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潼城坚守
随着顾凡一声大喝,惊醒还在震惊之中的匈奴兵将,一片哗然之声四起,而城墙之上的秦军将士则是在拼命的欢呼叫好。
匈奴攻城主将是个身穿锦袍银甲的中年男子,骑着战马伫立在小高地上,把城下二将厮杀战况看的一清二楚。
在他看来,北越郡就是他们匈奴人的牧场,秦国人就是待宰的羔羊,如今竟然凭空多出这么一个高手,刚才被顾凡杀死的那名大汉,实际上是匈奴军中算排的上号的一员猛将,如今却被顾凡斩杀,让匈奴主将不由眉头一皱。
有些恼怒的匈奴主将手臂一挥,下令喝道:“攻城,无论是谁,只要能砍下杀呼贝尔将军的秦将头颅,破城之后,所有战利品的一半就归谁所有!”
话音刚落,数万匈奴人纷纷下马,发出震天动地的呐喊声,齐齐向潼城冲杀而去。
正所谓人过一万无边无沿,这数万匈奴士兵冲杀而来,人山人海,顾凡也不敢再逗留,奋力扫出两招灵技后,全力抽身回城,等到顾凡来到城门前,城门早已打开一条缝隙,顾凡未做逗留,身形一闪,直接侧人闪了进去。
关闸上闩,同一时间,晁子胥令旗一挥,下令道:“弓箭手,放箭!”
“放箭!”“放箭!”
随着传令官一层层传递将令,紧随其后,早已准备好的秦军弓箭手纷纷应声引弓搭箭。
“嗖!嗖!嗖!”
城墙上万箭齐发,箭雨倾泻而下,射向正往城下冲杀而来的匈奴大军。
冲在最前的匈奴士兵首当其冲,最前面的数百号匈奴士兵眨眼间便被箭雨吞没,瞬间被射成刺猬,而身后匈奴大军依旧仿佛没有看到一样,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城下冲杀。
很快,大批匈奴士兵冲到城下,一道道云梯也被高高架起,蜂拥而上的匈奴士兵如蚁群出巢,纷纷争先恐后的攀爬云梯。
这时,在晁子胥的指挥下,秦军士卒则是将早已准备好的滚石檑木纷纷砸出,城墙下不时有匈奴士兵被巨石或檑木砸中,惨叫着摔下云梯,落地后即便没死,也会被紧随冲来拥挤的同伴踩成肉泥。
战争的残酷,生命的脆弱,匈奴人的疯狂,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城头上每个秦军士卒的神经。
眼看着箭阵、滚石、檑木渐渐快阻挡不住匈奴大军疯狂不要命的冲杀,周烈在一旁有些着急的看着晁子胥,拱手说道:“晁司马,快用火油吧!”
晁子胥两眼紧盯战局,目光凝重,沉声道:“等下!”
“还等一下!?”看着渐渐逼近城头的匈奴大军,周烈有些急了:“再不用火油,敌人就要登上城墙了!”
心知匈奴人彪悍,即便普通匈奴士兵也绝非自己手下这些半新半旧的士兵所能抵挡,一旦让匈奴人登上城头,那到时,城破身死也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而此时的晁子胥依旧沉默不语,两眼死死的盯着战局,握着令旗的右手紧了又紧,却迟迟没有举起来的意思。
晁子胥不仅是在寻找最佳使用火油的时机,也是在拖时间,毕竟此番与匈奴作战,成败不在于是否能击退匈奴的进攻,而是在于能不能拖住匈奴主力,为张清羽偷袭匈奴后方赢得时间。
所以在晁子胥看来,此时的重中之重,自然是在保住城池的基础上,能多拖延一刻是一刻。
眼见不少秦军士兵已与快登上城墙的敌军短兵交锋,周烈虎目充血,急急吼道:“再不用火油,一旦城破,不单你我,城内士卒百姓必然性命不保,你还在等什么?”
晁子胥只是沉声道:“稍安勿躁!”
在晁子胥看来,虽然敌军已逼近城头,与己方开始短兵相接,但己方并不是到了无法支撑的时候,秦军尚有余力护城,晁子胥自然还是没有下令动用火油的意思。
眼看周烈都快有夺旗杀了晁子胥的冲动,一旁的顾凡拽了拽周烈的胳膊,摇头示意周烈不要冲动。
虽然顾凡也看不出晁子胥究竟打算如何,但他相信,既然张清羽让晁子胥出任主将,那么晁子胥就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而这是顾凡在追随张清羽这段时间里,养成的一种对张清羽无条件理由的信任。
接到顾凡的暗示,也知道此时的晁子胥,早已不再是自己手下的一个小队长,而是张清羽亲命的司马,自己的顶头上司,周烈咬了咬牙,也只能狠狠的一跺脚,气呼呼的转过头不再多说。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刚开始匈奴士兵冲上城头,秦军还能占据守方地利优势,不给匈奴士兵攻击机会,或用长矛刺,或用朴刀砍,将敌人斩杀或推下城头。
但随着匈奴士兵攀爬上城头的人数越来越多,在更多的正面交锋中,秦军的招架开始渐渐显得吃力,隐隐有被攻破的感觉。
城楼之上,顾凡将这一切看得真切,此时的他也有些按捺不住。
顾凡刚想询问,只见晁子胥此时突然令旗一举。
看管火油的秦军得到晁子胥信号,齐齐架起早已烧的滚烫的油锅,吼叫着推向城墙边缘,随后将滚烫的火油冲墙沿倾洒下去。
此时,虽然有不少匈奴士兵此时已爬上城头,但绝大部分匈奴大军仍或在云梯上攀爬中或聚集在城墙下。
随着秦军的火油当头淋下,这可苦了下面的匈奴士兵。滚烫的火油莫说当头淋下,就算被一滴油溅到皮肤,也会烫伤起泡。
顷刻之间,云梯上,城墙下,匈奴士兵的惨叫声连成一片,无数被火油淋到的匈奴士兵痛苦的在城墙下打滚,不少匈奴士兵的皮肉被炸得焦黑,露出森森白骨,其状惨不忍睹。
不给匈奴人喘息,晁子胥接着挥动令旗,喝道:“放火箭!”
刹那间,早已换上火箭的秦军弓箭手,齐齐将火箭射出。
随着火箭纷纷落下,火油沾火即燃。
城下顿时陷入一片火海,凄厉的惨叫声听得让人瘆的头皮发麻,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肉味。
匈奴主将见状,急急下令鸣金,停止进攻。
靠近火海的匈奴大军得到主将军令,纷纷掉头撤离,退回到己方阵营中。
城外的匈奴大军撤军回营,城下的匈奴士卒则是全部葬身火海,只留下噼噼啪啪的大火燃烧残渣的声音。
而那些爬上城墙的匈奴士兵,则立时从撬开胜利之门的勇士变成困兽之斗的孤军。
战场形式对匈奴人可谓急转直下,秦军则是士气大振,在晁子胥的指挥下,城头上的秦军对爬上城头的匈奴士卒进行分割包围剿灭。
战斗进行至此,不管是周烈还是顾凡,不由长舒一口气,而作为指挥者的晁子胥,虽然表面依旧波澜不惊,镇定自若,但后背早已被紧张的汗水浸湿。
虽然此番经历让晁子胥身边的诸将心惊肉跳,但也不由都暗暗佩服晁子胥的临危不乱、头脑冷静。
当然此时秦军之中,也再无人会质疑晁子胥的指挥能力,就连顾凡、周烈也不由打心底里佩服晁子胥,当然更佩服张清羽的识人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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