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隔壁，眼红生事

　　现在，李查德口袋里还剩下不到三十两银子。要说差钱吧，在这个菜包子也不过一文钱一个，猪肉五花肉不过十五个铜板一斤，一两银子能换一千文钱的大齐，这点银钱能舒舒服服地用很久。何况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就已经有一处两进的宅院了，而且还有功名在身。再不济，秘密空间在手，只要不出大的幺蛾子，想来这日子不会很难过。

　　当然，李查德若是准备继续参加科举，或者想再买点田地给李玉琳当嫁妆什么的，这点银钱，是铁定不够的。

　　所以不止李玉琇着急着想法子赚钱，李查德也有种急迫感。

　　“再过些日子。”李查德将发财致富的目标定在了李家屯村村后面的那片绵绵不绝的大山之中。深入深山老林是没可能啦，哪怕是专业的丛林野战兵，想要在里头全须全尾的，不受点伤都没大可能，更何况是普通人。但是在之前曾无意间发现的那个小山坳间，或许还能做点什么手脚。

　　“每次都这么说。”李玉琇瘪了下嘴，有点儿不乐意了。

　　李查德忍不住拿着手里的纸扇轻轻敲了一下李玉琇那脑袋，道：“耐心些。”

　　之后的几天，许是这传闻有越演越烈之势，亦有那安耐不住的好奇之人随着那些个媒婆上老李家串门子，旁敲侧击地打听李玉琳那嫁妆。当日李徐氏嫁进老李家时，嫁妆不算太多，再加上这些年，尤其男人李宏松被征兵去了那边疆后，又用了些。若不是前些日子卖那竹溜儿跟鱼糕，还有绣荷包存了些银子，只怕更是狼狈。

　　可饶是如此，手里的银钱也没超过三两。

　　就在李徐氏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之际，一旁的大李赵氏冷哼了一声，随后道：“大丫头的陪嫁，自然是按着村里的规矩来，难不成还砸锅卖铁的不过日子了？”

　　上门打听的左邻右舍，连着那媒婆几乎瞬间听明白了大李赵氏的意思，心里也几乎同时忍不住骂了一句“老虔婆”。大李赵氏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那些个适龄的小子想要求娶，得准备聘礼。男方准备多少的聘礼，老李家基本不会动，回头最多再添一些细软布匹之类的作为嫁妆。至于压箱底的，就是不再明面嫁妆礼单上的私房钱，就慢慢猜去吧。

　　这般回答，跟那些个千篇一律的官方声明，没什么本质区别。对于那些个不管打着什么主意的好奇之人以及媒婆们而言，等于没有答疑解惑。

　　或许正是因为大李赵氏的这一回答，让原本的传闻倒是平息了不少，至少让那些个想打李玉琳那丰厚嫁妆主意的人，歇了心思。李玉琳那自身条件还是不错的，人勤快，长得好，性子也好，确实是理想的媳妇人选。但还是有个比较要命的问题，这家里是一个壮劳力都没有，亲爹生死未卜，亲弟弟今年不过八岁，再上头那个阿嬷是个厉害的，关键还不是亲生的。

　　不管分没分家，家里没壮劳力是不争是事实。

　　啥，你说还有李宏查这个小小年纪就考中秀才的小叔？不知道考科举那是个无底洞，需要老多银两？就算能考中，还不晓得得等多少年呢。再者说，又不是亲叔侄，到时候认不认这门亲还两说呢。

　　“刘婆子，俺跟你说的，你可别在外头胡说啊。”这天傍晚，李查德例行散步到了隔壁亲二叔李庆溪那院子附近，就听到李冯氏在送个穿红戴绿，疑似媒婆的妇人。

　　“您就请好了，老婆子一准不在外头胡说。”刘牙婆拍着胸脯保证道。都是那场面上混的主，刘牙婆岂会听不懂李冯氏话中的意思，这话啊，很多时候就得反着听。不让在外头胡说，那便是可以说，三句真的一句似是而非，到时候风言风语传开了，谁会闲来无事追根溯源，一查到底？即便真查了，还能抓到这话柄不成？

　　送走了刘牙婆，李冯氏站在自家院门口，往地上呲了口唾沫，冷笑道：“还想给自己个儿那便宜大孙女找个称心的孙女婿，俺看你还咋找！”

　　“啥？”另一边，几乎同时，李玉琇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

　　前来通风报信的李玉珊脸上有些尴尬。打从自己有记忆开始，她便知道自家阿嬷跟隔壁大阿嬷，可以说积怨甚深。听着那些个也算知情的老一辈讲，打年轻时一前一后嫁进老李家时，便开始结怨了。最开始无非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只不过二十多年过去了，矛盾越演越烈，估摸着这辈子都没什么大可能化解了。

　　“那，那个，伯娘，大丫姐，二丫姐，我是借着上茅房偷溜出来的，不能待太久。”说完，李玉珊便转身跑了。

　　李徐氏望着小丫头匆匆离去的背影，轻叹了口气，道了一声：“这都是命啊。”

　　作为大李赵氏的大儿媳妇，李徐氏显然比李玉珊几个小丫头跟清楚自家婆婆跟隔壁堂婶李冯氏之间，这些年的恩恩怨怨。俩人，那岁数加起来都快上百岁了，还像那斗红了眼的乌眼鸡似的，谁都不肯消停。

　　“娘……”

　　“什么命不命的，我才不信呢。她，她若真敢这般坏大姐的名誉，我，我就……去找族长伯伯去！”李玉琇想了想，咬牙道。

　　事实上，类似的话，李查德也恰好这般跟李宏橘说。原本李查德找李宏橘也是为了给李玉琳打一些陪嫁的家具，当然庄户人家，置办嫁妆没那些个权贵人家那般讲究。但一些基本的常用家具，多多少少还是会准备一些。比如上了红漆的子孙桶，用来存放衣物的樟木大箱子。若是再讲究一些么，还会准备大床，梳妆镜什么的。

　　按说这些应该李徐氏这个当亲娘的给准备，但架不住李查德“闲来无事”，给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大半个月的大侄女准备嫁妆也挺有趣的，有种嫁闺女的既视感，正在兴头上么，就这么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一点点准备起来。在知道隔壁四堂哥李宏橘会木匠活后，李查德就将主意打到了李宏橘身上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同样是出钱请人打家具，自然还是便宜自家人的好。

　　只是，李查德还是小觑了他那便宜老娘跟那妯娌李冯氏之间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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