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焚香谷
婠婠玉手一拂，伏龙鼎便在空中翻了个身，三足朝上，两耳朝下，鼎口正对着单足而立的上古奇兽。
接着她将手掌按在鼎上，摧动魔力，缓缓注入鼎中。
“嗡……”
一阵淡淡的红光浮现。
本为苍青色的古鼎，顿时变成了血红色。
被困在阵法中的夔牛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忽然变得暴躁起来，发出“犴嗷犴嗷”的叫声，疯狂地朝着红色光幕撞去。
“轰隆！”
一道惊雷炸响。
本来已经散去的乌云又有了聚拢的趋势，狂风呼啸而起。
“哼。”
婠婠冷哼一声，双手结成一道法印，猛地在伏龙鼎的底部一拍，顿时红光大作，鼎腹中浮起一团鲜红色的光芒，化做一道三尺粗的红色光柱一冲而出，疾射在夔牛身上。
“犴嗷~~”
夔牛发出一道绝望的叫声，身体摇晃两下，“砰”的一下倒在沙滩上。
接着，一道灰蒙蒙的光团和一滴鲜红的血珠从它的头顶和脑门上飞出，延着红色的柱缓缓地向上升起，飞入伏龙鼎中。
天上雷声顿止，乌云散去，狂风收歇，仿佛刚才的天象都是一般错觉。
“收！”
婠婠手握法诀，向伏龙鼎一点，伏龙鼎立刻旋转起来，在一片红光中飞快地缩小，最后变成一樽三寸高的青色小鼎，滴溜溜地飞到她的手中。
夔牛的兽魂和精血已经被她收取。
……
半年后，空桑山顶。
齐放在山巅的巨石上已经盘坐了整整一天一夜，整个人的气势越来越盛，像是沸腾的火山，随时将要喷发一样。
山顶的尘土，碎石，杂草受到无形之力的影响，都悬浮在了空中。
半年前他们在流波山抓到了上古奇兽夔牛，在吞食了此兽的血肉后，齐放的气血更加浑厚，肉身强度已经达到九转金身第二转的极限，于是便来到此处，尝试突破。
“轰隆隆……”
齐放的气息震动了天地，沉闷的雷声像是沸水一样，不断地在天空中回荡，已经响了足足一夜，但始终没有到达那个临界点，发出那一道石破天惊的炸响。
婠婠和苏荃守在周围，为他护法。
“还是差了一点。”
半晌，齐放睁开眼睛，长长地吐了口气，他的神力积累已经足够，力量也已经达到了临界值，只差临门一脚，《九转金身诀》就能晋级第三转。
现在只差一个契机，或者再沉积一年半载，也能水到渠成。
天空的闷雷声散去，尘土、碎石纷纷落下。
“突破失败是修炼途中最常见的事，夫君不要气馁。”婠婠说道。
“我的心灵没有这么脆弱。”齐放轻笑一声，又道：“这次突破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却让我对身体和力量的掌握更加深入，之前一直无法修炼的开天第四式，应该很快就能练成了。”
“恭喜夫君。”两女道。
“因为这次临时出现的‘变化’，第二步计划已经推迟了半个月，现在是时候行动了。”齐放道。
“嗯。”
……
南疆与中原分隔处有四座高高耸立的大山，在茫茫的丘陵间，显得十分突兀。这四座大山环环相扣，首尾相连，在中间形成一个深邃的山谷。
此谷便是名动天下的焚香谷。
此时，齐放等人已经带着炼血堂的十余位长老和众多弟子来到了四座大山上，站在此处向南望去，能够看到一片连绵起伏的阴影和无数影影绰绰的山形轮廓，那里便是南疆深处最著名的十万大山。
“夜黑风高，正适合杀人放火。”
齐放幽幽地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向婠婠道：“一会儿，咱们按照计划行事，你带着他们从山谷入口处攻打进去，我和苏荃从另一个方向潜入，先将玄火坛毁掉，救出九尾天狐，然后再与你们汇合。”
玄火坛是焚香谷的禁地，也是守卫最严密的地方。
一千年前，焚香谷的创派祖师正是因为发现了玄火坛，才在此地建立焚香谷，其目的便是守护玄火坛中的力量。
“好，你们小心。”婠婠道。
齐放点点头，带着苏荃和六尾灵狐往山谷而去，很快没入黑暗之中。
婠婠收回目光，从三妙夫人，风月老祖，百毒子，端木老祖等人身上扫过，扬声道：“覆灭焚香谷，扬我魔威，就在今日！明王圣母保估，大家跟我杀……”
“杀！”
炼血堂众弟子大声叫道，呼喝声冲天而起。
各种各样的法宝腾在空中，闪烁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光芒，像是一股决堤的洪流，朝焚香谷涌去。
……
齐放，苏荃和六尾灵狐来到山脚下，向谷中望去，入目处是一座座错落有致的殿堂楼阁，建筑风格与中原地带倒是颇为相近，只是一些细微之处有着猛兽雕饰，似乎受到南疆当地风俗的影响。
“停。”
正当三人准备入谷时，六尾灵狐忽然开口，鼻子耸动，在空中轻轻嗅着，惊讶地道：“想不到焚香谷竟然找到了这种异兽。三百年前，我们狐族入侵焚香谷时还没有这种小兽，看来是在我们入侵之后才特意找来的。”
“什么异兽？”齐放问道。
“灰豚。”六尾灵狐说道，说话时双手一搓，手中便出现一股黑气，被他控制着，像是一条黑蛇似的向谷中延伸而去。“灰豚算不得什么厉害的异兽，但它的嗅觉却十分敏锐，并且胆小如鼠，任何生人靠近时，都会惊动它们。焚香谷不知从哪里抓来了这种异兽，为他们看守门户……好了。”
灰豚的嗅觉虽然敏锐，但是与六尾灵狐相比还是差了一畴，被他提前发现。
说完，六尾灵狐便当先朝谷中走去，在一栋大屋的角落停下，伸手探入地面的一个小洞中，将一只三尺来长，形似家猪的小东西提了出来。
“这就是灰豚。”他道。
这只灰豚被他提在手中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昏迷过去。在灰豚的洞口处，有一道级细的线牵伸出来，线的另一端伸到屋檐处，连处一个铃铛。
想来，这只灰豚若没有昏迷，那个铃铛只怕已经响起。
“好了，咱们进去吧。”六尾灵狐又说道，没有人比他的心情更加迫切。
狐妖一族的族长已经被焚香谷关押了三百多年，越靠近焚香谷，他的心情就越难以平静。
山谷的另一边，喊杀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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