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吃着烤鹅定大计
罗子骞和乌重胤一同来到长安城。
他们俩马不停蹄，没顾得在驿馆休息，径直驱马直奔宰相武元衡的宅子。
每次进入长安城，罗子骞都有些不一样的感受。
现在，他是以“国家肱骨大将”的身份，身负国家重要使命，赴宰相武元衡之约，来参与国策的制定。
这叫做“出将入相”吗？
好象还差点儿。
不过，现在的罗子骞，在长安城百姓的心目中，乃是“才俊名将”，骑马在街上一走，就有好多百姓争相围观赞叹，“呀，这是罗将军。”“天神将来罗子骞来了……”
簇拥包围。
欢呼雀跃。
艹……这是现代大明星的待遇。
如果古代有照相机，老百姓们一定会上来跟自己“咔嚓咔嚓”合影留念的……
……
此时天色将晚，长安城内一片炊烟袅袅，各处坊间的胡饼铺、汤肉铺开张营业，一片灯火辉煌。
武元衡的宅邸位于靖安坊内，差不多是长安城的中心地带，十分宽大，房舍连绵，仆拥众多，并不象白居易那样简陋，作为一国宰相，不可能去过象白居易那样“一马二车夫”的清静恬淡生活，武府里，人流如织，一片喧哗。
进入相府，罗子骞看见院中高大的影壁墙上，写着四个大字：忠直勇正。
这四个字个个都有麦斗大，气势雄浑，据说是武元衡亲自书写的，看上去便苍劲有力，使人有一种劲力勃发之感。
好。
罗子骞不由心生敬佩，武元衡的行动起居，处处体现着一国宰相的大气与风度。
他和乌重胤进去的时候，武元衡刚刚准备吃晚饭，他对罗子骞和乌重胤说：“正好，咱们一起吃吧，边吃边谈。”
这倒好，不用摆宴席，大家吃着家宴，就把公事给商量了，罗子骞和乌重胤也不客气，当即随着武元衡进屋吃饭。晚饭倒也简单，羊肉汤，粟米饭，胡饼，蒜泥生鱼脍，因为来了客人，武元衡还特意让仆人到饭铺要了个外卖。
外卖？唐朝有外卖吗？
确实是有的，唐朝商业很发达，饭铺生意兴隆，聪明的商家便开展外卖业务，只要你给铜钱，他们便按照客人要求，把饭食装在木制食盒里，送入府里去。
当然，他们是不会用手机的，更没有网络……
叫的外卖食品是一只烤鹅，就是将一只大鹅掏空了，在里边塞上糯米饭以及羊肉、调料，再用火烤熟，鹅肉香味四溢，非常鲜美。
武元衡直接用手撕下一只鹅腿，“来，别客气，吃。”
一个宰相，两员大将，就这样用手撕烤鹅吃，这似乎有点不雅观，但是罗子骞很喜欢这种风格，武元衡这人大气随意，更合自己心思。
象白居易、萧免他们那样，饮酒作诗，听曲赏词，的确是高雅了，但是……远不如这么手撕鹅腿，大快朵颐痛快随兴……
……
罗子骞性急，问武元衡，“武相国，什么时候派我们去攻打吴元济？”
“马上，”武元衡抹着满嘴的鹅油，说道：“罗郎，我的意见，是先派使者赴蔡州，吊祭吴少阳，并命吴元济入京师赴命……”
“那他肯定不来。”罗子骞一边啃鹅肉，一边说。
这话没毛病，你调吴元济入长安，那他怎么会来？一入长安，如入牢笼，吴元济才没那么傻呢。
“嘿嘿，他不来，那么就是明日张胆地违抗命令，咱们也就明正言顺地去讨伐他了。罗子骞，你先不用急，我会先派李光颜、严绶带兵出征，两路进攻，会战吴元济。”
“那……我们罗家军呢？”罗子骞一愣，拿着一块鹅肉，停下来，望着满嘴都是油腻的武元衡。
怎么，不让罗家军上？
不会吧？
我们是王牌军啊。
武元衡嘿嘿一笑，“有句俗话，好钢使在刀刃上，刚开始打仗，不必急着把底牌都亮出去，大家都互相不摸底，淮西兵马势大，势必会有一个乱战过程，等到大家都打得疲了，再把你们罗家军往战场上一放……嘿嘿，那个时候，我就得要求你罗家军，锋芒毕露，势如破竹，以砍瓜切菜之势，结束战斗，生擒吴元济了。”
“好。”
罗子骞听得不禁豪气勃发，把汤匙往羊肉汤盆上一磕，“请武相国放心，我一定亲自用绳子绑了吴元济来见你。”
羊肉汤迸出来，差点溅一身。
“慢点，慢点……”
……
乌重胤问：“武相国，我什么时候上？”
“你也不必急，到该让你上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眼下，你须得严防汝州，切断吴元济和李师道的联系，不使他们狗扯羊皮。”
“是。”
武元济又说：“明天，你们随我一同上朝，见了圣上，除了汇报防务，要把这些讨伐吴元济的计策，向圣上建言，尤其是罗子骞，你是圣上的爱将，你的话，他一定会重视。”
“没问题。”
“还有，今天晚上，你们两个，每人写一份书面奏章，明天到了紫宸殿上，交给圣上，这样，显得更加郑重。也省得那些愚蠢的老家伙们，再来聒噪。”
“好的。”
……
说话间，武元衡运筹帷幄，就已经把收伏吴元济的大计定下了，可以说是深谋远虑，远近结合，战略战术极为宏大而严谨，虚实有度，有层次有重点，乃是一个完美的作战计划。
罗子骞心里这个痛快啊。
这就是有明白人做上司，简直是人生快事。
有武元衡这样的宰相，哪里还发愁大事不成？等剿灭了吴元济，再收拾了李师道，大唐江山一统，繁荣盛世，必将再次展现在世界东方……
……
罗子骞和乌重胤饭量都大，武元衡虽是文官，食量却豪，三个人将一只烤鹅吃得干干净净，一盆羊肉汤喝得见了底，这才抹了抹嘴。
“好香。”
烤鹅吃完了，“讨伐大计”，也商量得差不多了。
……
罗子骞又向武元衡汇报了“曹州征粮”的经过。
武元衡非常满意，“很好，罗子骞，你这番远赴曹州，不光是征了粮食，更是直接威胁了李师道，使他不敢明目张胆地跟着吴元济造反。应该给你记上一功。”
罗子骞心说：“其实，还应该给袁七娘记上一功，只是……袁七娘这件事，还是不向武元衡汇报的好，自己和袁七娘这点儿说不清的事，还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都一概不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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