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辩论
跟着郑捕快走到县衙大门前，都道是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就很难有好下场了，自己是既没钱也没理，牢底坐穿几乎成了必然的结局。
衙门口两边的石狮子仿佛就是择人而噬的怪兽。
闻起航傻愣愣的盯着石狮子看了半天，郑捕快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问道：“走吧，在看也是要进去的。”
闻起航叹口气，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能弱了后世蛋民的脾气，后世自己穷的就只剩下骨头了。现在赤果果的来到这个时代，让这些古代的官老爷们也见识一下后世蛋民的骨气。
随着郑捕快穿过大门，走进侧廊，绕过廊柱，经过前厅，去到二堂。
闻起航越走越纳闷就问道：“郑大哥，我们这是去那呢？”
刚才都直接绕过升堂问案的正堂大厅了。
“去二堂问案，先对原告与被告进行调解。”郑捕快飞快的解释着。
感情这古代就有庭外和解这一说了，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杀人、不孝、谋逆等几百项重罪，首先就要进行堂下调解。
实在无法和解，就只能公堂之上见真章，有权的赶紧用，有钱的抓紧使。
最后不管鹿死谁手都别喊冤，反正真理只存在于官老爷的一张嘴之间。
走进二堂，首先映入闻起航眼中的就是刻着公正无私的巨大匾额。
正中间坐着一个身穿绿衣官服，留着一字胡须气度十足的中年官员，正眼含笑意盯着闻起航，这人看样子就是赵之敬赵县丞了。
左边那位身穿藏青色武馆袍服的中年大叔，也就是颜神县尉苏正秋。
右边面无表情盯着面前桌子都不带看闻起航的精瘦中年人，就应该是县主簿王文海了。
屋子里左边站着一排衙役，身子挺着笔直，面含凶光，就和所有人都欠了他们的钱财一样。
右边的一排闻起航有点熟悉，看样子是颜神县所有士子们的代表。
闻起航在心中咒骂，你们都是一来一个加强排，合着欺负自己是单身一人呢。
心中一边腹诽，一边趋步向前抬手施礼：“晚生闻起航，拜见三位官人。”
强忍着全身泛起的冷意，将官人两个字叫的百转千回，该死的还是三个。
“今天传唤你来是了解一下闻华书院的一些事情，希望你如实回答。”赵县丞缓缓的开口说道。
“是，晚生一定实言以对。”
“颜神县士子们联名给本官上了一道要求关闭闻华书院的联名书，书中陈述了你大小一十三条罪状。本官需一一核实，如若陈述属实，本官将下令查封闻华书院，希望你谨慎回答。”
“是。”闻起航回答道，一十三条罪状，这帮士子们难道不知道十三是个很不吉利的数字吗。
“张有德，这联名书由你起草，就你来与闻起航对质吧。”
闻起航看了一眼这个张有德，原来就是那天挨揍的张才子。
“是，晚生遵命。”张有德施礼，上前接过联名书。
张有德接过联名书退后与闻起航分左右站定，还非常凶狠的瞪了闻起航一眼。
“第一条，不学无术、误人子弟。对此你有何话可说？”张有德大声质问道，心里恨恨的想着，一个厨子的学问能好到哪里去，等会就让你出丑。
闻起航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架势，大学生辩论会。
你声音大就能有理了，你后面站一排士子，自己后面可是一群狼。
张有德见闻起航半天没反应，还以为他心虚了继续问道：“你有何话辩解。”
闻起航舔了一下嘴唇说道：“哦，这么说你们已经做出了比水调歌头更厉害的诗词了？闻某佩服。”
最近因为闻华书院卖腌菜的学子们传唱，这首千古绝唱已经传遍颜神县，成为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闻华书院头号宣传用语。
闻起航话音刚落，就看见张有德的脸瞬间涨的通红，他身后的一帮士子们立刻低头不敢和闻起航扫来的眼神对视。自己写的诗词比不过一个厨子写的诗词，如果对方是不学无术，那颜神县的士子们成什么了。
赵县丞咳嗽一下面无表情的说道：“此条不成立，张有德继续。”
张有德整理一下情绪继续念道：“第二条，驱使学子如同马牛，不以学业为主，趋利为重。”
这可是真实存在的看你这个厨子还有何话狡辩。
闻起航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学子上学是需要交纳束脩的，我闻华书院免束脩，并提供一餐饭食，这些都是需要钱财的，学子们利用学堂下学时间，为自己的束脩和饭食出力，我认为没有不可。”
闻起航话音刚落，反对的声浪就席卷而来。
“狡辩，你就是为了赚取学子们的血汗钱。”
“任你巧舌如簧，也难掩黑心本质。”
“这是驱使学子如同仆役。”
“.......”
张有德身后的士子们开始纷纷声讨。
赵县丞一拍惊堂木：“安静，此条待议。”
张有德似乎有了点信心，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第三条，男女同室，有失教化。”
闻起航也不回答张有德的话，转身对着赵县丞拱手施礼说道：“晚生状告张有德，诽谤皇家，意图谋反。”
张有德立刻就急了差点跳起来，急匆匆的大声吼道：“闻起航，你不要随意诬陷。”
闻起航转身冷冷的对张有德说道：“自我华夏立族以来，历任皇族皆以教化万民为己任，历朝历代皆设置国子监、弘文馆等高等学堂，用以教化百姓......”
张有德听到这里立即打断闻起航插口道：“这和你污蔑我谋反有什么关系。”
闻起航一字一句的说道：“关系可大了，皇族设置的学堂都是男女同室而学，而且是以王子、公主、大臣家的子女为主。你居然认为我等百姓效仿皇家的举措是有失教化，你这难道不是映射皇族有逾越伦理之嫌。”
张有德听完闻起航的话，就只顾着张嘴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脸色苍白的如同雪片，脸上汗出如浆，冷汗顺着脸颊流下直接打湿了前襟。
闻起航心中暗叹，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张有德完全没有经历过文字狱的可怕，到时候让你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满书都是小星星，就这样也有映射的意思存在，幸好你没生在后世，要不早被砍头了，请你喝茶都是看的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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