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赏赐两件事物

　　卷发威严的宙斯坐回金质宝座，一把推翻身旁被镂刻有许多图案的圆台。

　　众神皆惊惧不安，生怕集云神对他们发泄怒火。

　　他抬手朝狄奥多西打去霹雳，劈断了这孩子双脚上的镣铐。紧接着他混淆着鼻音说：“狄奥多西，说出想要的？！”

　　狄奥多西蹙起眉头，将脑袋偏到一旁。

　　赌神的神职已经凝聚完成，由于眼下赌博尚未流传凡间诸城邦（仅是时间问题），因此这神职威能不显。

　　他因此犯难，因为他有个能快速传播赌博的好主意。然而他自己无法办到此事，可他又想凝聚事关海怪的神职，并神王只赐予他能得到一件渴望的事物的权利。

　　“神职，我想要神职。”狄奥多西仰头看向父神，由于金质宝座矗立于高地，故他不得不将脖子往后弯。

　　从黑夜作纱的宽松衣袍里裸露的白皙锁骨首先泛起粉红，紧接着从颈脖到头皮下完全被染红了。

　　勒托知道这是狄奥多西犯难时的反应，便猜出他难以抉择。

　　“我这孩子可真贪心。”勒托迈步上前，清冷美妙的脸庞流露些许笑意。就像无星的夜空在云朵密集时，会令人感到暖洋洋。“我估计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如果可以——我想为他抉择。”

　　宙斯眼神微动，他觉得合情合理。然而狄奥多西的惊叫声阻止了他。

　　“不！”狄奥多西抿嘴，毫不示弱地面对众神望过来的目光。

　　既然他敢与谋逆四神对抗，那定然不惧怕余下众神，“我十分清楚我想要的，只是同时有两件事物令我难以舍弃。”

　　狄奥多西就这么直白地开口，只听见身旁母神呼吸陡然粗重。仅仅是片刻，因为这么一瞬间之后，她的呼吸又似柔和微风般迷人。

　　众神停止私语，对狄奥多西瞪着眼睛。他竟敢对神王讨价还价？！

　　众神之父【宙斯】有那么瞬间宛若阴沉的乌云，但正如勒托只有片刻失态，他也只在狄奥多西的脸上瞧出庄重渴望的神情，于是他明白这孩子为此烦恼。

　　“神的诺言不会收回、不会无效、不会扭曲。”宙斯高声道，声音犹如从高空通过和风往大地传递。

　　于是这声音如此缥缈又威严，如此响亮恍若在耳旁，又像于遥远不可及之处传来。

　　“我答应给你的，必会给你。”

　　这意思很委婉，狄奥多西明白这是神王的警告。

　　我答应给你的，必会给你；但我没答应给你的，你就别做非分之想。

　　但狄奥多西不想就这么放弃，粉红染上了他耳朵的轮廓，“强力的父神，请怜悯你的孩子因渴望而再三要求您。”

　　“但他不是钻进人肉里的蚂蟥，亦不是会缠死树木的寄生藤。如果您能同时满足我的两个愿望，那么我将在事后为您做一件众神都不敢做的事情。”

　　勒托慌忙打量神王脸色，阿耳忒弥斯已感到瑟瑟发抖。

　　这是什么话？狄奥多西的此番话语已触犯神王。

　　集云神是有那么片刻感到愤怒，然而那只是先前。当他确认这孩子只有敬重渴望之意后，无挑衅妄为的态度后，他就想起自己牺牲这孩子以填平赫拉怒火的事。

　　此事令奥林匹斯的大神感到愧疚，于是他对狄奥多西说：“仰头看着我，别叫你的眼睛挪开。现在说出你所渴望的两件事物，但同时你也必须为我做件事。”

　　神王光明磊落，反正目前赫拉不在场，“替我去那有七个城门的忒拜保护塞勒墨公主，她柔嫩的肌肤会在幽暗的水中泛起玫瑰色光泽，使水波下的宁芙们羡慕不已。不用担心无法将她辨识，因为她雪白的肌肤泛着月亮般的色泽，众人之中你一眼便能将她相认。”

　　狄奥多西垂下目光，掩饰唇边嘴角的抽搐。

　　他的父神果然荒唐，找个情妇不算什么，然而就算是凡人也不会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亲搂情妇或年轻男孩，这有损他们的尊严。

　　可他的父神居然要自己去找他的情妇，天啊！这可真荒唐。

　　“听到没有？我要你去保护她，她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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