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驰马跑了大半夜,一行人到达郓州。

  因为夜晚不开城门,几个人在城外找了家旅店,休息了一阵,到了天明入城。

  郓州城内,安静如常。

  吕岩自去投奔亲戚,和大家告别。萧柔对罗子骞说:“咱们分成两路吧,你去找袁七娘,我和飞虹妹妹,去寻找寇喜的下落,咱们晚上在客栈会合。”

  一句话,说得罗子骞又有点别扭,我独自去找袁七娘……

  他对萧柔笑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用解释,你去吧。”

  罗子骞驱马前行,来到紫石胡同,找到云霄会馆,发现这是一个幽静雅致的院落,高台石兽,黑漆木门,院前育有花圃,象是个殷实人家的宅弟。

  只是大门紧锁,巴掌大的锁头,挂在黑漆大门上。

  袁七娘没回来?

  罗子骞满腹疑问,绕了一圈,没有任何收获,只好骑马赶回客栈。

  时候不大,萧柔等人也回来了,大家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李栖楚说:“没打探到任何消息,被抓走的寇喜,也不知道押回郓州了没有。”

  罗子骞说:“云霄会馆也大门上锁,这可怪了,难道袁七娘没回郓州,而是到别处去了?”

  大家商量一阵,并无结果。

  萧柔问罗子骞:“怎么办?”

  此时,大家陷入困境,只能由“主将”拿主意。

  罗子骞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是还没下决心,他思前想后,考虑半晌,朝萧柔笑道:“我有个想法,只是……太过于冒险,还没考虑成熟。”

  “你说吧。”

  “对,罗郎,你说说看,冒险怕什么,我们几个有谁胆小怕事,不敢冒险的?”

  的确,这几个人,个个都勇武豪侠之士,胆子比倭瓜也小不了多少。

  罗子骞看了大家一眼,慢吞吞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夜探将军府。”

  ……

  这个主意,确实够大胆的。

  李师道的将军府,必定防卫森严,兵甲重重。

  而且,李师道和李锜还不一样,这个人养了很多豪客侠士,手下高手众多,除了“三大天王”,一定还有很多武功高强之士,护卫在府里。

  但是,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好办法么?

  李栖楚首先支持,他一拳砸在桌沿上,“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到了李师道的老窝,就得摸摸这只老虎,到底有几根胡须。”

  萧柔说:“罗子骞,我明白了,你是想一竿子戳到底,是么?”

  “对,如果能够见到李师道,那就……一刀杀了他。”

  通过梁山盛会,大家对于李师道造反的意图,已经是察看得明明白白,再无疑问。

  那么,杀掉李师道,便是此时最好的选择。

  只是……

  杀李师道……

  这似乎象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几个人都沉默下来。

  好一阵,谁也没有吱声。

  ……

  罗子骞并不是一时冲动,他是考虑了好几种可能性,斟酌再三,才提出这个计划的。

  他想到了荆轲离易水河刺杀秦始皇,想到了专诸以鱼肠剑刺王僚,聂政刺韩傀……这些古代闻名的刺杀事件,成就了一个又一个英雄壮举。

  每一次刺杀,都是那么悲壮侠义,令人血脉贲张。

  凭着自己的武功,能不能闯入将军府,刺杀李师道呢?

  ……

  罗子骞等人在郓州城里观察了一天,云霄会馆一直大门紧锁,只是城里各处,都加强了守卫,将军府门前周围,增添了士兵。

  一种紧张气氛,出现在城里。

  “一定是有情况。”

  李栖楚搞来了几件士兵的黑色衣甲,叶飞虹找来了爬墙用的竹竿,几个人几番侦察之后,进行了精心的准备。

  入夜。

  罗子骞等人穿上士兵的衣服,化装成黑衣士兵。他们排成一队,来到大街上,看上去就象是一小队夜间巡逻查夜的士兵。

  萧柔走在罗子骞的身后,小声说:“进去以后,若是看着情况不妙,你就立刻出来。”

  “放心吧。”

  一行人来到将军府的府衙墙外,四下打量一阵,黑漆漆的夜色里,远近没有动静,从院里隐隐透出灯光,偶尔有丝竹音乐声,随风飘出。

  府里,好象在举行乐宴。

  胡安拿着长长的竹竿,竖在墙下。叶飞虹攀着竹竿,象表演杂技一样,噌噌两下,爬到竿头,伸手将一条带钩爪的绳索固定在一丈多高的围墙上。

  安好了,叶飞虹用腿盘在竹竿上,伸头向府里张望了一番。然后溜下竹竿来。

  “上吧,附近没人。”

  罗子骞拽着绳索,轻轻爬上院墙。他没有象聂隐娘那样身轻如燕的功夫,因此利用绳索比较安全可靠。

  院墙是大块青砖垒砌的,有缝隙可以用脚着力,轻轻几下,罗子骞爬上了一丈多高的围墙,墙头上是垒砌的花墙结构,既美观,又容易踩掉,罗子骞小心翼翼地踩着花墙的砖垛空隙,向里面看去。

  宽敞的院落里,中央一排高大房屋,前后三进院落,大部分都亮着灯火,甬路花坛,廊檐亭阁,都和其它官衙类似,看上去,并没有镇海节度使李锜原来的府衙豪华精致。

  其实江浙一带自古富庶甲于天下,镇海节度使几乎是最为“富得流油”的官职。

  远处,偶尔有匆匆走过的家丁仆人。

  一阵隐隐的丝竹声,从中央大屋的方向传过来。

  “怎么样?”下面,萧柔轻轻问道。

  “没问题,”罗子骞朝着墙外的萧柔摆了摆手,然后一转身,顺着绳子溜进墙里。

  进来了。

  罗子骞的双脚踏地府衙里的地面上。

  他迅速四下打量两眼,然后朝着中央那一排大屋走过去。

  穿过一道月亮门,迎面一阵脚步声,罗子骞低着头往前走,两个身穿仆役服饰的人,提着灯笼,端着盘子从旁边走过,并没理会他。

  罗子骞穿着士兵的黑色衣甲,就象是个夜行巡逻的士兵,而且,古代的灯笼、烛光、宫灯、马灯之类,应该说,亮度非常差,夜色朦胧中,根本就看不清人的面目。

  他很快就来到了那一排高大房屋跟前。

  从里面,传出轻轻的人语喧哗声,和悠悠的丝竹乐曲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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