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偷听
皓月当空，月光如雪，万物银白。
半瓶边四一酿，不久就没了。
今天，两人都有点多了。肖蕊的脸红红的，一丝醉眼朦胧。
东上相也如是。
两人对视一眼，朦胧醉眼下，什么话也没说，惟淡淡一笑。
“我得去一趟地下室。”东上相起身，慢慢站起，“有可能，这是我跟他们的最后一次说话了。以后他们待在潜艇里，就不那么方便了。”
“你去吧，我有点小晕。”话是这么说，但其实肖蕊内心是隐隐的害怕。现在是晚上，不是白天。
“行，那你先在这休息会儿。”
说完，东上相便拿着那件羽绒服，边穿边往楼下走去。
……
……
“爸爸妈，爷爷奶，潇潇，小贤，我又回家了呢。”掀开那厚厚的帘子，东上相摇晃了一下身体，进入其间。
这间屋中屋，冷冻机就安装在沙发正对的茶几下面，如果东上相不说话，他能听见冷冻机细微的嗡嗡声。
……
肖蕊之前还没感觉，但当东上相一离开，她就发现，空大的别墅顶层此刻显得更空了，不由得也是隐隐的害怕起来。当即决定，还是去地下室，与东上相待在一起为好。穿上大衣，带上毛毯，她也来到了地下室。
“我太执着？那么你给我说，在这个末世，你让我去干什么？做什么？我总得有个目标是不是？”
肖蕊来到地下室，还没掀开那厚厚的帘子，东上相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略一犹豫，肖蕊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的一个小凳子上，捂着毛毯，安静地坐了下来，偷听着。
“爸，你都不知道，这六年我是怎么一个人撑下来的。因为有个目标，它一直支撑着我，我就是要复活你们。”
“否则，我活着的目的是什么？我总得有个奔头，是不是？”
“吃好喝好住好，我全实现了，别墅，边四一酿，各种野味。对了还有我的车，也是全国最好的。我的鞋子，我的衣服，哪样不是最昂贵的？但我不快乐，如果这辈子一直就这么过的话。”
“有时，我会这样想，如果复活你们的代价是失去我的双腿双手，我愿意失去我的四肢。”
“每次回忆起我们一家人的点点滴滴，我都觉得，那才是人生该有的幸福。虽然那时的我……觉得很平淡。”
“过去的平淡是我现在梦寐以求的幸福，而过去认为所谓的幸福，比如说拥有座大房子，有辆好车什么的，却是我现在的平淡。人生就是这般的奇怪。”
“但现在我多多少少明白一些了。”
“世间最平淡莫过于水，但饥渴难耐时，它又是世界上最不平淡之物。”
“你们就是我的水，你们才是我的水。这是我在末世一个人孤独过了六年后最最深刻的感悟。”
“爸，我还记得，直到五岁时，我还期盼着让你抱。每次跟我妈去外面玩耍回来，到楼下后，我死活就是不上楼，非得多此一举，让你下来抱我上楼。”
“记得那时，你每一次从楼上被我折腾下来时，你都是一脸的气急败坏，在我面前又是蹦又是跳，直到把我逗得咯咯笑，你才蹲下来一把将我抱上，然后，脸色瞬间一变，马上露出会心的微笑，那笑容直到现在，我依然历历在目。”
……
……
“你们给了我这辈子最多的爱，最浓厚的温暖，然后……就那么一下子，你们就走了，留下孤零零我一人。”
“除了把你们找回来，我还能怎样？”
“你们告诉我，我还能怎样？！”
“明天，我就要去国都了，如果我真的能找到那个梦中学习器，也许，我能通过它，找到长梦司总部，他们的技术才是最最高的。”
……
……
“肖蕊怎么样？哈，妈，你倒是挺关心她呢。她非常好，不过你别想多了，也许以后的我能配得上她，但现在还远远不配。海军基地人才济济，我算哪根葱？”
厚帘子外的肖蕊听到这里，嘴角一翘，同时翘起二郎腿，内心轻哼一声：“哼，算你这家伙有自知之明。”
……
“跟随肖蕊来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王季鹰，我们叫他王队，另一个是李博。那李博对我不太友好。我也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认为我很弱，完全不配肖蕊父亲拿出一艘核潜艇来冷冻你们。”
“我不管他怎么想，只要你们能有一个比这地下室更好的居所，就行。听肖蕊说，那核潜艇的电力非常稳定，即使没人盯着，放个六七十年都没问题。这真的非常好，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离开你们，去做一些大事情。”
“我非常清楚，人多的地方就是这样，总有一些人是这样的，如果你很弱，他们就各种鄙视你，如果你很强，他们会第一个结交你。去海军基地，我知道我会面临什么。”
“哦，对了。”屋中屋里面，东上相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大声道，“今天我又遇到那种怪事了。”
“有只老虎向我扑来，我却提前预见它会摔跤。结果它真的摔了。”
“超感官知觉？嗯，爷爷，你确实比你儿子要厉害一些，我爸认为那只是概率而已，呵呵。”
所谓超感官知觉，也就是俗称的第六感。
正常人通过五种途径感知信息，分别是来自眼睛的视觉，来自耳朵的听觉，来自鼻子的嗅觉，来自舌头的味觉，还有来自肌肤触碰获得的触觉，此为五感。
而第六感强烈的人，他们能通过正常感官之外的，未知的第六渠道接收信息，能预知将要发生的事。
“关于超感官知觉，我记得爷爷你以前给我说过，你说，女人的超感官知觉有时很强。你说，在遥远的过去，地球上曾经有一个经济学家，名叫小罗伯特·卢卡斯，在他身上发生了一件真实的事，1989年他与前妻离婚时，在离婚协议上，他前妻要求，如果卢卡斯在1995年年底前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那么她要分一半奖金。卢卡斯当时没在意，因为他认为诺贝尔经济学奖遥不可及，同时认为他前妻想钱真是想疯了，便随手在协议上签了字。结果，卢卡斯真的在1995年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100万美元的奖金。”
“爷爷，你瞧，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你说的那些事。不过，我认为呢，我今天遇到的那种感觉，好像不是什么超感官知觉，原因是，超感官知觉如果存在，它只能让人预先知道将要发生的客观的事，也就是那件事本来会发生，他只是提前知道了而已。而我的那个，似乎还不是。”
“之前，我给你们说过，来到陈家别墅后，我盯着墙上的相框看，当时我就强烈预感，它会掉，结果真的掉了。显然，相框已经挂在墙上很久很久了。那这是不是说，如果那天的我没有走入陈家别墅，是不是那个相框就不会掉？关于这个问题，恐怕我永远都无法知晓，因为即使它掉了我也不知道，不掉，我也是不知道，原因是我没有在现场。这是完全无法证实的事情。”
“这般说来，使用超感官知觉也不能很好地解释我的遭遇。对于这事，我现在还一无所知。但我很想去了解它的来龙去脉。我有预感，也许梦中学习器能帮上我。”
……
……
PS：有书友问，“寒木钓鱼”是不是新人？为打消大家阅读此书的顾虑，回答一下，我既是新人，又不是新人。
2008年我出第一本实体书，在手机上打出来的，后来又陆续出版了60多本小书，每本发行量十万册左右，多数再版过，还有的获奖过。
这几年主要给中科院某下属机构写“科普中国”的科普文章，有数十篇文章，每篇阅读量在百万以上，阅读量过1500万的也有。
在写作上，我已不是新人。但对于网络小说，我基本上算是，目前只写过一部41万字的科幻，很荣幸被某编辑看中想要出版……
这几天不少朋友给我投推荐票，并踊跃评论，非常感谢大家。若您对此书有什么意见，可尽管指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需要有选择性地吸收大家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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