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背叛
冲天火舌使得空气滚烫,热浪朝四周翻滚,少年妩媚的脸庞就掩映在火光之中,有如火焰纹的郁金香般艳丽。他似做了什么失策决定般,蹙起眉头懊恼地说:“我早该料到这点,熊熊火势会毁灭所有的罪证。”
狄奥多西回过头,睁大眼睛,好像在诚心反悔,“亲爱的【凯耳特斯】,我们似乎找错了方向。就像我们想要到南边去,却偏因迷路而朝北走。”
就连众神都不会苛责这孩子!【凯耳特斯】王子想,有那么片刻他甚至因少年这份的懊恼而受宠若惊。
“不,这怪不了您。”他说,“我也做了这个决定。”
狄奥多西点点头,偏开头,朝四处张望。
不知道为什么,【凯耳特斯】感到内心极为压抑,是因为受宠若惊吗?
他觉得,恐怕还有些别的要素。
少年盯着仆役们一列列地传递水桶,将清澈水液扑倒在火舌上,紧接着又把木桶传给身后人。每列队伍同时传两个桶,一个是盛满水的木桶、一个是空的木桶。
接着他又关注起腾飞的火舌,似要将火势的舞动看出花样来。
【凯耳特斯】王子瞥了眼他,又沿着慌乱望向另一个方向。忽然他变了脸色,因为慌乱的那头,是他妹妹【塞墨勒】公主所住的阁楼。
“君王——”他僵硬着喉咙,指向发出兵器撞击声、败亡者哀嚎和胜利品怒吼的地方,“我知道了,他们的目的是【塞墨勒】公主。”
狄奥多西勾起嘴边,讥讽之意似针芒般露出。他从王子身后绕出,盯着王子的瞳孔说:“别让火焰吞噬你内心,此刻我们需要冷静,否则只会令你的敌手,品尝到幸运的滋味。”
他命仆人找来尽量多的马匹,忒拜王子亲手交予他国王马厩的钥匙。于是狄奥多西就获得了足够的马匹,【凯耳特斯】王子使得季罗莫拉之暴君,得到所有致胜的筹码。
“你真该多冷静下的,王子。”狄奥多西跨上战马,朝【凯耳特斯】王子投去意味不明的目光。
很快他们就驾驭众马,奔赴塞墨勒公主所在地。
弥漫着芬芳花草气息的阁楼凝结了温馨,塞墨勒公主已褪下衣物,躺在柔软的羊毛、亚麻及冰丝所制成的被单里。一袭秀丽金发披散于洁白的被单上,似玉脂般柔嫩的肌肤泛着月华般的光亮,少女本已熟睡,忽地听到阁楼下传来嘈杂声以及哀嚎声。
她惊恐地坐起身来,胸前两只青涩又诱人的玉球从被单中显露,粉红色**若百合的花苞般可爱。塞墨勒公主不知所措地窝在被单里,她不知道该呼唤仆人,还是该穿上衣物走出门。
幸好有神始终眷顾她,房间上空陡然有金雨降临。
“神与人的父,我的神。”塞墨勒公主宛若雏鸟望见父母般哭啼,“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当我睁开眼睛之时,一切都变得糟糕。”
这时她忽然想起老妪所言,于是便又开口:“我的神,为什么命运对我如此单薄!欧罗巴享有公牛健壮的四条腿脚,众神皆用异象给予祝福。可我又有什么,就连安宁也无法享受吗?”
宙斯见可爱的情人如此憔悴,心中顿起怜悯,“别这么说,我的公主。”他也觉得塞墨勒公主处境难堪,如今更是饱受折磨。“在外面制造喧闹的是我与勒托之子,他的到来全出于我的精心编织。相信我,他会很好地保护你。”
见公主扭过头去,默默哭泣,宙斯扬起声调,“奥林匹斯的大神会允诺赐予你荣耀,他将赏赐一件你所渴求的礼物。告诉我,什么都好——因为眼前的神,拥有世间的全部殊荣。”
听到神王这么保证,公主喜笑颜开,她对神王说:“那么请您在我身前显露雷火,向大家宣告你与我之间的爱情。”
宙斯宽慰的目光转瞬间消逝,他的声音低沉如北风呼号,“换一个礼物吧,因为神的诺言无法收回、不会失效。但你要知道,雷火不是凡人能承受的,你怎么能要求得到.....就连赫拉都没有得到的殊荣呢!”
塞墨勒公主却完全不听,嫉妒已咬噬她的内心。她始终坚持这个要求,就连神王都已没有办法,最终神王保持了沉默。
神王化作雷火,少女的闺房顷刻被闪耀的雷光吞噬。那雷火点燃床垫、焚烧墙壁,笼罩了塞墨勒公主。
原本它该把她化作焦炭,但是她月亮般的明眸在看到雷火的前一秒,忽地被阴影覆盖。因此雷火只席卷了她的身躯,却无法扼杀她的生命。
宙斯忧伤地望向公主,用金雨洗去她满身血污和烧焦的血肉。从红色雨水及黑色肉痂里显露出娇嫩肌肤,以及一个啼哭的男婴。
这个时候房门被粗鲁地推开,神王已猜到是赫拉在背后搞鬼,因此害怕男婴受到赫拉伤害,便将男婴席卷而去。
于是当季罗莫拉的仆役们推开大门时,便望见了公主裸露肌肤、不着寸缕地昏迷倒地,毛发稀疏的诱人之处令他们直咽口水。
他们慌忙为塞墨勒公主披上衣袍,心头印上君王暴怒得要毁灭一切的样子,纷纷颤栗不安。于是各自威胁对方,要求各自对此事保密。
他们背着公主,往阁楼下跑。卫兵们大都被火势吸引,然而仍有少部分卫兵守在附近,因此眼下,阁楼下方正发生着一场战斗。
当狄奥多西与【凯耳特斯】王子赶到时,这场战斗已趋于终结。因为季罗莫拉已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正在撤退之中。
“君王!”【凯耳特斯】王子见有人大喊,‘他们劫走了公主!’,气得手掌背上青筋乍现,“我要用剑砍倒这群可恶的混蛋,请您与我共同.....”
他这话戛然而止,因为狄奥多西用剑指向他背心。他压低眉梢、俊俏脸庞流露出一抹嘲讽,不过却无法引人厌恶,就像艳丽玫瑰用刺扎人般只会令人退避,“所以我才说,你该多冷静下。无论怎么看,能闹出如此声势之人,有很大几率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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