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巫术
天色渐渐亮了。
群山逶迤,如黑乎乎的巨龙,横亘在眼前,遥远的东方,出现了朦胧的鱼肚白。山野里清晨早起的鸟雀,开始叽叽喳喳地唱歌。
前面坡下,出现了一个朦胧的村寨,竹楼草屋,颇为秀丽。蒙竹龙说道:“那是七仙寨,里边住的都是我们苗人,咱们到那里歇会脚吧。”
沿着山间小路,大家往七仙寨进发,清晨的山岭,白雾蒙蒙,露珠晶莹,远山近树,风景优美,犹如仙境。
……
何翠竹从后面赶上来,说道:“铁骨道人病情挺重,咱们在七仙寨歇下来,我给他施法治一下。”
周香玉说道:“这个铁骨道人啊……咱们千山万水到岭南来寻找他,圣上还指望着让他教道法,修神仙,谁知道,他自己就病得动弹不了……他连自己的病都治不了……”她一边说,一边摇头,“这叫个什么事?”
周围的人,也不禁哑然失笑。周香玉说得有道理,确实,这叫个什么事?
把一个病病歪歪的人,弄到长安城里,教给皇帝“长寿”吗?
有点可笑。
……
进了七仙寨,果然寨子里住的都是苗人,大家见了蒙竹龙和何翠竹等人,格外亲热,都忙着往家里让,何翠竹带着众人来到一处宽阔的竹楼小院里,吩咐把铁骨道人马贵,抬到一张竹床上。
小院的主人,一个蒙着头帕,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问道:“他怎么了?鬼痨么?”
“对,”何翠竹说:“你去找只公鸡来,要三斤以上的,精神头儿好的,我要施法。”
“好。”
罗家军的众官兵,听说三蛊教主要亲自“施法”,谁不感到新奇?大家都围拢过来,观看稀罕。
不大功夫,苗人拿来了只活蹦乱跳的大公鸡,毛色漂亮,体形壮硕,至少有五斤重,何翠竹把公鸡拿在手里,说道:“摆三碗清水,点一柱香,拿一只柴刀来。”
大家按照她的吩咐,摆水、点香,拿来一把雪亮锋利的柴刀,在院子里忙忙乎乎。
罗子骞看着这些苗人忙乎,心下也和别人一样纳罕,难道何教主要“跳大神”吗?虽然古代的医术和巫术不分,治病的时候常常结合着巫术,但象这样拿着一只公鸡治病,能有效果吗?
用柴刀干吗?当场杀鸡?
……
只见苗人在铁骨道人的床前,放了一把长木板凳,何翠竹把那只公鸡拿在手里,放在眼前,对着它叽里骨噜地说了一通。
她嘴里说的是什么,罗子骞自然一句也听不明白。
说完了,她把公鸡放在那只木板凳上,用柴刀一指,说到:“定。”
奇迹出现了——
那只公鸡,站在板凳上,既不逃走,也不惊叫,而是双脚站定,摇头晃脑,东张西望,果然“定”住了。
……
罗子骞等人,都是目瞪口呆。
我了个去……这是怎么回事?何翠竹手里拿着柴刀,一般情况下,应该吓得公鸡拔脚飞逃才对,再说了,公鸡放在板凳上,它怎么会这么老实,在众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呆着不动?
大家看得清清楚楚,何翠竹根本就没有搞任何其它动作,既没伤着公鸡,也没用其它道具,就是对着它说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然后……公鸡就在凳子上站着不动了。
……
那些苗人,倒是脸上丝毫也没有奇怪的表情,大概是他们对何翠竹的“法术”,已经司空见惯了。觉得这应该是正常现象。
接下来,何翠竹拿着柴刀,围着铁骨道人的病床,绕了一圈,用柴刀在床的周围虚劈,似乎在把空气里的什么“妖魔鬼怪”给劈掉一般,嘴里念念有词,依旧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然后,她把柴刀放下,在那燃着的一柱香前,揖手一拜。
在她弯腰下拜的时候,四周的苗人们,包括蒙竹龙和此院的主人,都跟她一起,躬身下拜。
罗子骞等人,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他们都在弯腰施礼,自己是否也应该跟着弯腰呢?大家都用眼睛瞅着罗子骞。罗子骞眨了眨眼,心道:“我和他们又不一样,又何必跟着行礼?再说了,他们的规矩,我又不懂,弄错了怎么办?大家各拜各的神,不必跟着掺乎。”
因此他就这么站着看热闹,萧柔等人,也就学着他的样子,站在旁边不动。
……
搞了一阵子,罗子骞发现,躺在病床上的马贵,闭上眼睛,睡着了,发出均匀的鼾声。
他到底是因为“巫术”睡了,还是因为昨夜累了,才睡着了,这……可难以说清了。
何翠竹鼓捣了一阵,松了口气,用手拍拍公鸡的翅膀,轻声说道:“去罢。”
那公鸡似乎是得了命令,翅膀一张,从凳子上飞下去,很快跑到远处,一边“咯咯”叫着,一边欢蹦乱跳,飞跑而去。
这又让罗子骞等人瞪大了眼睛,我的个神……这公鸡难道是训练好了的吗?它怎么这么听话?这事儿……确实有点邪门儿。
……
施展完了“法术”,何翠竹对罗子骞说:“罗将军,咱们在这儿休息半天,然后我就去鹿鸣寨,你们……”
“我们跟你一起去。”罗子骞毫不犹豫地说。
“好吧,那就谢谢罗将军相助了。”
“何教主,”罗子骞问道:“我想请教一下,您刚才施展的法术,是怎么回事?还有,在浦田村的时候,用的蛊术,是怎么伤人于无形的,能告诉我吗?”
罗子骞问的问题,正是所有罗家军诸人,心里急切想搞明白的问题,大家听得罗子骞向何翠竹发问,都赶紧围过来,伸长了耳朵。
何翠竹抿嘴一笑,抿了抿头发,笑道:“罗将军,你听说过‘定魂’的说法么?”
“定魂?没有,请指教。”
“按我们三蛊教的说法,凡三届生灵,包括人畜、草木在内,都是有灵性的,人也好,牛马也好,一株小小的花草也好,都是有魂魄的……”
这时候,院子主人走过来,恭恭敬敬地对何翠竹说:“教主,我准备了饭食,咱们吃饭吧。”
“好,”何翠竹点点头,“罗将军,咱们边吃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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