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传教士系统
又是这个名字，杰克。
艾伦想起了昨夜在桥上发生的一切，想起了那封信。
想起了他刚刚发觉的，霸占耶兰各大报纸头条长达四年之久的那个人名：
“开膛手杰克”。
黑皮长风衣、手持利刃、面戴血红面罩……
这些由寥寥目击者的证词拼凑而成的形象跃然眼前。
那不就是昨天夜里陷入狂乱的艾伦.坎迪斯吗？
“杰克”在这四年来总共行凶六十七起，受害者都是女性，全部死于开肠破肚引发的致命出血。
尸体的内脏被掏出，肝脏、心脏多有被啃食的痕迹，并且尸体的脸部都会被留下“杰克”字样的刻印。
诡异的是，耶兰警察局亲手抓到的杰克足有二十几位，即便是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被判处了绞刑，杰克的传说却始终在被续写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我想你是不是认错仇家了？我们第一次见面。”艾伦举起双手，内心里已经确定来者不善。
这个畸形的矮子难道就是艾伦发狂的始作俑者？
急中生智下，他想起在柜台下面的格子里，藏着一把老式左轮手枪，就搁在一盘疏于清洁的手术刀具下面。
枪支不是多难搞到的东西，在混乱的耶兰市，哪怕最安分的市民，也会想办法搞一把枪械藏在家中，以备不患。
“当然没有认错！就是你，艾伦.坎迪斯，啐！”逗号先生朝地上吐了口粘稠的唾沫，“昨晚你没有完成任务，想起这点我就觉得恶心！”
“任务？什么任务？”
艾伦嘴上在拖延时间，身体缓缓朝着装有手枪的格子处移动。
直觉告诉他，现在的状况不适宜思索过多事件的前因后果，此刻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关乎着关生死存亡。
“你不记得了！你竟然不记得了！你朝我的脸上再次重重地扇了一个耳光！”逗号先生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名正经历绞刑的囚犯，激动到持枪的手都在剧烈颤抖。
“快把属于我的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艾伦和目的地仅差一步之遥。
“砰！”枪响了，打中了艾伦左上方的一大瓶药剂，玻璃碴子混在天青色的药水中四散飞溅，艾伦趁机朝前迈了一大步，这时逗号先生又开了一枪，这一枪打到艾伦眼前黑柳木的台面上，木屑四溅，阻止了他想要将手伸向台面下的举动。
“不准给我耍花招！匕首！交出杰克的匕首，你没有按照约定把它送到指定地点，你企图私吞它！那是我的东西，快告诉我你把它藏在哪了。”
艾伦的心脏砰砰直跳，手心里藏着一片药剂瓶破裂时掉落在他肩头的玻璃破片。
他犹豫着是否应该顺势蹲下去，将身子藏在台子下面，然后趁着那畸形矮子伸头看得时候朝他的脖子来上那么一下。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逗号和他的距离最多只有一米半，他不认为自己是电视剧中主角光环附体的家伙，若是逗号的反应很快，枪法很准的话，那他的小命就要交待在这儿了。
“噢，是匕首啊，我知道了，我想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曾直面过死亡，艾伦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冷静。
他指了指柜台一侧通往内院的门，“在我的卧室里，先生，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企图去私吞您的东西，只是昨晚的记忆有些模糊……直到现在，我都不记得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人盯着艾伦看了好几秒，从高椅子上跳了下来，艾伦看到他的手指正在徐徐扣动扳机。
“你在耍花招。”逗号先生说，“我对你已经失去耐心了，你活着对我而言是个巨大的侮辱，我会杀了你，然后自己去找。”
艾伦瞳孔一缩，猛地朝着柜台踹了一脚，柜台“吱啦”一声移动了大约十公分，外凸的上沿撞在了逗号的胸口上。
“砰！”
逗号的这一枪打向天花板，艾伦趁机探出上半身越过柜台抓住了他的衣领，攥着玻璃片的另一只手则朝他的脖颈刺去。
“该死！你这卑鄙的小人！”
逗号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锋利的玻璃片便划破了他的脖子，鲜血化作水柱喷涌而出。
这意味着他被割断了颈动脉，大出血将会在短时间带来出血性休克和缺氧性脑病，换言之——他在很短的时间内，便会必死无疑。
艾伦浑身溅满了鲜血，松开了逗号的衣领。
“卑鄙的小人……”逗号的眼睛被鲜血糊满，踉跄向后退去。
他一只手捂着脖子，企图阻止血液的流出，另一只手尝试扣动扳机，却没有成功。
艾伦从格子里找出了左轮手枪，朝着逗号的胸口开了三枪，冲击力使得后者的矮小躯体几乎飞出去，最终他撞翻了摆在橱窗前的大药罐子，倒在洒出红色药水中，躯体抽搐不停。
“发生什么事儿了！我听到枪响……”
药店的大门外冲进来一个人，是侦探怀恩，手握一把身材迷你的小手枪。
看到眼前场景后，他激动到咬了舌头，像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原地。
“麻烦关上门。”艾伦朝他说道。
“伟大的机械之神在上，我一定是还没睡醒吧，你在做什么？你杀了人？”怀恩紧张地端起枪，指着艾伦，眼睛却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矮子。“这他妈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麻烦关上门，谢谢了。”
艾伦丢掉左轮手枪，强撑着走出柜台，他觉得自己两脚发软，整张脸都是麻酥酥的，这会儿他才开始为刚刚发生的一切感到后怕。
怀恩犹豫了好长时间后才放下枪，他依照艾伦的请求关上了门，跑上前架起了药剂师的胳膊，这个举动令艾伦多看了他两眼，内心升起一丝对他的好感。
“遇到抢劫的了？”
“比那更糟，你能扶我去那边坐一下吗？”艾伦摇摇头，指着药店里唯一的一张旧沙发说。
艾伦不忘瞥一眼那应该死了的畸形矮子，意外的是，那家伙的躯体仍在颤动。
这不应该啊。
如此出血量一头牛都该死了，何况他还中了三枪，其中一枪绝对击中了他的左肺。
“等一等。”艾伦挥手示意怀恩停下，“怀恩，再拜托你一件事好吗？”
“你说。”
“开枪，用你的枪打他。他还……”艾伦呼出一口浊气，“……没死。”
怀恩将信将疑地转过脸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血泊中的那位已经颤抖着站了起来。
“快！开枪！”艾伦大吼。
“该死！这……究、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怀恩吓得眼睛都直了，艾伦咬了咬牙，一把夺过了怀恩握在左手中的手枪，朝着已经变得极为可怖的逗号就是一阵猛射。
艾伦射的很准，子弹确实准确地击中了目标，但逗号先生仅仅只是在子弹的冲击力下扭动了一番身躯，并没有应声倒下。
反之，那张红白参半的脸上，泛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森森笑容。
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在艾伦的耳边响起：
『叮！已确认宿主‘艾伦.坎迪斯’，传教士系统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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