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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传剑


  叶之轩抄写了长空剑谱,心却冷了半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有一分希望,不可能绝情绝性呀!此时有丁一承诺指点武艺,虽然时时翻阅长空剑谱,到底没能下狠心习练,一腔心血尽系在丁一身上,只盼师姑与师姑父有办法让自己功力大进!

  丁一本要传叶之轩小无相功,孰料刚一出口,齐可欣就道叶之轩练不成此功,原来叶之轩心伤父母之死,一直切切有报仇之念,与小无相功的理念相左,如练此功,只怕难逃走火之劫!“小无相功”是道家之学,讲究清静无为,神游太虚,精微渊深,与无极指玄经一般,都不适合叶之轩来学习,丁一只得作罢。

  丁一连续两天向王千户请假,在家中为叶之轩梳理武学,待叶之轩讲解和演示自己所学后,丁一已经成竹在胸,叶之轩在镖局所学不过花拳秀腿,正式进入武学之门乃是在华山,可惜心灵为仇恨蒙蔽,只知一味蛮干,不得其法,用苦力扛包的方式来学习绣花,自然事半功倍,学无所成!

  丁一取来一些器具,叫来叶之轩,吩咐他用两根筷子夹起花生和鹌鹑蛋,夹花生林平之到是轻易可以办到,鹌鹑蛋却力有未逮,一时满地尽是蛋清蛋黄。丁一叫来丫环小绿,让她试试,小绿只是第一下就夹起了鹌鹑蛋,来回走动,甚至跳了两下都没掉落!丁一夸奖小绿两句,吩咐她打扫干净地面。

  拍拍叶之轩的肩膀,笑道:“武功一途,刚柔有序,小绿夹起鹌鹑蛋,可曾用力?物有物性,刀剑不过手臂延伸,你把刀剑看得太重,患得患失,怎么能练好武功?无极指玄经你与我交手十余招为何出不了剑?”

  叶之轩道:“师姑父说得有道理,我要好好想想,您的刀法破绽太多,我不知道从那里下手!”

  丁一大笑:“聪明人就是想太多,人只有两手两足,手足伸开,怎么也不可能包裹全身,这个世界上那有没破绽的武功?哪门武功又能无敌天下?就象小绿夹鹌鹑蛋,如果比之为一门武功,只需轻轻一碰,她必然夹不住,全身尽是破绽,何必去管她的破绽在何处?你太执着!敌人的破绽那个最方便你下手,你就下手那个,想什么想?喔,你想说我全身破绽不安全,哈哈,全身破绽又如何,我一直在动,此时剑刺左边,焉知我下刻继续刺左还是转成横劈?就算我剑依旧左刺,你又焉知我不跳起来和蹲下去?动作转换越是自然流畅越是安全!”

  说得兴起,丁一又道:“还有节奏感,你可以去酒楼妓馆,和着音乐看看妓子们跳舞,音乐和舞蹈的节奏是怎么配合的,你在与敌战斗时要把握主动,不要跟着敌人的节奏走,随时让敌人按你的节奏来,破坏敌人的节奏,你就胜算大。你去陪妓子们一起跳舞,找找感觉,怎么样带动她们的节奏而不是被她们带动,和着音乐跳你自己的步伐,去试试!”

  一扇武学的大门打开,叶之轩似乎明白了很多东西,又似乎说不太明白,信息量有点大,叶之轩挠着头出了门,真的奔红袖招而去!

  下午,叶之轩鼻青脸肿,满头包地回来,拉住丁一又叫又跳:“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齐可欣不解问道:“你的伤怎么了?又明白什么了?”

  原来叶之轩出了点钱,拉着妓子们跳舞,却又自力自为,和着音乐胡乱蹦跳,妓子们要停下他却又不让,大爷出了钱的,妓子们只得跳个不停!到得晚间,妓子们跟护院诉苦,赚这一点钱要休息好几天,累得要死,实在不划算,耽误生意,只以为叶之轩故意捣乱。初始一两个护院出言不逊,叶之轩如同神经病一样只知跳舞和自言自语,并不搭理。护院不愤出手,谁知此时叶之轩无思无想,只当护院在与他跳舞,手上动作不拘剑法拳法,招招混然天成,正合了拳经的高深境界:彼不动,我不动,我意在先;彼微动,我先动,我意仍在先;把护院打倒一地,护院越聚越多,到后来房间内被围得水泄不通,叶之轩活动范围受限,被地上护院拌倒才猛然惊觉,这些人怎么都倒了?待得清醒过来,无法再进入这种意境,招架不住,被护院们暴打!

  虽是挨打,叶之轩心内振奋,大喜,知道自己的武学之路要怎么走。那种意境何必管他是养吾剑法还是希夷剑法,管他是无极指玄经还是长空剑法,心中但有所思,手中自然流动,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故莫能与之争!

  自今日悟道,后来叶之轩成就一代大家,被誉为华山派武艺第一,终生在心中只有一个师父,那就是后来不知所踪的丁一!

  叶之轩神情振奋,当下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给丁一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叫道:“师父!”

  丁一不好意思,急忙拉起叶之轩,道:“林兄且慢,你我年纪相当,虽然你叫我一声师姑父,其实不必,更惶论什么师父,我这点技业比之卓不凡略有不足,与游子铭差距更大,不如平辈论交如何!”

  叶之轩武学之路已经走通,如同放下千斤重担,洒脱不少,笑道:“学武这么多年,今天才摸到门径,实在是心内欢喜,这个师父您当得起!”见丁一不停摆手,只好退而求其次,说道:“您不答应也无妨,在我心中,您就是我的师父了,我明日就要返回华山!”

  丁一和齐可欣尽心勉留,丁母也很喜欢这个俊秀的青年男子,极力想留叶之轩多住些时日,叶之轩是偷偷下山,此时心事一去,态度坚决!见状。丁一只好让小红小绿为他准备行装!

  晚饭后,叶之轩回到卧室,奋笔疾书:玄篇种种说阴阳,二字名为万法王。一粒粟中藏世界,半升铛里煮山江。青龙驾火游莲室,白虎兴波出洞房。此个功夫真是巧,得来平步上天堂。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到得睡前,工笔小楷一气呵成,漂亮工整,凡此三千余字,正是无极指玄经全文!

  将这部无极指玄经与他之前抄写的长空剑谱放于桌上,留书一封言道,今日拜别,他日艺成后再上门致谢,无极指玄经一部,于他已属多余,送给丁一,以酬丁一指点之功,更要拜托丁一为指玄经找个好传人,不负游子名所托!就着夜色,也不辞行,飘然而去!

  回到华山,叶之轩再不急躁,该练内功时练内功,该练剑法时练剑法,只是在无人处,才自己摸索有意无意,意在剑先的高深境界,渐渐有所成就,内气剑法进步极速!半年后,与其它华山弟子比试,败同门不需三招,剑法并不起眼,却浸浸然可与卓不凡争锋!

  卓不凡钻研后山洞里精妙剑招,闲时思索,总觉得依旧不能晋级为超一流高手,又找不到游子铭,心忧华山未来,终有一日,忍不住背着师妹,强练长空剑法!

  长空剑法内力运行路线与朝阳神功大异,传自十方大全法,中间包含密宗的修炼方法,强绝精猛,虽是一直小心,依旧被内力上冲,阳火上攻,受创甚重,不知道伤了那处脑髓,右手神经受到牵扯,握不住长剑!

  至此,卓不凡右手再也不能用剑,虽然改用左手,剑法下降许多,完全不习惯,此时平神医已死,李鬼手隐居,百般找寻不到,心灰若死,再无江湖争雄之念!一变而从威严变得温和,再不复严正之态,人也老了许多,精神松懈,如同和善的乡村塾师!更得师妹和众弟子拥戴!争雄心一去,大力收养和调教下一代弟子,循循善诱,以此为乐,华山派反而更见兴旺发达!

  一年后,卓不凡夫妻见叶之轩人品端方,武艺出众,直如卓不凡年轻之时,可堪大任,将女儿卓灵儿许配给他,并将朝阳秘笈相授!

  又半年,叶之轩携爱妻卓灵和奔入湘南天台派,一对一三十招内剑毙云台派掌门聂桑田,诛杀当年亲自参预屠灭闽越武馆满门的十余弟子!又满足爱妻卓灵儿愿望,上无生教小五台为师哥淳于星扫墓,此时无生教人才凋零,新任教主张百熊年老德昭,见林平之夫妻执礼甚恭,简单试了试叶之轩身手,见他剑法了得,乐得交个朋友,同意他们上山来见淳于星坟墓!但见坟头芳草凄凄,周边松柏森森,卓灵儿跪地痛哭,此时卓灵儿知道夫君与丁一亦师亦友,难得没再骂丁一,只是把华山事无具细一一禀告坟前,只盼得大师兄在天有灵,能够看到华山兴盛而开心!

  后来卓不凡以掌门之位相授,叶之轩每年总会备齐各色礼物,命门下弟子送入京城丁府拜年,执礼甚恭!江湖中人戏称丁府乃华山派太上掌门!

  叶之轩留书一封并书两册,丁一本对无极指玄经未存念想,没想到叶之轩默写了无极指玄经并留了下来。意外之喜,日日研究,武功于百尺杆头,更上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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