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卖水，想钱想疯
“两件事？”李玉琳有些疑惑地看向她那小姑子。
“嗯。”许箐继续道，“二婶一来家里，就跟娘打听，大嫂那娘家妹妹，许人家了没。”
饶是李玉琳好性子，听到小姑子这般说，也不禁怒上心头。很显然，隔壁那位二婶许宋氏，这是算计上了她那妹妹二丫了。若不是她前头两个儿子均已成亲生娃，而最小的那个幺儿子今年不过五岁，着实太小，只怕也不会想到娘家的侄子。
给许宋氏这般精明又好算计的人当儿媳妇，即便将所有的陪嫁尽数奉上，只怕隔三差五的依旧要被拿捏收拾。而教养出许宋氏的宋家，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都是算盘珠子打得精绝不肯吃一丁点儿亏。李玉琳作为嫡亲姐姐，这脑子又没坏，只是不愿将她那主意正的妹妹二丫，嫁去这般不好相处的人家。
想来，别说她那爹娘不会答应，本人也不会乐意，更何况还有个远在京城正参加春闱的小叔呢。
李玉琳眉头越发紧皱在了一起，主要也是有些不解，按着她对隔壁二婶许宋氏的了解，不应该猜不到她那娘家不可能答应这事儿的。即便她犯傻，答应从中帮着说合一二。可为何还要……
“嫂子，我觉着二婶是看上了二丫妹妹，但她也不傻，应该猜到嫂子娘家一准瞧不上。所以她想回头借光能一道打水才是真的。”许箐之后的话，倒是很好的帮李玉琳解了惑。
这天是一天比一天炎热起来，但老天爷却依旧不肯下雨。那些靠近河道的农田还好一些，但也仅仅只是好上那么一点点而已。旁的地方如何暂且不管，白石村周边，那条流经村子的白石河道里的水位因为上游节流了大半，已经下降了大半，都快露出底部河床了。
这会子，才不过五月中旬，谁也不知道未来几个月这老天爷是否肯降雨，事实上不止一户人家盯上了小农庄这头。之所以没见动静，主要也是暂且没人知道幕后主人是哪家，“民不与官斗”这一传统思想早已融入庄户人家的骨肉血脉中，除非真的活不下去了。
谁都不傻。
早在回到许家前，李玉琳姐妹俩在小农庄的厢房里说了好一会儿的悄悄话，那时李玉琇便跟自家亲姐提过关于用水这事儿。平心而论，不管是这会儿子远在京城还在参加春闱的李查德，还是李玉琇，并不想让不相干的外人在小农庄里进进出出的。
但目前的情况看，虽说旱情不算太严重，可到底谁也不能拍着胸保证未来几个月老天爷一准会下雨。若一直把控着小农庄里那两口深水井，不让周边的村民过来取水，为日常生活所用，只怕会引起众怒，小农庄里的青壮汉再是一个能干，只怕也抵挡不住。
更何况这事儿对李查德未来的官声多少也会有些影响。
所以，李玉琳离开小农庄前，李玉琇便跟自家阿姐提了个建议。但凡想来小农庄这边打水的，没问题，但并非免费。两木桶水一个铜板，而且只准在小农庄门口附近直觉排队买水。
至于那卖水所得的银钱，将用于找人打深水井的支出。不是所有的人家宅院里都有挖水井，一则挖水井价钱不便宜，少则十几两银子，多则几十两，而深水井那价钱直接翻倍。最为关键的一点，所挖水井那选址，还得在地下水脉之上，要不然花费了银钱跟精力，也全是白费。
所以白石村这边上百户人家，宅院里有水井的人家不过十来户而已，而自打去年冬季里不见下雪这大半年下来，又有好几户人家的水井干涸了。
当日，李查德让人找来挖井能手，在自家小农庄挖了两口深水井时，也是费了好些功夫才找到那地下水脉，险些白白浪费了银钱跟精力。也正因为此，在白石村这一带，勉强又找到了个疑似能出水的深水井点。而这口深水井，只怕没个几十两出不来。
面朝黄土的庄户人家，刨去田税跟日常开销，一年到头能存在两三两银子，还得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好年景。让白石村所有村民出钱出力，挖这口深水井显然也不大现实，但平白无故地自掏腰包，李玉琇更怕回头引来旁村的算计。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个道理，李玉琇还是懂的。
所以目前看来，卖水也并非不可行。只不过这事儿具体如何操作，还得得到白石村这边的村长跟几位族老的允许，要不然……
李玉琳回到许家后，原本想先跟她那男人许贤舟商议一二，听听她的意见，也是压根没料到隔壁平日里没啥往来的二婶，那动作竟然会那般快。
“箐儿，其实借光一道打水这事儿……”李玉琳想了想，随后将二丫跟她说的那法子，告诉了许箐。
许箐歪着头陷入了沉思，在乍然听到的最初瞬间，顿时有种“好生过分”的念头冒了出来，可转念一想，也并非不能理解一两分。
“那……嫂子那十五亩农田用水，也得交钱？”许箐直接想到了李玉琳陪嫁的那些农田，却是怎么都不相信也需要交那打水钱。当然，许箐也知道，她那大嫂当日嫁进门时，压箱底的银两可不少，甚至还有那两个赚钱的方子……
李玉琳浅笑着，并没有吭声回答她那小姑子。交或者不交，关键还是一个态度。
几天后，小农庄门口果然置起了卖水摊，三辆取水车负责来回打水。摊位旁就支着一张半旧的木桌，一本册子用来详细记录具体卖水情况，一旁还有个用来装铜板的竹篮子。至于前来买水的村民其实并不多，即便此前已经从村长以及村中族老那里听说了这些铜钱将用于村里挖深水井的花费。
甚至，大部分村民仍旧是一个观望态度，毕竟就目前的情形看，流经村里的白石河并没有断流，而村里虽说有几口水井暂时枯竭了，可还剩下好几口水井有水呢。
再者说，炎炎夏日即将来临，这老天爷多多少少会下几场雷雨吧。还想卖水？这李解元是想银钱想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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