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甘愿续弦
宋府角门，一个带着斗篷的女子鬼鬼祟祟躲了进来。这女子看了一眼四周无人，立即将身上斗篷脱掉，这才看出来，此人竟是清婵身边的星儿。她小心从旁边的假山堆中取出一堆脏衣服，然后将斗篷裹在里面，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朝着扶云殿一路小跑。
清婵在屋内来回踱步，不断朝门口张望，隔着门缝看到慌慌张张回来星儿，赶紧给她开了门，“你怎么才回来啊，吓死我了！”
星儿进屋后才说到，“奴婢在沈府门口等了办半天才碰到了个内院的丫鬟，这才耽搁了些时间，不过小姐放心，事情已经办好了。”
清婵听到这儿才点头说道，“那就好。”然后轻蔑一笑，“我看你这次，还能不能逃得过！”
星儿似乎有话要说，但看了一眼清婵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开口。
原来那沈府李氏收到的信件，是清婵派人送的。
李氏琢磨了半天，不清楚是谁送过来的这封信，更不清楚送信过来的人有何用意。不过有一点她十分肯定，那就是送信的人和她一样，同样厌恶沈沐之，而且此人还知道自己对沈沐之的态度，想借刀杀人。
想到这，李氏冷笑一声，“借刀杀人？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紧接着李氏立即修书一封，让人送回了母家。
新婚第二日，沐之生怕给人落下个新媳懒惰的名声，仍旧早早起来了。顾一平不在府内，沐之也不太了解这府内的事务，只能早起请安后就回去钻在屋内。毕竟婆母也说了，“顾府不是小门小户，插花、品茶、女工这些，还是要学习的。”
只是顾夫人不知道，沐之小的时候，沈从军都找过专门的人教她，沐之只是不愿张扬，从不在外人面前展示罢了。不仅女工，琴棋书画沐之可是样样精通。
沐之觉得有些无趣，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在屋子里面做些女工，也能讨讨婆母的欢心。
“小姐，这是你绣的啊？这鸳鸯戏水栩栩如生，尤其这眼睛！”莲儿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着沐之，“小姐，我怎么从不知道你女工这么好啊？”
沐之还未说话，小禾就骄傲的说到，“我家小姐可是什么都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小姐的舞，那个身段，那个腰肢，你是没见过！”
小禾还没说完，便被沐之敲了一下脑袋，“又在胡说些什么，你家小姐要是这么厉害，还能被你欺负啊！”
小禾撅着嘴巴，嘟嘟囔囔说到，“我又没说错。”
沈府那边，李氏送出去的信已经回来了，她赶紧打开，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此事昨日方知，顾家父子已于前日深夜率兵出征，三日后抵达边疆。
李氏看到后犹豫了一下，在屋内思考了半天，这才将信烧毁，叫人去唤女儿了。
沈从军近日十分烦躁，回到家中也是把自己关在书房，谁也不见。因为突厥蒙古求娶十六公主的事情，太子曾出妙计，可如今突发意外，圣上猜测朝中有奸细，弄得人心惶惶。他本不被人注意，可李氏的父亲曾是当朝宰相，他只能小心谨慎，生怕被人捏住了把柄，参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沈珍之听到母亲叫自己过去，心里也是十分烦躁，忍不住对来的丫鬟发脾气，“母亲现在叫我过去是做什么？”
丫鬟哆哆嗦嗦不敢回话，沈珍之也白了她一眼，直接过去了。
看到李氏坐在那愁眉苦脸，沈珍之犹豫了一下才进去，“母亲。”
李氏示意她把门关上，等她过来才神色凝重的说到，“你还想嫁入顾府吗？”
听到这话，沈珍之抬头看向李氏，双眼瞪大嘴角上样，“母亲可是有办法？可顾府不是昨日才娶亲的吗？”
李氏叹了口气说到，“这才是我叫你来的原因，因为顾府娶的，是沈沐之！”
“什么？”听到沈沐之三个字，沈珍之条件反射立即站了起来，“怎么可能？她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女，怎么可能嫁入顾府？”这消息太让她难以置信了，以至于她喃喃自语了半天又问到，“母亲是从哪得到的消息，不是说她娶的是宋家的长女吗？”
李氏见她这个样子拉着她的手说到，“你先坐下来，别遇到点事就咋咋呼呼。”
她皱着眉头，看到李氏似乎丝毫都不着急，这才坐了下来，“母亲可是有办法了是吗？”
“想要嫁入顾府，就只能以续弦的名义，你可愿意？”李氏看到她眼中的坚定，再次问她。
听到续弦两个字，沈珍之犹豫了。因为续弦终究不同于结发妻子，可若是顾公子要续弦，只怕也会有一大堆的女子愿意。
当年顾一平秋闱夺魁时，高骑骏马在京城走过，她刚好在街上见过一面，心中只有一句话：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只那遥遥一面，她便芳心暗许，一定要嫁入顾府。
想起当日的情形，沈珍之终于下定决定，对李氏点了点头，然后问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要让我熬下去吗？”
见女儿肯松口，李氏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等不了多久的，半年足够了，不过你得听我的。”
顾府之内，沐之还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一切，这会儿正和小禾、莲儿在屋内嬉笑。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敲门，沐之立即收回了笑声，将桌上东西整理好，小禾和莲儿也赶紧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站在沐之身后。
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沐之起身去开门。
“沐之啊，宋府派人来信，说……”门口站着的是顾夫人，话说到一半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沐之的神情又接着说到，“说你外祖母不行了。”
听到这话，沐之当场就差点晕过去，还好顾夫人眼快，赶紧扶住了她，安慰她，“先别着急，保重身体要紧。”
小禾跟莲儿也赶紧过来扶着沐之，沐之紧张又害怕的盯着顾夫人，着急问到，“什么时候的事？”
“传话的人刚走，说是昨夜的事情，如今人已经咽气了。”
这次小禾跟莲儿十分有眼力见，赶紧扶着沐之。沐之当场就哭了出来，看了一眼顾夫人，立即就跪了下来。
顾夫人赶紧拦住了她，“孩子，这是干嘛啊，快起来！”
沐之不肯起来，“沐之不孝，本该三日归宁，可如今外祖母病逝，沐之想回去看看她。这两年来，外祖母待我十分好，沐之实在不忍，还请婆母允我回家一趟，等我回来，我一进定加倍孝顺公婆，求母亲允我回家。”
小禾跟莲儿也赶紧跪了下来，尤其是莲儿，曾是老太太的人，听闻噩耗也是十分难过。
顾夫站在那十分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按理说都是三天回门，实在没有两天回门的，可如今宋府发生这种事情，她若是不允，也不合适。
顾夫人陷入两难，犹豫了片刻为难说到，“我都懂，可此时确实有些为难，实在不行这样，今日过了子时你再回去如何？这也算两全了。”
沐之虽然心急，但也知道婆母的为难之处，能允她子时出门已是不易，只好哭着说到，“谢婆母理解沐之的难处，沐之一定好好侍奉您。”
顾夫人赶紧将她扶起来，“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晚上出门不安全，我叫人带上两队人马跟你一起。”说到最后，顾夫人又犹豫了一下说到，“不，三队，带上三队人马出马，虽然这离宋府没多远，但还是小心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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