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步入
这种躯体的确更像是个专供其他玩家食用的养分。大概有明码标价,一只肥柚虫价值多少,宇宙货币交易之类的?
想到此处,王耀暂时退出游戏。他已经戴上头盔近两小时了。
眼前一黑,那种沉浸水中的独有声音在耳中消失。王耀同时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他摘下头盔,眨了眨眼渡过半秒的不适,恢复过来。
缤纷多彩的环境比死寂的黑白海水的确好上太多。
丽萨和两个弟弟还相互依靠着在沙发上熟睡。药效至少能让他们沉睡五个小时以上时间。
小五坐在身旁茶几上,站在不知哪弄来的书籍前。甚至还弄来一副眼镜给自己戴上。不过它只有一只眼睛,只能用一只小手抬起镜腿,用其中一只镜片来看。
“他们很老实。”小五听到王耀摘头盔的动静,头也不回对王耀道。
“基督山伯爵?”王耀看到书上的英文。
“嗯,一个复仇的故事。王耀你那边怎么样。”
王耀道:“进化为多细胞生物了。需要些时间。”
“听起来很有趣。我这么说不是感到有趣,只是你们人类的对话方式。”小五画蛇添足多说了一句。
王耀不语,片刻后方才开口:“我有个问题……在你还被C7区收容期间,一直被冠以极难收容的存在。不单是因为你的特性,还包括你的智慧。”
小五转过身,被镜片放大的眼珠凝视王耀,它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
窗外一颗陨石缓慢飞过,遮住了恒星投来的光芒,令客厅变得有些昏暗。
“王耀,你我之间有很大一个弱点。”
“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人将我斩断,并且不让我回归你的身体,会是怎样的。”
王耀平淡道:“你会死。”
“没错。所以一旦让敌人察觉到我的存在,很容易进行针对。从你我成为一体的林中小屋开始,我的确有无数种办法让你每个世界轻松活下来,然后呢?王耀你会开始依赖于我的智慧,变成一个只知道动手的肌肉。直到被可怕的敌人针对,断开联系。我被杀死,而你则毫无希望。”
“你是在锻炼我?”
“没错。只要你不陷入绝境,我不会插手。就像星河战队你的冒进那般,一旦被围堵在虫穴,体力耗尽。我会出现试图透露些信息沟通虫族,借此转达给脑虫。”
“那为什么现在决定告诉我了。”
“现在的王耀你已经成长到哪怕知道一切,也不会依靠我的程度。”
小五什么也没做,它只是一个随后的保障,保障王耀不会身死。除此之外它什么都没做。既没插手王耀性格的改变,又没影响到他。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残酷,但这条路是王耀自己选择走下去的,往后也会继续走下去。
而且这条路……还不赖。抛弃了妇人之见与怜悯之心,更加适合在236和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王耀眼眸低垂:“如果我强迫你呢?强迫你出谋划策,而我坐享其成。”
小五回答:“你是宿主,你的命令大于一切。还是那句话,你不会这么做。”
王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凝视了它一阵,方才道:“有一点我不太明白……如小五你所说,你所做的一切仅仅是活下去,而你这种举动却是在为自己死后的我铺道路,这解释不通。”
小五转回头,重新看书上的英文。“你是根源。如果王耀你活着,我或许有小于彩票中头奖的几率重新复活。但王耀你若死了,我也不能独活。我们是最为亲密的关系。比之朋友,比之亲人,比之恋人还要亲密。而且需要王耀你,我才能得悉本体的存在。”
客厅陷入短暂安静。
窗外陨石离开,恒星光芒重新投映在屋子中。
小五身体延伸出一只触手,将书翻页。
“你会速读吧。”王耀罕见的主动说起非正事话题。
“只有在灌输知识时才会那么做。现在是消遣。”小五回到。又仿佛无心般问了一句:“王耀,你之前是在怀疑我吗。”
气氛冷寂下来。小五转过眼珠,凝视王耀。浑然不知尴尬为何物。
王耀沉寂片刻,忽然轻笑出声,淡漠双眸逐渐散去,嘴角牵起久违的弧度,万物复苏般的温柔声线开口道:“我还没到十恶不赦的地步,起码现在没有。或许以后的我会逐渐屏蔽一切情感,变为只知杀戮的魔鬼。但在此之前……”
说到此处,王耀眼中浮现一抹柔色,伸出手拍了拍小五的小脑袋:“你,阿蕾莎,则是我的全部。”
小五目光依旧清澈,毫无变化。它用那毫无情感波澜的声线道:“经验告诉我,这时候不是说我和阿蕾莎掉水里,你会先救谁这种问题的时候。”
王耀笑着摇了摇头,抹了抹脸,双手移开时双眸已然恢复淡漠,脸庞轮廓化为一块寒冰。
他嘱咐小五继续看管丽萨三人,随即重新戴上头盔进入游戏中。
短暂黑暗,熟悉的黑白二色出现眼帘。对身体的操控也变成了最为简单的摆动尾巴。
鱼眼扫过周边,众多相对于人类,蚂蚁般大小的原核生物四散逃离。王耀有几分明了为何自己能安全度过单细胞阶段了。换做自己,对这些不起眼的原核、真核生物也不会感兴趣。不仅太过微小,又无法提供组件。
他扫了眼记忆中肉团的方位,那里一片阴暗。尾巴一摆,王耀便要随便往一个方向前进,却是见前方凭空出现一只原核细胞。
玩家?
王耀没有理它意向,尾巴一甩便要从其身旁游过。却见这只原核细胞好似被王耀带动水流吸附一般,趴在了王耀体表。
此时王耀发现前方不远处一块体积相差无几的藻类碎片,便不再管身上玩家,游动过去吞食。
身上原核细胞阶段的玩家也缓缓漂浮过来,吞食从藻类碎片脱落下的碎渣。打扫完残羹剩饭后重新挂到王耀身上,浑然不怕他。
【您吞噬了藻类,进化点数+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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