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九死一生
“陛下深呼吸。”
“陛下用力啊！”
“快！热水！”
凤栖宫寝殿里众人进进出出，从昨夜开始阵痛，一直到今日早晨才开始生产，一夜未眠，四下的烛火已经燃的只剩下一堆烛泪中有细小的火苗。
“啊……”帝曦语疼的满头大汗。
祁时黎紧皱着眉，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替她擦汗：“曦儿，换气，坚持住！”
原本生产是要无关人等都回避的，但是祁时黎一再坚持，众人也无法。
“陛下用力啊！”宫儿在一旁助产，一面回头吩咐身后的医女，“药熬好了没？”
医女答：“已经有人去端了。”
帝曦语抓着祁时黎的手，再一次用力，疼的面色发白，脱力的后仰，连连摇头：“不生了，不生了，我不生了。”
众人苦笑不得，这个时候哪能说不生就不生，“陛下坚持住啊，就快了。”宫儿鼓励道。
“阿时……”她说话都带上了哭腔。
祁时黎吻了吻她的手，“我在这，深呼吸，我们把孩子生下来，乖。”
阵痛再一次袭来，她深吸一口气再次用力……
殿外，帝霆轩焦急的等着，青仪站在不远处，指挥着进进出出的众人。朝臣已经被帝霆轩遣回去了。
老天保佑，小曦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老天保佑。
此时的盛都，多少人家又是一夜未睡，等着消息呢。
“陛下用力！”
“深呼吸！”
“热水！热水！”
“陛下用力。”
“看见头了，再加把力。”
帝曦语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疼过似的，当初冰火蛊虽厉害，却容易让人失了神智，倒不似如今痛的这般清晰。
“啊……”
“曦儿，坚持住，深呼吸。”祁时黎替她擦着汗，恨不得能替她疼。
“快了快了！陛下再加一把力！”宫儿说到，转头示意捧着剪子的医女靠近。
终于，
哇的一声，第一个孩子生下来了。
宫儿眼疾手快的剪短脐带，正在处理，帝曦语却一个白眼，昏了过去。
“曦儿！”祁时黎惊呼，“宫儿快！”
宫儿将孩子交给医女，急忙上前施诊，又道：“参汤！喂参汤！”
参汤一早就是备下的，祁时黎将人扶起来些，以免呛着，角儿连忙上前喂汤，连喂了十几口，宫儿又不断施针，帝曦语才幽幽转醒过来。
她满脸冷汗，鬓发散乱，虚弱的看了祁时黎一眼，又合上眼睛，苍白的嘴唇张张合合：“阿……阿时，我没……力气了。
祁时黎急得几乎落泪，扶着她的脸颊：“曦儿，别睡。看着我，看着我好不好？”
她又勉强的睁开眼睛。
“第二个孩子会很快的，曦儿你不要睡，再加把劲，把孩子生下来。”祁时黎柔声哄着，扶着她的脸，生怕她再睡过去，他此刻突然很恼恨自己。
“刚刚的孩子？”帝曦语气若游丝。
“是个皇子！很健康。”宫儿回答道，“陛下，还有一个孩子，拖久了怕不好，再加把劲就好，就好。”
祁时黎从角儿手里接过勺子又喂了她几口，“曦儿别睡。我在。”
稳了稳，帝曦语抓紧祁时黎的手，再一次使力。
第二个孩子要快许多，
帝曦语的脸色却几欲不好。
“啊！”一声声嘶力竭的喊生……
“生了！生了！”
待看清，宫儿高兴的惊呼：“是个皇女！陛下！是龙凤胎！龙凤胎！”
满宫听见这呼声，皆是跪下来道贺：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呼声从殿内传向殿外，帝霆轩面色大喜，众人都是一片喜色。
帝曦语无力的低喘两口气，“阿……时……”嘴角扬起笑容。
男人的泪水却已经流下了，满脸是泪的亲吻她的额头、眼睛、鼻头、唇瓣，轻声呢喃：“曦儿很棒。曦儿。”
角儿和徵儿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见此景也不好把孩子抱上去，皆看的动容。
女帝产龙凤胎。
消息从皇宫传出，席卷盛都，四方散去。
四下一片欢腾，凤栖宫寝殿中却是另一番情境。
安静的寝殿，宫人进出的脚步声都静静的，生怕吵着休息的人。
已是午时。
侧殿外，宫儿刚刚给孩子们检查完出来，迎面就见了帝霆轩。
“宫儿见过靖轩王。”
帝曦语颔首：“陛下还没醒吗？”
宫儿摇摇头，“从昨日午睡过去后，还没醒来过。陛下是头胎，又是双生子，纵使身体再强健也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昨日的生产如今想起来还是觉得心悸，好在陛下只是脱力疲惫过度，没有发生血崩之类的，否则就救不住了。
“帝爵还守着？”帝霆轩敛眉。
“是，也吃不进去多少东西，算起来已经两夜一天多了，熬的人都清减了许多。”宫儿皱眉，这样下去，只怕比陛下的状况还糟。
帝霆轩：“怎么不劝劝他？”今日的早朝是自己去主持的，小曦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他这个样子，怎么能行。
“如何劝的住，王爷您是不知，今日午膳送进去，帝爵就只喝了半碗汤。”宫儿看了正殿的方向一眼，也是无奈。
“你让人再去准备一些膳食，我去劝，总不能小曦还没醒，他先倒下了。”
“是。”宫儿依言去了。
寝殿中，祁时黎坐在床边，眼下俱是黑青，定定的望着床上的人，这样近的距离，他都能听见她浅浅的呼吸声。
帝霆轩在帷幕后站了好一会，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劝，只看到宫儿已经带着膳食来了之后心一横。
他走进去，一把抓住祁时黎的后领提起来，然后一个弯腰就将人扛了出来，到了外间桌旁放下，按在了位置上坐下。
祁时黎没有料到这一变故，一转头看见是帝霆轩：“皇兄？”
“先吃饭！”帝霆轩霸道的低喝，又怕吵到里面的人。
“我……”
他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打断，“必须吃！小曦我守着，你先把饭吃了。不然我就打晕了你，让人灌。”
祁时黎哭笑不得，这霸道的行为和曦儿霸道时如出一辙。
帝霆轩意识到有些失态了，轻咳两声，恢复了往日的温润：“若是小曦见了你这样子，也会心疼的。我替你守着，先吃饭吧。”
说罢，他果真走进去，在床边定定的站着。
祁时黎无奈，只得迅速的将饭菜都吃完了才进去。
帝霆轩站在窗前，见他进来，退开几步：“小曦还有多久醒？”
“应该快了。”祁时黎答。
帝霆轩点点头：“朝堂上的事情我会看着处理，你好好照顾她。”
“嗯。”
“还有你自己也多注意。”帝霆轩临走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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