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邪恶.成年礼
浪峰未开裂的层叠海面下,忽地爆发火山中心式喷发般的声响。伴随着毁天灭地的震动,有座裸露棕红色黏化土的岛屿顶开了深蓝色海面。
海水因此往岛屿外侧倒卷,层叠浪涛朝远处递增威力。最终乌云遍布的雷霆天空与危机四伏、悚然听闻的海啸相互映衬,克里特岛屿和圣托里尼岛屿之间——凭空浮出了座岛屿。
此岛屿便是狄奥多西对宙斯的第二个请求,他将借此传播使大地喧嚣的生钱术。
巍峨险峻的奥林匹斯山巅上,狄奥多西快步走出神王的殿堂。
衣绚丽饰的彩虹女神【伊里斯】为他架起座通往爱琴海的璀璨虹桥,使他得以于远处眺望新生岛屿。
“此刻那儿尚乌云密布、海浪重叠。”狄奥多西转身对父神行屈膝礼,似绸缎般光滑的发丝随风自然飘摇,他满脸通红——兴奋地说:“但我已望见您许诺我的——拥有两百平方公里的岛屿。”
乌黑的集云神盯向他,然后又挪开视线,命火神【赫菲斯托斯】将钉在雕花墙壁上的挂毯赏给狄奥多西。
这是催促的意思。
“我将离去,以完成奥林匹斯山上的大神交于我的职责。诸位尊贵的神啊,我真心可惜暂时不能与你们共享此处的祥和。”狄奥多西收下挂毯,将之裹在左臂环下。他这么向众神告别,并微微躬身,然后朝母神与阿耳忒弥斯投递歉意目光。
他心怀歉意,因为游于外界八年的浪子归来时,尚未与母神和姐姐打声招呼,如今却又要迈上归期未知的旅途。
他瞧见,母神脸色难看,哀宥目光隐含其中。她嚅动嘴唇,却没有出声。
阿耳忒弥斯跟着走出神殿,朝化身极光的狄奥多西高喊,“俯瞰平原的伊达山可观望阿波罗的所作所为,我亲爱的狄奥多西——或许他会在那与你消去隔阂。”
由于狄奥多西此番做下甚大功劳,故他的离去享受众神注视。
他快速离开,脑海间翻腾起无名岛上的幸福生活。不!
离开打破了某种默契——过去同类型的每一天,都已停留在双腿被拷上镣铐那刻。他!回不去了。
自己用八年时光独自奋斗,如今再也不能因为其他原因而被剥夺这份权利,狄奥多西想。
思绪随行进飘向远方,雅典人、斯巴达人乃至叙拉古人......男孩们会独自斩杀猛兽(人),并在回返城邦的大道上,高擎串着战利品头颅的长矛。
会有人享受他们炫耀战利品的模样,那像金灿灿的金桨子。
这时男孩们会褪下腰间的儿童围裙,咧嘴接过长辈手掌的别刀腰带。
他们成年了!
长久蛰伏起来的野兽,于狄奥多西内心翻腾。
此番是他阻止神王遭受可耻的毁灭,那么他自认为已获得殊荣。众神皆对他凝神盯视,直到离去都要在背后小声讨论。
他又想起先前自己遭受的轻视,过去懵懂无知——此刻却如乌黑的蜈蚣般缠绕他那颗脆弱心脏。愤怒!野兽!这条蜈蚣——宛若纷争女神的珍宝,,誓言女神般脆弱不堪。
‘我要创造前所未有的神职,我的父神....被我拯救过的父神该明知赠予我的岛屿亦可凝聚神职,这本身便是我最初讨要的事物。’
‘我要在那儿建立震古烁今的事物,无论.....是好是坏。呵?!纷争?不和的誓言?真是愚蠢,我要让你们品尝到我的暴虐。’
‘这只野兽......是我的成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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