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5：轲比能求依附
三月中旬，丞相府内。
“……丞相，这就是这段时间所有的情况。”贾诩说完之后，就将手中的简策呈给了马腾。
“呵呵，文和你做得很不错，如此看来，钟侍郎和刘氏兄弟等人确实是已经倒向我了。”马腾随手翻阅着这份简策，语气轻松的笑道。
“丞相，那张路等人……”闻言，一旁的王异开口问道。
贾诩刚才的汇报，却是这段时间针对诸多士大夫们的监视汇报。这份汇报，不单单证明了钟繇以及刘氏兄弟等人，在此次准备册封皇后的仪式中并没有任何可疑的行径外，还提到有约莫十数名士大夫们，在这段时间出现的可疑之处。而这些士大夫们中，有一直想要依附马腾的，也有默默无闻马腾都没听过的，更有在士大夫中拥有甚高威望的。
“哼，看来我这段时间是太过于仁慈了，仲奕，你带人把他们全部抓起来狠狠的拷问！拿到口供之后，就给我拉到闹市中斩首示众！”马腾闻言冷哼道。
“诺！”姜冏闻言恭声应道，随即在马腾的示意下，就立刻领命离去了。
而待其离去之后，马腾再次看着贾诩笑道，“呵呵，先生这段时间辛苦了，如果不是先生，我又怎么可能发现这些依附我的人中，竟然有这么多心怀不轨之辈呢？”
“丞相言重了，此番并非全是下官一人之功，王君、杨君他们也同样出力甚多，那些图谋不轨之辈中，大多都是他们的功劳……”贾诩闻言连忙谦虚道。
“呵呵，先生不必如此谦虚。”闻言，马腾转头看着王异等人沉声说道，“君奇，你们如今可还有什么想法？”
闻言，王异作揖恭声说道，“丞相，此番全赖司徒公之谋，属下等不过只是配合尽了一些微薄之力。”说着，王异又起身对着一旁的贾诩恭声说道，“司徒公，之前在下言语间多有冒犯，还请司徒公赎罪。”
王异的话音一落，一旁的杨阜等人纷纷起身附和道。
“王君还有诸位，还请不要如此。诸位的担心并没有任何的错，换做是诩的话，也会做出和诸位同样的举动。”贾诩闻言连忙伸出双手虚浮说道，“如今天下局势混乱，那李义更是一直在积蓄力量准备攻打京师，想要抵挡，还需依靠我等一同努力……”
“说得好！”马腾闻言抚掌笑道，“只要诸位群策群力，就算那李贼立刻率军来攻，我却也能够安枕无忧矣！”
“请丞相放心，我等必然为丞相鞠躬尽瘁……”闻言，贾诩等人连忙说道。
随后，马腾又与众人商议起了其余事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一名士兵匆匆赶了过来，“丞相，外面有一胡人打扮的男子求见，说是有关于李贼的重要事情禀报。”
“嗯？胡人？”马腾闻言楞了一下，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古怪，不过还是立刻命人将其带来。
不多时，一名约莫二十多岁的大汉就快步走了进来，一入厅堂，对着马腾就直接拜了下去，“鲜卑阿里布达部落首领轲比能，拜见大汉丞相！”
看着轲比能那恭敬的态度，马腾本就不错的心情更好了。只见他右手虚浮轻笑着说道，“原来是轲比能首领，快快起来吧。”说着，就命人为其看座。
待坐下后，轲比能就直接对马腾说道，“丞相，在下此次前来，却是在塞外听说了丞相的天威，所以特意带部落前来投靠。”
“哦？”马腾闻言，飞快的看了一眼众人，嘴上则随意的笑道，“想要投靠本相吗？却不知贵部落有多少人马？”
“回丞相，在下的部落足有五万人！其中三万余人均是能骑善射的草原勇士！”轲比能看着马腾高声说道。
此言一出，马腾顿时又愣住了，而一旁的王异等人也纷纷向轲比能投来疑惑的目光。就在这时，一旁的贾诩开口问道，“轲比能首领，既然阁下的部落拥有这么多的勇士，又为何会千里迢迢赶来投靠我大汉呢？如果在下没有记错的话，如今鲜卑一族，除了幽州北部尚有不少人之外，其余都已经在大草原深处……”
“在下正是从幽州赶来！”轲比能直言道，“在下的部落本生活在并州以北，后来遭遇了那李贼的部队，整个部落数千余人尽被那李贼屠杀！在下与舍妹因为年幼顽皮，在远处的一座湖泊玩耍，幸而逃了出来……”说到最后，轲比能的双眼泛红，语气也不禁变得哽咽起来。
“首领请节哀……”马腾闻言，说了两句没营养的宽慰之言后，就将目光放在了贾诩和王异的身上。
见状，王异率先开口问道，“那么首领此次前来，是希望丞相出兵助你一同对付李贼？”
“回上官，在下虽然日夜都想杀死李贼为族人报仇，但却也知道仅凭在下的实力根本无法办到。本打算依附那公孙瓒，但却被他给拒绝了，所以不远千里赶来长安，就是希望能够投靠丞相。”轲比能恭声说道，“在下不敢求丞相立刻出兵讨伐李贼，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在下有机会手刃李贼！”
闻言，王异看了看贾诩，又看了看马腾，随后就闭口不言。见状，贾诩又开口问道，“那么，首领所谓的依附，又是打算如何依附呢？”
“全凭丞相做主！”轲比能闻言看着马腾高声说道，“丞相，在下此番亲自前来，就是为了证明在下的诚意，同时也是因为丞相与那李贼乃是死敌！虽然在下乃是鲜卑人，但丞相麾下却也不少异族……”
说到此，轲比能顿了顿，随即又再次说道，“所以如果丞相愿意接纳在下，在下愿意听从丞相的调遣！为丞相鞍前马后，只为除掉李贼！”说着，就对着马腾拜伏了下去。
“首领莫要如此，莫要如此啊~”马腾闻言笑道，随后看了看王异和贾诩的神色，又再次说道，“首领之心本相已经知晓，既然如此，本相就任你为讨逆将军……嗯……不知道将军的族人尚在何处？”
“尚在并州西北部，在下担心过于深入的话，会引来丞相麾下之兵的敌意，所以就带着几名护卫赶来了。”轲比能恭声回答着。
“嗯……”马腾闻言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向了贾诩。
见状，贾诩沉吟了一番说道，“丞相，下官以为，不若让轲比能将军率军继续在并州西北部驻扎，等到与那李贼交战之时，就可以让轲比能将军直插李贼后方！而且，如此一来，轲比能将军也能继续拉拢其余部落，壮大自身的实力……”
“嗯，不知道将军以为如何？”马腾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轲比能问道。
“下官领命！”轲比能恭敬的回答着。
“嗯，那就这么定了吧。”马腾点了点头随即令人准备酒菜，为轲比能举行一个小型的宴会。而对此，轲比能自然不会拒绝。
“哈哈，今日本相得到将军相助，相信覆灭那李贼之日，却是指日可待了！”宴会上，马腾看上去非常的开心，不断与轲比能对饮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贾诩忽然开口说道，“丞相，下官忽然想起一事，丞相可还记得昔日胡人单于之子刘去卑？”
“哦？先生之意是……拉拢那刘去卑？”马腾闻言抚须沉吟着，“嗯……夫……昔日本相确实也想过让那刘去卑返回并州拉拢那些胡人，不过那个时候，胡人在那李贼的打压下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了。而且那刘去卑不但年幼，而且……”
说到最后，马腾忍不住摇了摇头。当初张宁确实曾经提过这件事情，甚至还和马腾一同去见过刘去卑。一方面他们是希望看看能不能利用刘去卑胡人单于之子的身份做些文章，另一方面，那个时候马腾的人手很不足，以刘去卑对李义的仇恨，显然是足以让马腾两人去培养甚至信任的。
只是可惜……那个时候刘去卑的情绪很不稳定，不管是马腾还是张宁都觉得他这种状态不太适合培养。再加上并州胡人那边基本没有什么好期待的，最终让两人放弃了培养刘去卑的打算。
“如今算算时间，此人应该已经成年了。”贾诩闻言恭声说道，“相信以其对李义的仇恨，如果丞相派人拉拢，其定然不会不答应。虽然如今并州的胡人确实臣服在那李义的淫威之下，但下官相信，肯定尚有不少胡人只是畏惧于那李义的屠刀！而且，如今有轲比能将军相助，相信此事会进行的更加顺利。”
“丞相，属下赞同司徒公之言。而且如今刘去卑于丞相已经没有太大的用处，就算其最终被那李贼捕杀，对于丞相却也没有什么损失。”一旁的王异沉吟了一番后说道。
“丞相，下官也是如此认为，如果那刘去卑能够拉拢到一些族人，那么日后下官的行事也会更加的顺利。而就算失败，却也没有什么损失。”轲比能也开口说道。
“嗯，那就这么办吧。”马腾闻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即就派人将那刘去卑招来。
不多时，一名身高约莫八尺余，体型消瘦的男子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正是刘去卑。只是在看到他之后，包括提出这个想法的贾诩在内，所有人同时皱起了眉头。
只见这刘去卑穿着一身很是破烂的衣服，长到腰间的头发杂乱的披散着。他的面色很是枯黄，神情呆滞双眼无神，看上去就和一个傻子没什么区别。
“这……”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目光全都落在了贾诩的身上，那意思很明显，“你提出的想法，你来搞定……”
“怎么回事？！”见状，贾诩想了想后，看向了一旁的一名士兵。
“回司徒公，前几年的时候这位质子还只是沉默寡言，不过这两年来，先是变得无比暴躁，后来慢慢就变成这样了。除了还会吃饭睡觉，平时就一直在发呆。”那名小兵闻言，连忙解释着，不过他的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慌乱。
“那为何不上报？！”马腾闻言，顿时有些不满的问道。要知道如今在长安城内的质子数量可不少。其中虽然有如同刘去卑这般被马腾给无视的，但却也有不少是各地方依附马腾之人送上来的质子。如果人人都如同刘去卑这般，那他们会怎么做？只是想想，马腾就觉得有些胆颤。
“小人……”听到马腾的话，那名士兵顿时变得更加慌乱，双眼左右游弋，额头更是冒出了大量冷汗。
见状，马腾如何不知道怎么回事？顿时怒喝道，“到底怎么回事？！说！”
“噗通！”一声，就看那士兵猛地跪在地上高声求饶道，“还请丞相赎罪，小人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这件事情说来也简单，这些质子生活在长安，虽然实际上是人质，但名义上他们却只是留在长安生活而已。日常花销等费用，自然而然是由朝廷来供应了，刘去卑也同样如此。而这些花销，则会有专门的人集中统计，然后送上来给马腾审批。
毕竟那么多的人，不管是马腾还是张宁，也不可能真的一个个审批过去。而且严格来说，真正负责这件事情的，也是王异他们，马腾或者张宁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小钱。
以往，负责看守刘去卑的几名士兵都是按时间去领取钱粮，再将其交给负责照顾刘去卑的侍女处置。不过在马腾和张宁放弃了刘去卑后一段时间，他们忽然发现刘去卑完全被忘记了，根本没有任何人探视或者传唤刘去卑，而且刘去卑在疯癫之后就变得傻呵呵的，整日只是呆在屋中傻坐着。
这种情况下，让监视刘去卑的士兵们以及侍女们动起了邪念，在又观察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就开始从每个月领取的生活费中，拿出一部分平分，甚至互相之间也开始勾搭在了一起。毕竟常年的干柴烈火，而且那刘去卑整日和一个傻子一样，根本不用在意。
可以说，只要没有人理会刘去卑，而且刘去卑不主动去说些什么。那么哪怕刘去卑死了，只要不被发现，这些士兵和侍女们就能够一直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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