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不怕死
时光易逝。
投胎的鬼实在是太多了，斩苦觉得自己已经脚不沾地的工作好久了，为什么孟婆还不叫自己吃饭呀？
又饿又困的感觉！
斩苦已经要对每一碗他送出去的孟婆汤咽口水了，再不吃饭，估计他要喝孟婆汤填肚子了。
看着斩苦微闭着眼睛，不停咽口水的模样，夜岸忍不住笑起来。
看来他还是没有适应自己是个鬼。
夜岸飘到斩苦跟前，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你是个鬼啊！你是不会饿不会困的，傻瓜。”
“啊，不会嘛！可是我真的好困好饿。”
“那是你还不适应没有了身体的存在，饿和困，现在对你来说只是一种记忆而已，你并不是真的饿真的困。”
斩苦一脸茫然的看着夜岸，呼，好帅呀！
“你多提醒几遍你自己是鬼，然后再认真去感受看看你本身有没有饿和困的感觉！”夜岸看着迷糊的斩苦，循循善诱道。
斩苦照着夜岸所说，把自己当成一个鬼，然后闭上眼睛一直寻找魂魄本身的感受。
一种轻飘飘的感觉，没有了饿，也没有了困。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夜岸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不愧是斩苦，一说就领悟了。”夜岸满是欣慰和喜悦之情。
“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这句没有说出口。
“哎！”看见夜岸如此的用心，今天更是眼睛都没离开过斩苦，孟婆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都是傻孩子。”
趁夜岸回来盛汤之际，孟婆问到:“你为何不直接告诉他缘由，让他知道你等了他五百年呢？这样你也不算白等。”
“他现在并没有关于我的任何记忆，说了也是白说。反而只会吓到他，徒增烦恼。而且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也怕……。”
夜岸说着，看向斩苦忙碌的身影，你还是那个会为了我义无反顾的你吗？
孟婆也转过头来，看了看斩苦的方向，不再言语。
“话说这个孟婆汤真的可以让人忘记前尘往事吗？”夜岸和孟婆还在发呆的时候，斩苦突然露出个脑袋，好奇的问道。
“你不相信可以喝一口试试！”孟婆白了他一眼。
居然敢小瞧我孟婆的实力。
“嘻嘻，我只是这么一问而已嘛！怎么会质疑婆婆你的实力呢！”斩苦笑嘻嘻的道。
“对了，夜哥哥，孟婆婆，我想问问在我来之前有没有一个满头白发，瘦骨嶙峋的老人前来投胎啊？”斩苦在店中四下搜寻一番，好像有点失落。
“死者里面老人居多，满足你描述特性的更是多不胜数，不知你可还有其他特征？”夜岸认真思索一番后发问道。
“嗯~”斩苦回想起来，接而说到:“我爷爷手背上有一个很明显的被烟头烫过的那种伤疤。”
斩苦期待的看着夜岸，希望他能给出一个线索。
果然他们是有关系的，当斩苦询问这个人的时候，夜岸就想到了那个他送过桥，并在记忆里闪现了斩苦的老者。
原来他是斩苦的爷爷。
“我记得这样一个鬼魂，他手背上的确有一个被烟头烫过的疤痕。是我送他通过奈何桥去投胎的。”夜岸赶紧说。
“啊，你是说我爷爷已经过了奈何桥投胎去了？”斩苦难掩失落的神情。
“是啊。”夜岸看见了那眼里的失落，看着斩苦问道:“你不会是因为你爷爷离开了，你才自杀的吧？”
“你是自杀的！？”孟婆对这个死因也很震惊。
毕竟自杀的人，鬼魂来到地府是要遭受一百年油锅刑法的，他现在在这里好好的，说明夜岸给他徇私枉法了。
而且小小年纪就自杀，也太不懂得珍惜世间的阳光、雨露了。
哼，想想老娘都三千年没有感受过阳光和空气了，真是气死人。
孟婆越想越气，还瞪了斩苦一眼，搞得斩苦莫名其妙。
“自杀，咋了？”斩苦看孟婆好像脸色不对，弱弱的问道。
“没事！真是个小鬼。”孟婆懒得理他，敷衍了一句。
虽然了解孟婆此刻的心情，但还是询问原因比较重要，夜岸又重申了一遍刚刚的问题，“你自杀是因为你爷爷！？”
“是也不是。”斩苦陷入沉思，表情严肃，眼神中透着悲凉。
“我是想来陪陪他，他死得太孤单了，只可惜没有赶上。”斩苦说到。
“从小就是爷爷将我带大，我上高中了，要住校，爷爷生病了也不告诉我，等我回到爷爷那里，尸体都凉了。”斩苦平静的语调里全是悲凉。
“你的爸妈呢！”夜岸听得有些心疼。
“呵呵，我爷爷手背上那个烟头伤疤，我爸烫的。为了逼我爷爷说出藏钱的位置，偷来拿去赌博去了。”平静中带着恨意。
接着说到:“后来听邻居说，爷爷病倒了我爸也不管，就耗着，最后耗死了。”
斩苦几乎是冷笑了一声，让整个地府更加阴森起来。
“我妈就更不用说了，从来没有回来过。我也不怪她，只能说她唯一的错误就是把我带到那个世上吧！”
一阵长久的沉默。
“然后你就自杀了？”夜岸很想过去抱着斩苦，让他躺在自己怀里，这样可能暖和一点。
“爷爷是我在人世间唯一的光了，他都离开了，我也没什么好留念的。”斩苦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接着说到:“其实我一直相信人死之后是会来到地府投胎转世的，我并不害怕死亡。我想来陪陪爷爷，可惜来晚了。”
“没事，你爷爷走得并不孤单，对他来说，重新投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夜岸还是飘到斩苦身旁，握住他的双肩，希望可以给他一些安慰。
“不过，我没有想到死了之后更加不堪一击，我还以为我死了之后可以去教育一下那个赌徒。”斩苦对夜岸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自作孽，不可活。你人已死，他就与你再无瓜葛了。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里，我就不会再让你孤单的。”夜岸看着斩苦，情深意浓。
“额，额，那个~”斩苦有些不自在的挣脱了夜岸的双手。
毕竟从来没有人这么深情的看过自己，那种感觉怎么说都很奇妙，他几乎差点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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