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善于交易的邪神
红隐者，这是祂的尊名吗？
听到无名神祗的话，伊莱恩微微有些失神，这让他回想起，五年前的自己也是从尸体的海洋中爬出来，那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仿佛还残留在鼻腔间。
“这种感觉真奇怪，就好像身边突然出现了和自己有相同遭遇的友人……所以，我们是同一类人？”
“不，祂是神，祂所拥有的恐怖力量足以扫平一切厌恶的根源，而我只能靠自己。”
伊莱恩摇摇头，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想法，暂时不去思考那些事情，将注意力放在刚刚得到的晋升方式上。
“炼金术师”，辅助型的巫师职业。
因为是独立于十二条超凡途径的偏僻路径，所以在晋升上没有左右序列能够选择，晋升后的职业名称也不会改变，而级阶的提升会全面增强超凡能力。
而“红隐者”赐予他的馈赠里，记载着级阶二到级阶三的晋升方式，这已经超出了伊莱恩的预料，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收集仪式所需要的神秘材料。
【炼金术师（巫师）】
【炼金术师级阶二晋升方式】
【晋升材料：寒冰粒子四百克、活火山岩四百克、深海礁石四百克、迎日岩四百克、洞穴秘银四百克、宝玉兽的利爪一副。】
【晋升仪式：在刻画初级晋升仪式阵的同时，多预留出五枚辅助内环圈，运用‘点石成金’能力将所有材料融合至宝玉兽的利爪即可完成晋升。】
尽管需要的神秘材料种类有些多，但好在都不算稀有，伊莱恩有信心在这个星期内完成晋升仪式，成为级阶二的“炼金术师”。
等所有的超凡能力提升后，我就可以尝试着给衣服附魔，增加自己的生存能力，防止被人远距离狙杀……
霎时间各种想法涌出，让他不禁兴奋地抬起头，蓦然发现，那神秘的、慷慨大方的“红隐者”冕下居然正凝望着自己，并陷入了沉思当中。
“‘红隐者’冕下，有什么我可以帮您吗？”
他很愿意帮助这位友善的邪神。
位于王座上，“红隐者”将手搭在那充满了神秘学气息的水晶颅骨，温和地拂过头顶，沉默半晌后，那虚无缥缈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小家伙，从你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息里，我读出了很多东西，你遇上大麻烦了。作为一名巫师，为什么不向你供奉的神祇祈求呢？”
光凭气息就能窥视到我的记忆……这就是神的手段么？太可怕了……不过“红隐者”先生竟然会为我担心……真是值得尊敬的神祇。
被窥测了心事的伊莱恩没有半分恼怒，他很感谢身为高位存在的“红隐者”会关心自己，明明自己还不是祂的信徒……
“等等，为什么不能是呢！”
他眼睑跳动，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毕竟“炼金术师”职业来自羊皮纸，并没有直接与其他邪神扯上关系，他是可以选择信仰面前这位神祇的。
“红隐者”冕下是喜欢交易的神祇，如果成为祂的信徒的话，那我岂不是有了一个“移动宝库”？况且冕下的脾气那么好，跟着祂绝对不会受委屈的……
激动跃然脸上，伊莱恩脱口而出道：
“尊敬的冕下，请问我能成为您的信徒吗？呃……我的巫师职业来自失落的古代遗迹，所以并没有向其他神祇献出过信仰，这些您都可以看到。”
尽管伯尔特没说过羊皮纸出自哪里，但凭他的尿性，绝对是哪座阴暗、潮湿的墓穴吧？
那他这样描述也没什么错。
逼仄的空间浓雾涌动，“红隐者”面前荡漾着无数道神秘力量，在检查完伊莱恩是否是完整之后，祂爽快地点点头，推出层层涟漪。
“选择就和交易一样，既然做出决定，就失去了回头的余地。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信徒，就伸手触碰灵雾。”
没有丝毫犹豫，伊莱恩旋即将涌动着驱魔语的手掌伸进浓雾，只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上涨，在达到临界点后，随着指尖钻入雾气当中。
献上信仰，代表着很多层含义。
无论是供奉者，还是巫师，只要在向神祇献上信仰、即是人体自身蕴含的灵性后，就会与该神祇之间产生一条难以言会的“锁链”，可以达到辨别、沟通、牵引、召唤等诸多作用，相当于媒介物。
而无脸神像虽然也有类似的作用，但每次召唤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祭品，对于某些穷到负债累累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白色的、粘稠的信仰顺着无形之物来到“红隐者”身侧，眨眼间又消失不见了。
而翘首以待的伊莱恩，突然发现自己脑海里仿佛多了些什么，正和某种极深层面的存在相连接，隐约传达着晦涩、难懂的意志。
分析着信仰里面带来的记忆碎片，双手放在扶手两侧，“红隐者”带着笑意说道：
“伊莱恩.威廉姆斯，不错的名字。那么伊莱恩，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信徒了。作为一名信徒，你要牢记‘红色’的真理——‘鲜血并不是取悦他人的玩具’。”
“鲜血并不是取悦他人的玩具……”
年轻的伊莱恩微微点头，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心里默默将这句话记住，等着回去思考。
估摸着莫里森差不多该来找自己了，他有些歉意地捏着手指，开口说道：
“抱歉，慈爱的‘红隐者’冕下，我可能要先离开了。您知道的，这里并不安全，我的所有行为都会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请您不要介意。”
“无事，愉快的交易已经结束。”
宽容的神祇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气恼，“红隐者”挥动手掌，充斥着整个工作间的浓雾顿时开始翻腾，顺着主人的召唤回到该回去的地方。
祂消失了，切断了仪式阵的感应。
望着重归黑暗的世界，伊莱恩脸上是莫名的情绪，如果不是刚才的遭遇，他打死也不会相信，龙舌兰商会里面超凡者三缄其口的邪神，居然比那所谓的白色之神还要仁慈、宽厚。
“这是一次神奇的经历。”
他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斗志盎然。
既然背负了“红隐者”冕下的名讳，那么自己就要更加努力了，不能辜负了祂的心意，无论是作为一名信徒……还是祂的仰慕者来说。
红隐者、血海中的归来者、鲜血不是取悦他人的玩具，这描述的不就是复仇者么？不就是肩负着家族血海深仇的自己么？
“祂懂我，我并不孤单！”
伊莱恩不再被面前的泥泞阻挡视线，他看到了更遥远的未来，他看到了自己在无所不能者的麾下，仰望着无限荣光，而渺小的科尔森财团早已消失在尘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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