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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甩不掉的小尾巴


  朱离素向轩王行礼致谢,“谢王爷恩典!”

  举手投足间一副风淡云轻,全没有预想中的惶恐不安。这让轩王很不爽,“怎么你还真想去?”

  朱离素淡淡地道,“小女身若浮萍,若想活着,自得随遇而安才行!”

  轩王冷笑,“你是自打进了我府,就一直想去六王府吧!你既想去,我偏就不让你去!破云,将朱姑娘送回夏院,吩咐下去,不许她离开王府半步!”

  朱离素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无奈地向轩王行礼告辞,回到夏院。

  待送走破云侍卫,朱离素捂住自己怦怦乱跳的胸口,幸得王妃料事如神,否则她定在轩王的威势下乱了方寸。

  轩王迅速地封锁了王妃出走的消息,暗里撒出去若干好手去寻李子染,其中艰辛暂时不提。

  只说,距京城千里之外的羊肠古道上,有一辆马车。

  路本就是让人走的,这古道上有马车行驶原本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若是让行家里手来瞧,一眼便知这马车虽然看起来平淡无奇,可内里却有乾坤。

  先说这马,体型硕大是寻常马儿的两倍,腿长且粗,肌肉紧绷有力,是中原少见的灵赤马。

  灵赤马,是西域汗血宝马当中最为罕见的一种,它的耐力、速度要比普通的汗血宝马好上三四倍,且极通人性,算是汗血宝马的异种,那算得上是罕见中的罕见,真正地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如此好马却用来拉车,真真的是暴殄天物。

  再说这车,车的外形构造与普通的马车差别不大,只是大了一些。而奇就奇在这马车的用料,这马车外车身是用千年玄铁打造而成,真正的刀枪不入;内车身是用万年桉木雕刻而成,桉木世间少有,别说是见,就是听说过的也没有几人。古书记载,桉木软而韧,坐之如软塌,刀斧却不能断其分毫。用如此奇物打造而成的马车,想来当算得上是无价之宝。

  若说这马车不凡,那赶车的小哥也不一般。

  那赶车小哥,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真真是一位俊俏的少年郎!再看他手挥马鞭,在空中啪啪作响,一扬一落,没有点好功夫是办不到的。

  如此车辆,如此奴仆,那马车之内的又该是何许绝色人物呢?

  马车之内,很静很静,静得让人难以忍受。

  墨韵儿扭过头,将车窗的帘子掀开一个小缝隙,专心致志地欣赏外面郁郁葱葱的山景。

  车内还有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此刻正缩在车厢的角落里,低着头,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呢!

  而车厢内正座位置上坐了一个英姿勃发的男子,那男子竟比赶车的小哥,还要俊俏好看,想来就是那潘安、宋玉见到他也是要自惭形秽的。

  如此俊美的男子,此时却眉头紧锁,一脸严肃。

  “馨儿,你是如何知道我要走的?”

  那低头不语的小丫头,正是李帝师家走丢的二小姐,李子馨。

  “那日,我见了姐姐之后,就知道姐姐志不在轩王府,所以就给了小菊一些银钱,那她留意些姐姐的动作。”

  俊美男子,也就是李子馨口中的姐姐,李子染心中一紧,她和若芷行事已经很小心了,竟然还是被人发现了,若连小菊都发现,那其他人……

  李子馨快速瞄了李子染一眼,见李子染正在沉思,悄声说道,“姐姐莫要担心,小菊并不知道姐姐的计划,小菊只是告诉我姐姐屋里的东西最近老是莫名其妙地找不见了。是,是我自己猜到的。”

  李子染听李子馨如此说,悬着的心微微下落一些,可还是不解,便问道,“你又是如何得知,我何时以何种方式离开的?”

  李子馨讨好地笑道,“我猜姐姐变卖财物,是准备要离开了。我就诓骗阿娘,说想念姐姐,去姐姐府上住几日。”

  李子染疑惑不解,“可我未曾见过你呀?”

  李子馨往李子染身边挪了挪,“若是让姐姐见到了,我还怎么跟来!”

  李子染怒瞪了李子馨一眼,李子馨将泪水抹干,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乖巧地又往李子染身边挪了一点。

  “我一直藏在小菊的屋子里,偷偷观察。那日见轩王姐夫被灌醉抬出姐姐的院子,又见姐姐将韵儿姐姐接回院子,我便料定姐姐要行动了。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直盯着,看到若芷换上男装,安装马车,我便偷偷藏到车厢底下,待马车开动,我手脚就挂住车厢底下的辕子,然后半路体力不支,摔下来,就被姐姐你发现了。”

  想到刚才李子馨被摔了个狗抢屎的狼狈样,李子染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却还是不解,“李府锦衣玉食地供着你,你好好日子不过,为什么要跟着我出来受罪!”

  李子馨终于一点点挪到了李子染身边,勾住李子染的小手指,“你是我阿姐,我当然要跟着阿姐啦!”

  “说实话!”李子染冷下脸,语气微显严厉。

  任是谁,被人暗中监视跟踪,都会不爽,即使那人是她原身的嫡亲妹子也不行。

  “那日初听姐姐的话,只觉得姐姐的想法很是离经叛道;可是我回家后,细细琢磨了许久,觉得姐姐的说法,甚是有理。”李子馨松开李子染的小手指,极为认真地说道,“姐姐的想法固然好,可在那偌大的皇城之中却办不到。我岁年有,却也不想做别人棋局之中的棋子,我想做一只鸟儿,哪怕就是一只小麻雀都好,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我也要离开,跟姐姐一起离开。”

  说道最后,李子馨竟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死死抱住李子染的胳膊,“这辈子我跟定阿姐了,阿姐别想甩开我!”

  祸从口出啊,她一时大发善心,竟给自己凭空填了一条小尾巴。

  李子染用自由的那只手点了点李子馨的小鼻子,“你就不怕,我也会把你当棋子吗?”

  李子馨仰起小脸,殷切地问,“阿姐,你会吗?”

  会吗?李子染也在问她自己,她不想骗人,也没有必要骗人,“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我也说不好!”

  李子馨笑道,“有一半不会的可能已经很好了,对于皇城里的那些大人物,若我有用,他们是一定会把我当做棋子的。嘿嘿,想来想去还是阿姐最疼我的!”

  李子染无奈地摇摇头,“既然你自己做了决定,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好。当然,若你日后不想跟着我了,我会想办法给你送回李府的。”

  李子馨笑着点头,“绝不后悔!”

  唉,李子染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她总觉得这事哪里不对劲,可也不愿再多想。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她和阎王老爷有交情,她可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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