一合法政府，理论上大家都会站在我们这边，但是欧洲各国都不希望看到一个强大的俄罗斯帝国出现，所以他们很可能会支持叛军！
想要获得国际社会更多的支持，我们必须要做更多的外交努力，这都需要时间！”首相想了想说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完全站在我们这边的国家，一个也没有了？”尼古拉二世非常郁闷的问道
“陛下，这些是历史遗留问题，如果我们进行一番外交努力的话，还是可以将大部分国家拉过来的，前提是没有大国干预！”首相解释道
“算了，除非能够说服英法支持我们，否则欧洲各国我们就算全部拉过来，也没有什么用！”尼古拉二世想了想说
国际支持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最终还是要看大家的武力。
斐迪南的意思非常明确，现在沙皇政府处于劣势地位，他建议沙皇向国联求助，通过谈判的手段，终止这场战争。
毕竟所谓的国际条约，也就那么回事，未来沙皇政府要是强大了起来，一样可以撕毁条约，重新发起统一战争。
只不过这个难度要更大一些，还有受到国际社会的指责。在尼古拉二世有生之年，估计都不要想看到了。
“陛下，现在停战谈判对我们很有利。
虽然叛军占据了俄罗斯帝国四分之三的土地，但大都是冻土，我们现在控制的领土，才是俄罗斯帝国的精华。
在经济上，我们所控制的地区，一直以来都占据了俄罗斯帝国经济比重的百分之六十五以上。
在工业上，我们所控制的地区，占据了俄罗斯帝国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工业总量。
在人口上，我们控制区域的人口，占据俄罗斯帝国总人口的百分之六十八点二。
这些数据虽然都是战前的，因为战争的因素，这些比例可能会发生一些变化，但是在综合实力上我们依然占据了优势。
现在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一旦战争结束，经济得以恢复正常化，我们的恢复速度，绝对不是叛军所能够比的！”首相劝说道
尼古拉二世扫视了众人一眼，看众人的表情他就知道，大家都希望先结束战争。
作为既得利益者，这些人都已经吃饱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落袋为安，如果继续打下去，将治下的民众都给逼反了，他们也就完蛋了。
这些利益阶级的态度，尼古拉二世不得不考虑，没有这些人的支持，他就算是想要继续战争，也是做不到的。
“嗯，外交部向国际联盟提交申请，邀请世界各国联手遏止布尔什维主义的蔓延！”尼古拉二世无奈的说
除了这一条意识形态不同的理由外，尼古拉二世再也想不到，能够获得各国支持的理由了。
保俄同盟，这个曾经被认为是俄罗斯帝国上世纪外交上最大的成就，现在却成为了俄罗斯帝国的绊脚石。
只要这个同盟一天不解散，英法就不可能对俄罗斯帝国放松警惕，放弃对他们的打压。
要不是俄罗斯帝国内战突然爆发，现在就不是保俄同盟了，而是一个令世界颤抖的斯拉夫联邦帝国。
这也是尼古拉二世内心深处最大痛，距离世界上最大帝国，他只差临门一脚。
所以对叛乱分子，他是恨到了骨子里，那怕这些叛乱晚个一年半载爆发，斯拉夫联邦帝国都已经建立了。
只要联邦帝国建立，任何叛乱都是浮云，都可以轻松的被剿灭掉。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随着俄国叛乱的爆发，密约的泄露，这一切都烟消云散。
出于对斯拉夫联邦帝国的忌惮，英法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打压俄罗斯帝国，让俄保两国的力量发生了失衡。
这个时候就算是建立斯拉夫帝国，也是以保加利亚为主体了，尼古拉二世能答应么？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可以不在乎个人利益得失，俄罗斯民众也是不能答应的，做惯了老大，突然让他们去当小弟，这个心里落差，谁也受不了啊？
“解散保俄同盟”，这个想法不止一次在尼古拉二世脑海中浮现过，只是最终他都没有提出来。
这么做的政治影响力太大了，从上到下，俄罗斯帝国各个阶层就没有想要解散联盟的，这与他们的利益相违背。
总不能告诉民众，为了避免英法的打压，就解散保俄联盟吧？
真要是这个理由，估计俄国民众就要换个脑子正常的沙皇了。
英法打压俄罗斯帝国，这都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在八九十年前的克里米亚战争中他们还被英法给揍过，保加利亚都还没有诞生。
现在你告诉他们，只要保俄同盟不存在了，甚至是两国变成了仇人，英法就不会再打压俄罗斯帝国了，谁肯信啊？
估计这要说出来，就能被当成神经病！
英法的打压最多也就是施展一些小手段，又要不了俄罗斯帝国的命，但是保俄翻脸，却可以马上让沙皇政府完蛋，这是摆在面前的事实！
无论承不承认，没有保加利亚给他们续命，沙皇政府早就崩盘了，两国经济早就绑在了一起！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沙皇政府的经济支柱是矿产资源出口，而保加利亚就是这些资源的唯一进口国。
不是他们不想卖给别人，实在是找不到买家。
原来他们还可以卖给意大利和德国的，自从这两国给英法做起了代工后，就对这些矿产资源没有兴趣了。
而保加利亚购买了这些矿产资源过后，又将生产出来的工业产品，出口给了俄国人，相当于一次循环。
加上斐迪南奉行的贸易平衡主义，即便是保俄两国之间的贸易构架并不对等，也并没有产生大量的贸易逆差。
这让俄国人非常的满意，这种平衡贸易才是长久之计，所以即便是保加利亚的工商业品充斥着俄国的大小商店，也没有引起俄国人的激烈反弹！
平衡贸易，财富没有外流，在经济上不存在掠夺，自然也就不存在纠纷了。
作为代价，保加利亚国内的很多矿产都被封存了起来，优先购买使用俄国人的矿产，才勉强维系住了这个平衡。
当然，如果没有土地交易案，军火贸易早就打破这种平衡了，毕竟这样突然出现的大单，斐迪南想要平衡都做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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