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中风
卖铺子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卖的，等找到买家筹到银两，已经是五天后。
这些天，顾小五说了很多次，她先把钱给出去，等铺子卖了再还她就好，顾大山犟着一根筋，就是不同意。
顾大山和二狗一起把狗蛋从衙门接出来，狗蛋浑身笼罩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很阴郁。
果不其然，在回来的路上，狗蛋就开始指责，他指责的对象不是顾大山，是大牛和二狗。
“二哥！大哥呢？你们怎么就任由我在牢里面呆这么久！不是说了和赌坊达成和解只要一百两吗？”大牛准备在城里把豆腐铺子继续做起来，这些天正忙着呢。
狗蛋还要继续说，二狗把车停下，就着手上的鞭子开始抽。
“你这个不成器的！知道为了你！因为你！家里成什么样了吗？！你还敢作妖！我打死你！”
狗蛋先还拿胳膊挡着跳脚，后面干脆站着不动，梗着脖子任由他打。
“吭一声，我是孙子！”
一听这话，顾大山火也起来了，这就要接着动手。突然捂着胸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一片混乱！
二狗赶车把顾大山送到京城最大的医馆，叫大夫看了之后，大夫看了看他们的衣着说：“就算救回来，明显人不中用了，送回去吧。”
二狗疯一样的赶车，赶到玲珑山庄被拦在外头，二狗跪在地上哭喊着“荷姑救命！”狗蛋在车上抱着昏迷过去的顾大山，不知所措。
顾小五听到消息过来，直接往里闯，找玲珑。
荷姑给顾大山扎针，好半个时辰才歇上一口气。顾小五送上茶，问道：“荷姑，我大伯还有救吗？”
“你大伯中风了。就算醒来，估计也会瘫痪，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先去备药，一会你们拿去熬上，醒了就灌进去。”
总不能赖在玲珑山庄，人家给治病，给配药，已经很不容易。
二狗和狗蛋抬着顾大山去了村里，大妮的房子，先住着吧。
大妮听说了，正在新屋子收拾呢，里面床上东西铺好，用的东西准备好。
看见昏迷不醒的顾大山，只顾着抹眼泪，两个孩子在后面跟着喊娘。
“二狗，你去把二叔和大牛喊来吧，把娘也接过来。爹这个样子.......”
是怕顾大山醒不过来呢。
“姐，你先看着点。我去去就来。”
狗蛋怔怔的跪在床前，顾小五拿热帕子给顾大山擦手，踢了踢他。
“一边跪着，别挡路。”
“小五，你也觉得是我的错吗？”
“那你觉得是谁的错？你大伯没有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错？”
“我只是想多挣点钱，爹每天赚钱很辛苦.......”
“所以你走歪路，是为了多挣钱，谁知道输光了，还把家里钱瓮全换成石头？这是理由吗？”
狗蛋捂着脸“呜呜咽咽”道：“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大伯叫我找关系把你送到军营去。你去不去？”
“我去，只要爹醒了我就去。”
顾大山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灌药的时候漏了一半出来，显见是没有什么吞咽能力。
想讲话，说出来的话“额额额额”，含糊不清，右手动不了，只能用左手动。
顾大山用左手指了指狗蛋，大妮问是不是叫狗蛋过来？顾大山哼哧哼哧的。
顾小五过来，握着顾大山的手：“大伯，狗蛋哥的事已经安排好了。等你好了就出发。”
顾大山瞪着眼睛，手还是指着狗蛋。
“好，好，大伯你不要动气，大夫说你要静养。我现在就把狗蛋送走，他该去磨练磨练了。”
顾大山这才闭上了眼睛。张氏坐在床尾，不停的抹眼泪，心里没了主意。
孩子们都出去了，张氏端起白粥喂顾大山，顾大山一掌把东西挥到了地上。
一餐两餐这样，可以说是心情不好。一天两天了，不吃东西，这是存了死志。
“当家的，我知道，你心里怪我。我也知道错了。可你不能折磨自己，你活着孩子们才有爹，我才有男人。你得想想娘，你想想娘啊。”
顾大山闭着眼睛不言语，躺在那，只有微弱的起伏才能让人知道，他还活着。
跟着守了几天的顾大海，看着自家大哥，明白这样下去不行。驾车回家，把老太太接来了。
一路上，把事情交代的差不多，老太太风里雨里这么多年，抹了抹眼泪，又抿了抿头发，神态愈发坚毅起来。
看到顾大山，老太太的巴掌就朝他身上招呼。
“你老娘我把你养这么大，为的是叫你自己糟蹋自己吗？大牛他娘，给我端药来。你们都给我出去！”
顾大山还是紧闭着嘴，只眼睛不停的流眼泪。
“听大夫说了，不是恢复不了。好歹有一只手一条腿能动，哪里就活不下去了！家里女人孩子可都指望着你呢！大妮生活好不容易过好了，还不是因为有娘家人撑腰。大牛眼见要成亲了，你得主持大局。你要是不喝药，可以，老娘现在就吊死在你面前。”
老太太真真个的从怀里掏出一根绳子，往梁上甩！外面张氏和大妮拍门拍的震天响，顾大山嘴里“嗬嗬”的用手半撑着身子往床下爬。
“吃！吃！”
一个字老太太还是听的明白，端起药接着给顾大山喂。那条从房梁穿过的绳子，在那晃啊晃的。
老太太就在顾大山的床上睡了半个月，那根绳子挂了半个月，直到顾大山能下地。老太太一个正眼都没给张氏，她老人家是真的后悔了。娶个儿媳妇，把命都要搭进去。
狗蛋的事老太太竟然很赞同。军营里头，要是能把对自家的人的狠劲对蛮子，说不定能挣个军功。
顾大山的右手完全用不上力，弯曲着搁在胸前，嘴巴也成歪的了，时不时的就流口水。张氏给他怀里塞了好多条帕子，知道他怕腌臜，留给他擦嘴巴。右腿没有左腿力气大，能拖着走几步，走不远。
顾小五给弄了辆轮椅过来，每天二狗推着他转一转，大妮的两个孩子跟在后面姥爷姥爷的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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