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街上起冲突

　　掌柜的没有将头面包起来，略为难地说：“姚姑娘，您身边的姑娘刚才正看着这套头面。而且这位姑娘先来的，也该等这位姑娘决定要不要之后，才轮到您啊。”

　　苏小小听言，对掌柜的话很是满意。确实是她先来的，她正看着呢。怎么也该等她发话以后，再轮到这个少女才是。虽然她并无多大的意愿想买，但是少女如此做法，太不尊重人了，令她不爽。

　　而那位姚姑娘听了，眼中的不满很是浓厚了。但看着苏小小阵仗不小，带着护卫和丫鬟，便试探性地问道：“姐姐是哪家的贵女？我怎么从未见过？”

　　苏小小看着面前的少女，笑着反问道：“问别人问题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真诚些，先自报一下门户呢？”

　　少女回以一笑，说道：“姐姐说的是，都怪我太高兴了，冲昏了头脑。这头面我缠了父亲数日，才得了银钱来买，故而如此忘形。我叫姚倩倩，家父乃是京兆尹姚蒺藜。”

　　要钱钱？要吉利？这父女俩的名字可是够直白……苏小小打量着姚倩倩，心道却是个女配标配。姐姐姐姐的拉着关系，眼里却没有一丝真心和笑意。只问她是谁，没由来地扯出一堆，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别同她抢吗？

　　若是以往，苏小小肯定不会同她一般见识，但是那冰糖葫芦弄得她很糟心。姚倩倩又来惹她，她真是不太愿意让这个‘要钱钱’痛快……

　　苏小小微微昂起了下巴，勾起了一抹轻笑，道：“姚姑娘，你我二人初次见面，似乎没有那么熟络。你这声姐姐怕是叫错了。本妃尚且有事在身，改日再同姚姑娘畅谈。掌柜的，一会儿烦请将头面送到璃王府，届时管家会付你银钱。”

　　最后一句话，是对那个微胖的掌柜说的。说完苏小小便准备离开，也不管掌柜的和姚倩倩如何反应。她只觉得自己现在像一个高傲的女王，装叉成功~

　　本妃？璃王府！原来她就是璃王妃。姚倩倩反应过来之后却没有一丝惊恐，反倒是十分不屑和轻蔑。谁都知道璃王妃是丫鬟出身的，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所以姚倩倩并不将先前失礼的行为放在心中，也没把苏小小当成一个狠角色。

　　就在璃王妃刚走出门口时，姚倩倩突然追上来大喊道：“璃王妃留步！这红宝石头面本是我先看上的，君子不夺人所好，璃王妃此举怕是不妥吧？”

　　姚倩倩这么一喊，街上的人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见有热闹看，便聚在门口围观。

　　苏小小眸色一沉，心道贱人总是爱玩这样的套路，叫人恶心又腻烦。

　　姚倩倩本来可以在苏小小未出门之前同苏小小商量，可她偏偏要在门口质问苏小小。听了她的话，再结合场面看。苏小小又有丫鬟还带着护卫，姚倩倩却孤身一人，怎么看都是一副苏小小仗势欺人的局面。

　　果然，苏小小便听见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着。“听说是璃王妃呢！王府权大势大的，抢别人东西呢！”“可惜了这副好相貌，竟然是个仗势欺人的。”

　　秋月也是察觉到了姚倩倩的险恶用心，一时气急，怒道：“你这个险……”

　　“住口秋月！”苏小小打断道，“如此火爆性子，当真着了人家的道。人家便是专门做戏给你这种无脑的人看呢！”

　　苏小小明着说秋月无脑，实际上却是指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群众。议论的人突然没了声音，脸色阴沉地看着苏小小。

　　苏小小全然不顾，看向了姚倩倩，笑着说：“姚姑娘不愧是京兆尹姚大人的女儿，这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不知是否是得了姚大人的真传？”

　　姚倩倩俏脸一白，双眼含泪道：“璃王妃先是抢了我的头面，现在又口出恶言中伤家父与我，当真是欺人太甚！王妃若是喜欢这套头面，我自然可以相让，王妃何故如此？”话落，便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见此，围观的人再次议论起来，皆是十分同情可怜的姚倩倩。

　　果然古代女子惯用的就是这一套！苏小小轻蔑地笑了，说道：“姚姑娘说的对，当真是欺人太甚。”

　　围观的听众一蒙，就这么承认欺人太甚了？这是不打算解释，霸道至极啊！

　　苏小小继续说道：“本妃是个良善的，本不想与你计较。谁料姚姑娘竟是如此不识好歹，欺负本妃良善。”

　　众人一愣，心道这是什么路数？明明是她欺负人家，都给人家欺负哭了。还说自己良善？

　　姚倩倩也是一愣，她本以为苏小小会气愤至极，对她大吼大叫，出言谩骂，好坐实了这出戏，却不曾想苏小小很是镇定，说的话还让人一头雾水。

　　“王妃你这是何……”姚倩倩话刚说了一半，就被苏小小打断了。

　　苏小小一改之前的淡定，气势一下变得凌厉起来。“住口！本妃让你说话了吗？本妃乃是陛下亲封的璃王妃，即便是你父亲在这，也要给本妃行礼请安。你小小的一个闺阁在室女，一无诰命二无封号，见到本妃不请安也罢。竟颠倒是非黑白，攀污本妃。你可知道，本妃若是追究，你该当何罪？本妃良善，念你年幼，不与你计较，你竟不识好歹欺辱本妃。莫不是欺我家王爷体弱，在朝并无实权？”

　　苏小小好大的一个帽子扣在了姚倩倩头上，加之其气势凌厉，语速极快，一时让姚倩倩愣在当场，连哭都忘了。

　　苏小小不给姚倩倩反应的机会，继续道：“本妃来买首饰，本妃出钱，掌柜的卖首饰。一买一卖乃是正常交易？本妃如何就抢了你的东西了？这东西若是你的，怎会还在这店里放着，任客人挑选？”

　　姚倩倩做出一副委屈的神态，说道：“我早些日子便看中了这套头面，今日便要拿钱来买的。”

　　“呵~”苏小小冷哼道，“你早前看中，便是你的东西了？天下竟然有这样的说法？你一未付钱，二也未付定金叫掌柜的替你留存。今日也是本妃比你先进门，掌柜的先拿给了本妃。到底是本妃抢你东西，还是你抢本妃东西？”

　　听到此处，众人便道这下热闹了！这热闹还不小了。

　　姚倩倩被苏小小突然凌厉的攻势打乱了节奏，且人群中多了许多审视她的目光，这让她的内心更加慌乱起来。

　　姚倩倩继续装着委屈，说道：“王妃问问掌柜的便知，我早前便看中了这套头面，奈何手中银钱不够。今日凑够了银钱便来买，也同王妃商量，君子不夺人所好，王妃竟如此不近人情！”

　　“你既未付钱，这东西便不是你的。你刚才说本妃抢你的头面，这便是攀污本妃！”苏小小冷声回道，“其次，你何时同本妃商量了？若是你要同本妃商量，可以在店内同本妃说，怎会有现在的一幕？你当众质疑本妃是何用心？

　　再次，你同本妃商量，本妃便要让给你？这套头面，本妃亦是很喜欢，既然你道君子不夺人所好，你如何腆着脸叫本妃让给你？若是你哪日看中了皇后娘娘的宝座，同皇后娘娘商量一下，便也要让给你不成？”

　　姚倩倩没想到苏小小竟什么话都敢说，连叫皇后娘娘让位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出口，一时语结。“王妃，你、你……我没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你既然知道这想法大逆不道，你缘何叫本妃让东西给你？本妃自然比不得皇后娘娘那般尊贵，我家王爷也确实没有实权，但不代表本妃便可任你欺辱！”

　　此时姚倩倩才看出来苏小小不是个软柿子，而自己已经栽了。以前同那些妹妹们争些什么东西时，这样的招数总是管用的。可是今日用到苏小小身上，竟然一丝作用未起。

　　众人看到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皆对姚倩倩鄙夷不已，原以为是个柔弱可怜的，没想到却是……想起了最开始苏小小说的无脑之人，隐隐觉得脸疼。

　　苏小小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姚倩倩，对护卫吩咐道：“把姚姑娘给本妃送到姚大人那儿去。本妃念她年幼，便不去大理寺状告她了。但是告知姚大人，她诬陷本妃，欺辱皇室，姚大人须得好好管教管教。今日冲撞了本妃没什么，他日冲撞了别的贵人，可不会这么轻易地饶了她。”

　　看着护卫奔自己而来，姚倩倩惊声喊道：“别过来！不行！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放开我！”

　　苏小小不耐地蹙眉，对秋月使了个眼色。秋月立刻从袖中掏出了手帕，把姚倩倩的嘴给堵了。

　　姚倩倩凶狠地看着苏小小，却奈何什么也做不了，便被人架走了。看着众人对她指指点点，脸上还带着鄙夷，姚倩倩内心十分难过。想到自己会以这副样子被押到京兆尹，姚倩倩觉得自己的一生都完了。

　　好戏落幕了，掌柜的才颤颤巍巍地捧着盒子出来，问道：“王妃，这头面？”

　　苏小小冷冷地打量着掌柜的说：“因为掌柜的这头面，本妃可算是遭了无妄之灾，本妃也是不敢要了。姚姑娘不是想要吗？掌柜的便送到姚府去吧！”

　　说完，苏小小便领着秋月和护卫走了。

　　苏小小可以理解，掌柜的两边都不想得罪。但是姚倩倩污蔑她的时候，他却躲在店里，连一句公道话都不说。她虽能理解但是却不能接受，便也不会让掌柜的痛快。

　　苏小小就是这样一个人了！谁让我委屈了，我就让谁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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