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柳氏解围

　　清婵在那边跟别家的小姐正说说笑笑，听到这边十分吵闹，也朝这边看了一眼，结果一看，似乎是沐之跟人起了误会，赶紧走了过来。

　　清婵过来的时候看到沐之满脸怒气，小禾站在那不断回嘴。清婵赶紧过去扶着沐之，看了一眼李氏，“不知这位是？”

　　沐之还没说话，李氏便自我介绍，“我是沈府的，也是沐之的母亲。”

　　清婵当日也听小禾说到过沈府的事情，再看到李氏盛气凌人的样子，一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笑着说到，“原来是沐之的母亲啊，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清婵特意强调了“母亲”两个字眼，李氏听到后脸色十分难看，不过没一会就恢复了过来。

　　小禾趁这会赶紧将刚才的事情描述了一遍，清婵一听就明白了这妇人的用心。

　　“沐之被赶出沈府，这些日子麻烦你们的照顾了，等回头，我叫人送过去点心意。”也不知道李氏这是拉拢还是客套话，说话间就要去拉清婵的手。

　　眼看人越来越多了，清婵直接推开了她的手，“沈夫人这是何意？沐之妹妹在宋府就不劳烦您操心了，我宋府有的是丫鬟下人。”

　　听到这话，李氏倒没什么，沈珍之却十分恼怒，这话分明是把她们比作丫鬟下人，指着清婵说到，“你又是谁？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就不劳烦外人插手了。”

　　李氏看着清婵一笑，并未出声阻止女儿的话。

　　清婵眼看着李氏是准备撕破脸皮了，也是突然一笑，然后拉着沐之说到，“妹妹啊你说你也是，明明是你妹妹与人私会，你替她无端担了这罪名，怎么也不解释清楚啊？”清婵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提高了声音，让周围人都听见了。

　　李氏听到这话气的直发抖，没想到宋府来的这丫头也不是个好说话的，看样子和沐之的关系还不浅。

　　周围人听到这个话立刻看了一眼沈珍之。今天的她打扮的十分艳丽，不仅穿着一身银霓红细云锦的长裙，腰间还系着一根浅红色的宫绦。头上一个美人髻，左边横插一个月牙形的坠链发髻，鬓边淡别一朵海棠花，相比沐之来说，确实很艳丽了，反倒更像是那种会跟人私会的人。

　　沈珍之听到后气的指着清婵，“你胡说！”

　　柳氏在小花园看了会儿，顾夫人请她过去喝了杯茶，两人这才一路说笑着走了过来，准备请这边的夫人小姐们先去吃点糕点。结果两人刚走过来，就看到清婵沐之正与人对峙。

　　柳氏看了一眼顾夫人，十分尴尬，赶紧走了过来，拉起清婵沐之就要走，“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都注意点，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正在这时，李氏开口了，“想来您应该是宋夫人吧？”

　　柳氏听到这话楞了一下，转身看了一眼李氏，“您是？”

　　清婵赶紧将先前的事情讲了一遍，柳氏这才明白李氏的来意，心里暗骂此人恶毒。要是沐之被人坐实了私会的名声，沈府不要她宋府接着，还和自家女儿十分友好，将清婵拉下马来，将来只怕清婵也嫁不了好人家。

　　加上沐之的事情，宋文征也跟她提过两嘴，她也知道李氏是个什么人，笑了一下就说到，“还真是自家人啊，既然是自家人，有些事情可不能随口乱绉。”说到这，柳氏脸上的笑立刻就没了，反而转身拉着沐之，像亲生女儿一样看了一眼，语气怜惜的说到，“我那个小姑子也是运气不好，我入了宋府只见过她一次，这就听闻了她的噩耗。夫君去沈家看望，结果看见这丫头实在可怜，瘦的皮包骨头，也不知道在李府过得什么日子，这才把她接了过来。”

　　说完这话，柳氏看着沐之，当场就要掉下泪来，似乎是实在不忍。旧事重提，沐之的心事也被牵扯了出来，眼圈红肿跟着就流下了两行泪。

　　柳氏又看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的众人，长叹一口气说到，“咱们都是大户人家，家里头妻妾成群也正常，也不分什么嫡出庶出，都是一样当成亲生的对待。不过我也是头一次看见，妾室的女儿过成那样，唉。”

　　旁边的众人都是京城的大户人家，有些人家苛待妾室的子女也是有的事情，被柳氏这么冷嘲热讽说出来，当即就明白了这里头的门道，看着这位沈府的夫人也是没有好脸。

　　李氏一看新来的宋夫人，这才知道此人着实厉害，三言两语就把流言蜚语打发了，还顺带着给自己扣上一个严苛子女的名声，脸上有些挂不住。

　　顾夫人听了一嘴，生怕沈府的不好看，虽说不是她请过来的，但还是要照顾着彼此的面子的，于是赶紧走过去拉着李氏的手，“你看我，下帖子的时候都不查清楚，倒生出这么大误会，想来沐之当时也应该是思念亡母，吃不下饭。”

　　顾夫人这么一说，李氏赶紧借坡下驴，“是啊，那位妹妹也实在是运气不好，竟早早走了，我家夫君伤心的也哭了好几天呢。”

　　顾夫人赶紧冲着众人说道，“前厅叫人摆了些糕点蜜饯，新鲜的花儿也都采摘好了，咱们去那边吧。”

　　事情到这才算结束，柳氏也长出了一口气，拉着清婵说到，“以后不许这么冲动了，听见没？”

　　清婵点了一下头，看到沐之还有些难过，赶紧拉了一下柳氏的衣袖。

　　柳氏这才想起来沐之，赶紧过去拉着她，“陈年往事就不要往心里去了。”

　　经此一闹，沐之也心情不好，后面插花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随便摆弄了几株就罢手了。反倒是她的那个妹妹，来之前李氏给她请了人专门教她，摆弄的十分不错，倒让不少人着重看了一眼。

　　“宋夫人慢走！”

　　晚饭时分，顾府人都陆陆续续散去，柳氏带着清婵几人也都准备回去，顾夫人也没亲自送送，叫了身边一个妈妈送她们出门了。

　　“母亲，为何只叫了一个妈妈送我们出门？是不是下午我们惹事了？”清婵看到顾夫人送了不少夫人们出门，偏偏没送她们，有些不明白。

　　沐之听到这话也抬起了头，若真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得罪了顾府，那可真是不值当了。

　　柳氏微微一笑，带着几人上了马车才说到，“顾府是三品将军府，咱们家只是个小门户的，你爹爹在王爷手下做事，你叔叔虽说在翰林院，也不过是个员外郎，自然比不上那些大门户的。若是再亲自送我们出门，没得叫人以为人家图谋我们什么，顾府的这位夫人，十分聪明。”柳氏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清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街上行人稀少，马车吱呀吱呀缓缓驶过长街，停在了宋府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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