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冷落

　　石凯名门花苑履职，是坐飞机飞到京城办事处，然后乘坐京城办事处的商务车，前往河省河市河镇。

　　与石凯一同履职的是东海建设的人力资源部总监，刘子云的妹妹刘子威，她被她姐姐降职加薪发配到河镇，做石凯的助手，名门花苑项目的财务部监。

　　刘子威坐在副驾驶，通过后视镜偷偷观察石凯，她很好奇这个相貌普通，看不出能翻江倒海的男人，用什么方法让姐姐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前几天还想尽办法，卑鄙无耻的胁迫她，给这个男人下套。

　　这才几天，居然把他捧上天堂，小小年纪，没有经验，一下跃升为项目负责人，当上高管。

　　这得有多粗的大腿给他撑腰啊。

　　虽然老姐意味深长地叮咛她，只要石凯不往兜里塞，公款可劲儿的花，上面全批。但刘子威无论怎么问，老姐总是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臭脸，令她的好奇心悬至最高点，甚是恨恼。

　　“你老盯着我看个啥劲啊，要是喜欢我的魅力，可以坐我对面，咱俩对着瞅。”石凯几次发现刘子威偷看，便盯着后视镜，起初刘子威被发现，眼神躲闪的偏至一旁，后来却不断的斜眼看后视镜，发现石凯的脸皮厚的不要不要的，一直盯着后视镜看她。

　　“切。”

　　刘子威翻一记白眼，撇嘴冷哼，头转向副驾车窗外。

　　“咦，呆会儿急刹车，小心扭到脖子，晚上出门，变成歪脖女鬼，吓到别人。”石凯笑的春光洋溢，人畜无害。

　　“滚。”

　　真是害怕什么，偏偏来什么，这个臭男人，笑的那么邪恶，一定是坏事做多，内心向恶的人。

　　刚刚还担心换个地方，晚上认床的老毛病如何解决，这下倒好，还要加上鬼，这个女人敏感的词汇，认床加认鬼，该想想如何解决失眠了。

　　糟老头，坏的狠。

　　“人家说，白眼看人，晚上容易遇见鬼，切记凌晨两点不要睡着，否则会鬼压床。”石凯见刘子威骂完他，狠狠剜白眼，处于好心，便出口提醒她。

　　这真的是出于关心关爱呵护的提醒，万一她真失眼，两点的时候睡着，做恶梦怎么办。

　　“你，哼……”刘子威用两根食指堵上耳朵眼，低下头不再看石凯。

　　“以前啊，有个特别漂亮的女子坐马车，旁边的车夫一直絮絮叨叨，絮叨的多了，漂亮女子便很烦躁，可是古代的女子即使生气也不能与人争吵，便双手堵着耳朵，低着头不再听车夫的絮叨，反正隔着帘子，车夫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可是呢，长时间的车马颠簸，两只手指撑的耳朵眼破裂，女子两窍出血，而女子却没有发现。但因为她两窃出血，致使她头晕脑涨，看到马车车板上出现一个人头……”

　　“啊……”虽然刘子威堵着耳朵眼，但依然能听到石凯的说词，主要是因为这厮拔高嗓门，尖声尖语声音，极具穿透力，起初她以为石凯在讲故事，听的津津有味，直到讲到人头，她真真的感觉脚下的双腿之间，透着丝丝凉气。

　　刘子威抽出耳朵眼里的手指，改用双手手心堵住耳朵，双脚使劲跺，嘴里不断地“啊，啊”叫着，来掩盖掉石凯的声音。

　　司机也算淡定，直到此时才转过头，看一眼坏笑的石凯，无语的转回头继续开车，如果他不是开在高速路上，如果后面坐着的男人不是领导，他一定骂他无耻，忒无耻。

　　到达售楼处的时候，刘子威疲倦的走下车，这是她这辈子最累的一次乘车，没有之一。

　　她甩甩头发，抬眼看看太阳，证明还活着，又捂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吐纳出心中的阴郁。

　　“晚上看见鬼，给我打电话啊，我开导开导你。”石凯甩下一句话，走向售楼处，留下在院子里凌乱的刘子威，跺脚甩手，恨不得掐死这个臭男人。

　　石凯没有看刘子威，做好事不图回报，是为善者，他怎会去希骥一个女人害羞的说句谢谢呢，不至于。

　　不过往售楼处走的石凯，心里没底，新领导上任，没有礼炮的齐声轰鸣，没有乐队的锣鼓喧天，没有员工的夹道欢迎，正门的顶上悬挂大红色条幅，“名门花苑项目部全体员工欢迎石凯总监履新”之类的贺词，是应该的吧。

　　这项目部的员工，全是小学生吗，人事不懂。

　　石凯跨步走进售楼处玻璃门，待客处空无一人，甚至整个大厅都空无一人，冷冷清清，凄凄切切。

　　石凯在门外的时候，还期望公司的员工会给他惊喜，踏进大同的同时，一群人鼓掌欢迎，齐声祝贺，现在看到这一切，预期落差太大，心如死灰。

　　犹如一首凉凉不断的翻唱。

　　石凯下力气踏着正步，向前走，以期望公司的员工听到脚步声，想起今天领导上岗，出来欢迎。

　　“哟，有人看房，小蝶，有人看房。”一个从角落卫生间出来的销售员，瞅见石凯，一边喊着，一边往销售部门口跑。

　　一阵骚动后，销售部门口探出一个古灵精怪的头来，往大门的方向看去，当看到石凯的时候，冰冷的脸顿时欣喜。“还真有顾客。”

　　卫生间出来的销售员拍一把小蝶的头，娇嗔的说：“你以为我骗你啊，快去吧，好容易有人来买房，别耽搁。”

　　小蝶踩着小步，快速跑到石凯身边，不免有些莫名其妙。

　　顾客心情不好吗，脸那么臭，跟踩过几坨狗屎一样。

　　“先生，您好，我叫小蝶，您买房是投资还是自住。”虽然顾客摆臭脸，但在这房市的寒冬里，能有顾客已经是啊弥托佛，管他是弥勒佛，还是济公，那都是上帝，都得好生照顾着。

　　万一对方狠狠心，买个开间一居的，也好有业绩，完成最低奖金任务。

　　“咳咳，我是新来的总监。”石凯双手插兜，脚踢踢地面，含含糊糊的提醒到。

　　不提醒不成，没有人想起今天是新总监的履新日，他摆的谱，拉下来的臭脸，已经完全无趣。准备大骂一通的词汇也已经用不上，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拉下脸来，自报家门。

　　多丢人啊，新老板上任，没人欢迎不说，还得站到门口说，我是老板，大家欢迎。

　　“哦，不是顾客啊，哎，我就说我没有那么好运，你一个新来的总监，不去办公室上班，跑门口站着当什么大尾巴狼，哼，这下好了，下次来顾客轮不上我，后面还有七个销售，一个月能来两客户就不错，轮上我得三四个月，好几个月拿不到奖金啊，干脆别干了。”

　　“你说你啥时候来不行，偏偏今天来。”

　　小蝶嘟哝着一路走回销售部，重重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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