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毫无自觉的奇葩们
第二天郝运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单位，他打算先扫地拖地，再烧好开水，等前辈们来了之后再一个个敬茶伺候。传说中机关单位的等级森严，打扫卫生端茶倒水已经是对新人最基本的要求了。
他来到办公室，有些错愕的发现阿光已经在自己的位子上了。
“前辈早啊。”
阿光直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又扭过头去继续盯着电脑。
靠，牛什么啊！
忙活了一会到七点五十的时候，小白来了。今天天气有点热，她光着腿穿着水晶凉鞋，脚指甲一粒粒的涂着淡红色。身上穿着一条淡蓝色的小裙子，上面有着鸢尾花的花纹。看来前辈是一位小裙子控。
“早啊，啊谢谢，我不喝茶。”小白把包包放下，打开电脑，“你的电脑还没到，先在我的电脑上做业务培训吧。”
好的好的。
郝运站在小白后面，看着前辈打开电脑。软妹穿着白色的衬衫，略薄，粉红色的胸衣在背后微微透出一片旖旎。郝运假装认真盯着屏幕，眼神不时飘忽到软妹细长的脖子上，有一些淡淡的绒毛，还有一些体香。
但他的注意力很快从妹纸身上离开，因为眼前发生的事情让他出离愤怒了，简直就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原来小白电脑开了一分钟了，桌面还没有加载完毕。进入瘟到死之后，先是某某管家欢迎您，然后某某助手欢迎您，然后某某毒霸欢迎您，接着是通讯软件的弹窗，然后是某某云和某雷。之后画风一变，出现了两位帅大叔。大扎好，我系轱天乐，我四渣渣辉，探挽懒月，介四里没有挽过的船新版本，挤需体验三番钟，里造会干我一样，爱象节款游戏。话音未落，一头骨鲲忽然吞噬了他们，竟然变异进化出了蓝月腐蚀鲲。
“你平时就这么用电脑？！”死宅痛心疾首的斥责，你这样用电脑，再萌再可爱我也不会喜欢你。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一个信念的问题。
小白委屈的缩了缩头，“人家不懂电脑嘛，整个办公室就阿光懂电脑，可他从来不帮我们弄。”
郝运无语的把不懂电脑的软妹从椅子里拎出来，自己坐了进去。他啪啦啪啦的打开软件管理，一个一个的指着问，这个要不要，这个留不留。啊？不认识？不认识删了就对了。只留连连看？好了，都删了。
就这样三下五除二，电脑就清理干净了，主机如释重负一般，一直满负荷旋转的风扇终于安静下来。
“你看，现在电脑速度是不是快了很多。”
小白小鸡啄米的点头，满眼小星星。
郝运不屑的呵呵两声，习惯性的点开设备管理器看了一眼。I9的CPU，双路Titan X显卡，64G内存，2T固态硬盘。
CAO！这电脑纳税人都买不起好么！
你这种神器玩连连看，天诛了你信不信！
“好啦好啦，懂个电脑看把你烧的，你还搞不搞培训啦。快打开网页。”小白不高兴了，板着脸准备拿出前辈的敲打敲打新人。
郝运依言打开了浏览器图标，页面先是跳转到123，又跳转到372B，然后又是熟悉的渣渣辉和腐蚀鲲，最后还加载了七八个搜索栏之后终于能动了。
郝运转过脸，冷冷的看了小白一眼。软妹纸被死宅强大的气场震慑，羞愧的低下了头。
清干净浏览器之后，郝运按照小白的指点打开了收藏夹，点进了一个叫做“综合业务培训管理系统”的页面。
嚯！好熟悉的页面！
电脑屏幕上一个大蓝屏，只有一个对话框和“YES”和“NO”的选项。对话框里用微软雅黑四号字体写着一行字：
你想知道生命的意义吗？你想真正的……活着吗？
“你先别点啊，我看一下操作手册。”小白低着头翻箱倒柜。
郝运无奈的摇摇头，这姑娘没救了，他顺手点了YES。
终于从零食堆里找出一本小册子的软妹抬头一看，郝运连影子都没了。
“唉你怎么就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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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郝运睁开眼。
唔……陌生的天花板……不，天空。一根残破的吊桥横亘在视野的上方，两边是高耸的岩石围墙。一圈透明的薄膜包围着周围一片不大的空间。身旁还躺着几个人。手上被套了一只黑色的腕表。
“你是这次的新人当中，素质最好的一个。”郝运正晕乎着呢，旁边传来一个中正平和的男声。他转过头，看见一个身着古代长袍的中年男人，淡笑着看着他。
这是一个略显消瘦的男人，但并不显得尖刻，反而，星目剑眉的看起来让人觉得很稳重可靠。他身穿大约是明朝时的月白长袍，背负一口长剑，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貌似仙人的中年大叔左右还站着两人。一个是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子，长相倒是不错，可是一身标准作战服和锐利的目光显得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她有着凝固的血迹一般颜色的头发，战术背包和插袋鼓鼓囊囊的，塞满了枪械和小零碎。
如果说这两个人还算正常的话，第三个人就显得不人不鬼了，他全身笼罩在黑色的袍子里，兜帽遮住了半张脸。而露出的下半张脸，枯槁如同骷髅。他的嘴角带着阴森的冷笑，全身每个地方都在强调自己是反派这一事实。
目光锐利的女子嗤笑一声：“老秦你倒是不嫌麻烦，等他们都醒过来一次说清楚不就行了。”
大叔不以为意的笑笑：“大家能在一个世界相聚，也算是缘分。多交流不是坏事。”
“呵，虚伪的善意。”女子撇撇嘴，不再出声。
“你好。”大叔伸出手，把郝运从冰冷的石板上拉起来，“我叫秦川，这是张薇（指着女子），这是山德鲁（指着黑袍男人）。很遗憾的欢迎你来到这个绝望的主神空间，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现在想想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主神会把答案都显示在你的大脑里。”
“你好，我是郝运，我是……”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的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悦耳的音乐响起。
郝运：“--b等等我先接个电话。”
秦川有些错愕，倒是后面的张薇开口：“主神空间里没有信号，你是闹铃响了吧。”
郝运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是“小白来电”。他点了一下接听，一瞬间整个世界静止了下来，秦川脸上的惊讶和张薇的疑问都凝固在了脸上。
郝运可没心情玩什么时间静止的羞耻PLAY，拿起电话就嚷嚷起来：“小白前辈！什么情况啊！”
电话那边小白的声音有些惊慌和气愤：“我还要问你呢！我还没输账号密码你就点进去了，你要闹哪样啊！”
“喂！这个不是重点吧！我现在身处一个特别像特别像主神空间的地方，什么情况啊？！”
“不是特别像啊，你就是在主神空间啊。”
郝运想骂一句“你SB啊？”，但是看看周边，中世纪古堡的门楼，身后巨大的吊桥，身旁高大的石像鬼雕像，还有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城堡。在看看面前明显被停止了时间的三个人。
想想昨天小白在星爸爸跟他说的话，他知道自己摊上事儿了。
摊上大事了！
而且当时他还巧妙的转移了话题，没让前辈给他详细说明。
作死啊。
郝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是说业务培训平台么？”
“这就是业务培训平台啊。只是你没有输账号密码，系统默认你是游客。”
“这平台还对外培训啊，我这里有好多人，不过好像被定住了。”
“那些人都是主神从现实世界随机拉来做测试的，我刚才按了暂停啊。郝运你现在没事吧？”
“一会就有事了啊！”郝运看了看面前秦川忠厚的脸，昧着良心说道，“好可怕！养殖者队伍了解一下？！穷凶极恶啊没天理了，不小心惹了资深者，现在我身上被插了十几把刀，还往脸上泼硫酸。小白前辈快点把我拉出去啊！快死了啊！”
还惨叫了两声，特别浮夸。
“我不知道怎么拉人出来啊，我以前都是直接喊退出，你喊喊试试。”
“退出！退出！退出！没用啊，是不是因为我不是账号密码登进去的？”
“哎呀好烦啊，我不会拉人出来啊！我翻一下操作手册，你等一下……嗯？抹杀人物？分解人物？”
郝运满头大汗：“停！小白前辈你等一下别操作，阿光前辈不是在办公室吗，我觉得你还是问问他比较好。”
“好你等一下。”
郝运耐着性子拿着手机，左顾右盼。
“喂喂，小郝，还在吧。”
“在的在的。”
“阿光说他去买几个橘子，叫你在原地不要走动。”
……买你妹啊！
郝运叽里咕噜叽里咕噜的在电话里抱怨了十几分钟，终于把小白给惹毛了，软妹也是有脾气的。
“郝运！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啊！不就是最简单的业务培训又没危险死了就重新开始，这么婆婆妈妈的！玩不起找个墙一头撞死回来啊，你去死啊！”
被骂了耶。
还不是你害的，他心想，但是他到底还是谈过恋爱的人，知道这么说基本上跟小白的事情就吹了。
“前辈抱歉啊，我这不是一时不适应环境嘛。其实我心里还是挺兴奋的，毕竟是普通人难得有机会体验到的奇妙之旅啊！”
“好了好了知道了。业务培训的目标是拿到该世界最珍贵的东西，你别跟游客任务搞混淆了。我点开始了，时间给你快进一下，你搞定回来差不多是下班时间，行不行啊你！”小白明显还是不高兴，声音硬邦邦。
“保证完成任务取得优异成绩！”
时间恢复流动。
看到郝运拿着手机发呆，张薇嗤笑一声，“我说是闹铃吧，蠢货。”她特别骂了一句，掩饰自己砰砰的心跳。
秦川倒是理解的拍了拍郝运的肩膀：“早点接受现实吧，唉……”
话正说着，其他几个新人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
段正义是一位六十来岁的老头，长得尖酸刻薄，专业碰瓷，每天在公路上散步，遇到车速慢的就贴上去，每次都能讹个三百五百的，还能到医院免费检查一次身体。只是今天鬼迷心窍往大货车上靠，一下子吧唧一声，人就被主神接走了。
赵桂珍是位五十多岁的胖大妈，三百多斤热情大方，就是爱跳广场舞。本来嘛，在国内，大妈健身噪音扰民，居民忍无可忍也就继续忍呗。赵大妈到米国去看女儿，闲来无事团结了十几位黑白大妈一起广场舞健身。这国情不一样，事儿啊就不一样。天朝人民忍无可忍只能忍了，但米国人民有枪啊。一名兢兢业业的毒贩忙活了一整晚，刚睡下，就被广场舞震耳欲聋的音乐吵醒了。毒贩抽出AK，从窗户居高临下的洒了几百发子弹，然后被姗姗来迟的警官给爆了头。当然这时候，赵大妈已经进了主神。
林惊天二十刚出头，眉清目秀虎背熊腰，是一名都市游侠，他嫉恶如仇，专爱打抱不平。凡是他看不顺眼的事情，他都要管上一管，上到朝廷命官，下到升斗小民，只要犯了事被他知道，他总要用键盘狠狠的教训一番。管的不平事多了，总算遇到了硬茬。这一天，他被人顺着网线找到了工棚，然后几位兄贵捅了几百刀，把他送进了主神。
秦川大叔刚说了两句，新人们就吵闹起来乱成一团。段老头身子一晃扑倒在秦川的脚下，说自己被秦川撞得腿断了，肇事者必须负责到底。赵大妈一把拉住郝运，问郝运有没有结婚，自己家的闺女学历高，要不要考虑一下。林惊天看了一下情况，忍不住自己的毒舌开动嘴炮喷向段老头和赵大妈。
饶是秦川这样好脾气的大叔，也被这群奇葩惊呆了
“安静！”
张薇忍无可忍，掏出了自己的博莱塔M92，啪啪啪的朝天开了几枪。
这一手把林惊天和赵大妈给镇住了，两人闭嘴缩了缩脖子。
倒是段老头貌似被激怒了，声称腿断了的老头一个鲤鱼打挺竖了起来。
“你打啊！朝这里打！我看你能赔得起？”一边骂一边朝张薇逼近。段老爷仗着人老横行霸道惯了，民警都不知道揍过多少，谁特么敢开枪。
红发的女枪手恨不得一枪崩了这老不死的，但是又心疼自己的积分。这是一个和平剧情，攻击队友会扣除大量积分，结果一下子倒是被动了。
“桀！桀！”
背后黑袍的山德鲁怪笑两声，就看他结了几个手印，一头张牙舞爪死相凄惨的冤魂忽然出现，扑向段老头。
老头腿一哆嗦给跪下了。
段老爷倚老卖老无所顾忌，视国家法律与社会道德如无物，没想到弱点竟是如此惧怕鬼神，山德鲁这一手玩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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