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背音
室温23，体表38，微汗，诸事不宜...
铅屋里的八个人，没有一个外勤特工，全是技术人员，每个人对着一台电脑，屏幕上已经开始三分钟倒计时了。
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肩上扛着无形重物，那压力大到让心跳都比平常快上很多，呼吸也是同样急促。
进入铅屋状态，一定是上头已经高度重视这里的情况，那么一会儿报告的内容就将决定很多人的命运，这其实没有那么难以想象......超级英雄们打架只毁房和车不伤人的事只存在于电影里，现实之中可真是血淋淋的！
在这个萧恩手里，至少伤了快五百人了吧！死的也有好几个！
接下来呢？
“我明白了。”弗雷德悄声说道。
“明白什么？”坐在他边上的皮克看了他一眼问道。
“一切！”弗雷德轻轻呼了口气，“我是说真的，我觉得我能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干了！”
“但现在的重点是，我们应该如何阻止他！”瑞德翻着白眼开口。
伊森也跟着附和：“对，是抓起来关到死，还是直接杀死，还是向中国政府提出强烈抗议，让他们把人弄回去。”
“前面两条还可以考虑，最后那个就算了，这家伙是美国国籍，”艾丽婕摇摇头，“而且，那会让我们丢脸！”
丢脸？
听到这个所有人的脸皮都不约而同抽动了一下，这不就是那死光头的目的？
从丢脸开始，然后一路让我们丢脸丢到太平洋马里亚纳海沟？
如果我们向中国政府提出抗议，那几乎就是送脸上门，别人轻飘飘来一句那是美国公民我们不会干涉别国事务，如果让媒体都知道了...
整个美国都得蒙羞！
别说还什么“不管你身处何方，美国政府和军队都是你强大的后盾”，哈灵顿公墓估计都得丧尸狂舞吧！
“通常这种事，得保密。”艾丽婕淡声说道。
“你们说，给他放一首hey jude，他会不会好说话一点？”
“......”艾丽婕面无表情地看过去。
是里克，那个长头发瘦子耸耸肩：“治愈系的，对这种心理出问题的变种人可能有效果，我只是建议。”
“闭嘴！”瑞德皱眉说道。
“不用，一会可以提出来，现在是需要我们提出应对方案的时候了。”艾丽婕脆声说道。
瑞德点点头，胖子也可以有高智商。
这也是他能带领这个小组的主要原因，而不是他跟上头哪位领导有什么亲戚关系。
显然，这个情报分析小组需要做的工作并不只是给出之前发生的事结论，他们还要进行更多的推衍，这是更为复杂的行为模型，因为未来...永远是不可测的！
但你不做又不行！
当领导们面对着三个方案沉着冷静地进行三选一时，废纸篓里总是塞满着无数被废弃的方案。
事实上，对于某些人来说，三个方案都太多了，应该只有两个，就好像机器一样，总是处于零和一的选择之中。
实在不知道怎么选，可以抛硬币。
“汇报的时候，要不要来首合适的ＢＧＭ？”莫名其妙的建议来自于最角落的一张嘴巴，显然是在前一个人的建议上发散出来的杂思。
弗雷德的建议。
ＢＧＭ？这算是什么建议？
这么严肃的汇报，带音乐？
艾丽婕缓缓转头，毫无表情。
“好吧，当我没说。”那开口之人已经缩小了百分之二十的体积。
“不，是个很好的建议，”艾丽婕沉思两秒，开口，“就用地狱咫尺的那首《never back down》，我想这非常适合这次汇报的主题。”
音乐任何时候都是能调动情绪的，没人说汇报时应该有背景音乐，但也没人说不可以用。
艾丽婕希望这音乐能让上头对这个结论更认真对待，因为在她看来，萧恩很明显地展示出了他的特点，这是一个武力值爆表，智商很高，还知道利用各种手段的异能者。
面对这种敌人，就她所知，这是第一次，而且很可能是输不起的最后一次。
话音刚落，音乐声已经响起，混合提琴快速齐奏，仿佛能牵动人的心跳。
这是来自洛城当地的一家名为地狱咫尺的音乐制作公司的作品，它们最为擅长为电影做预告片配乐。
预告片，永远都是一部电影的最精华部分，犹如鱼之腩肉，一部好莱坞大片有多烂是无法从预告片中看出来的。
《never back down》，这首配乐根本就是一首战歌，从第一秒就带给人一种站在战场上两军对垒的感觉。
这雄浑却不失细腻的旋律回荡，仿佛能让人从天空中俯视着一个巨大的战场，在无数大中小提琴的齐奏中，夹杂着女中音的轰唱。
战歌犹如史诗般雄浑，激昂澎湃如大河奔腾，百转千回之余，却也带着些黑暗的冷冽。
地狱咫尺，这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永不退缩，是代表我们的决心么？
为什么什么都这么凑巧在一起，所有人都同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
难道这场战斗，是从赛歌开始的？
…....
维克多坐在电脑前，看着上面的数秒，目光看似冷漠，但实则里头藏着一团火。
他是克里斯多夫.雷的助理之一，跟随了他有好几年了。
在科米被莫名解职之后，雷成为了联调局这个拥有两万多名情报人员庞大机构的老大，而他也成为了这个官僚机构第三梯队的核心。
事实上，真正那些工作都是这些助理在做，领导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哪有空伏案公务，抓紧打点高尔夫多活几年才是真的。
这次米德利街的案子，正是由他来负责。
但意外的是，仅仅半天不到，自己的得力手下就已经拿出来一个靠谱的结论，只是有惊没有喜，甚至这个结论已经惊悚到让他极度不安的程度。
变种人！
他一定要亲口听到艾丽婕解释她的观点，而不是靠那短短两千字！
不是要你给我水到两万字，但我需要每一个细节！
事实上，如果真的事无巨细都上来，那可能会超过两百万字，但那是存档资料，现在是进行快速决策前的分析结论。
大屏幕一亮，分格三乘三，除了中间一个空着，边上出现八个人头像环绕，维克多知道这就是洛城米德利案情报分析小组的所有成员。
上二位那个女人，就是局里的青年分析师艾丽婕，一个智商无限接近一百四的漂亮妹子，现在洛城分局做基层工作。
很有前途的一个分析师，年轻，女性，还漂亮，爬得快三个月就可能摸到总统的床边。
所以，被下基层了。
当然，不能说是发配，洛城虽然只是分局，但却是联调局总部之外第二大的分局，第一大的是纽约分局。
真正从业务能力上来说，真正的骨干其实都会被分配到各个分局里，反正都是总部调配人力资源，就近办案。
联调局其实在华盛顿这地方没有什么太多的案子可以办，在这里出的事，有的是人来管，特勤局就是第一个要抢事的。
但外地，主要是国内，那些事基本上都是联调局能插手的了，地方事务只要是涉及到一个州以上的，他们全都可以说两句。
能比他们更牛逼的，只有国家安全局，因为ＮＳＡ是实实在在地监控全球信息系统，随时防范着敌人准备发起的潜在攻击。
但斯诺登那件事之后，ＮＳＡ直接辞退了一千多个系统管理员，几乎所有这些人都被其它情报部门吸收，继续他们能胜任的工作，而ＮＳＡ，只是更新了他们的所有服务器和算法，把工作摆上了云端，同时给了国内所有情报部门一个特定的接口共享信息——这才是情报大数据！
事实上，按要求如果发现某些事升级到国家层面，就必须把情报分享到那个云端，这是规定，谁让美国的敌人这么多，而且好像越来越多！
信息不共享的后果有可能就是有功自己拿，有锅也是自己背！
时间到！
音乐响起，血液沸腾的感觉来了。
维克多眉头微皱，但没说什么。
这音量，不足以影响通话质量。
这暗示，也很明显，想让自己重视，幼稚！
如果不重视，我现在开什么铅屋会？！
“艾丽婕！”维克多微微点头，只向着中间的女人示意了一下，另外七个脑袋他只是扫了一眼，名字没空记，但知道这七个人智商加起来上一千就行了。
就不知道情商怎么样，维克多扫了一眼手边的组员资料，不出所料，低得发指。
中间留出的一个分格里，是用来放映相关资料的，并不是ＰＰＴ这种，更高级的货色，情报分析师专用的汇报软件。
“波士。”
“说说你的分析。”维克多并没有更多废话，他确证一切之后，必须第一时间去向自己的波士，雷局长汇报，而同样的，雷也要向他的头，总统汇报。
如果牵涉到了变种人这样的事，那根本就不是联调局一家可以吃得下的饼。
更何况，那是个华裔！
虽然华裔某种程度上，并不等同于中国人。
但这一个，从他的行为上来看，更不能看作美国人！
联调局的章程中写得很清楚，涉及外国政府代理人的，可以管，但涉及海外的，另外八大情报系统全都可以插手。
最最重要的，必须知道这个疑似变种人，是不是中国的新产品，是概念还是已经可以量产。
这关系到美利坚最核心的安全利益。
所以，现在他需要知道这个“饼”里包的是什么馅，是莲蓉还是五仁，是豆沙还是金刚砂，吃下去是能变成营养还是会崩到自己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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