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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8【亚视困局】


  靠岸之后,夏天回到公司处理公务。

  中午时候,陈司翰就将叶欲卿的体检报告送到了夏天跟前。

  “这件事做得保密么?”夏天问道。

  “报告老板,绝对保密。”陈司翰马上身子一板,说道。

  “好,你下去休息吧。要是再过几天没有消息传出来,你就等着领赏吧。”夏天点点头道。

  “是,老板。谢谢老板!”陈司翰脸色一喜,开心的出去了。

  等他出去之后,夏天才打开体检报告的密封袋。看完结果之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将整份体检报告塞进了碎纸机中。

  “老板,亚视老总邱德艮先生想要请您吃饭。”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按下接听按钮之后,就听秘书珊迪汇报道。

  “好,给我约到晚上。”夏天点点头,心中却是一喜。自己正有事要找他呢。

  晚上时候,夏天就来到了福临门酒家。

  “邱总,好久不见了,您气色还是那么好。”进到包厢,见到邱德艮,夏天笑着问候道。

  “夏先生客气了,你才是吉人自有天相。去美国遇到那么大劫难,不仅毫发无损,反而因祸得福,令人钦佩不已啊。”邱德艮笑道,“来,请坐。”

  “谢谢。”夏天点点头,坐了下来。

  点菜之后,酒宴摆上,大家边吃边聊。

  “邱总,最近电视台收视如何?”夏天笑着问道。

  “唉,别提了!”邱德艮叹了一口气道。

  夏天一愣,“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唉,一言难尽呀!”邱德艮又饮了一口闷酒道。

  夏天一见,心中隐隐猜到一些端倪了,“不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唉,现在我们亚视的收视率只剩两成了。”邱德艮郁闷的道。

  “这是为什么呀,之前我听说你搞得那个‘制播分离’挺好的啊,把收视率都扳到四比六了,怎么现在又滑落到只剩两成了?”夏天惊讶的问道。

  “唉!”邱德艮叹了一口气,将事情原委徐徐道来。

  原来,邱德艮听了夏天的建议,试了一下制播分离。出钱请外面的影视公司帮自己拍电视剧,第一个找的就是从亚视出走的麦當雄一伙人。他们为亚视拍了一部《潮州怒汉》,讲述大圈仔的故事。

  以拍电影的手法来拍电视剧,质量当然不俗。因此播出之后,赢得很大反响,收视率一度升到五成,令邱德艮惊喜不已,认为制播分离是亚视对抗无线的不二法宝,所以加大了从外面购剧的力度。

  相应的,他也就减少了电视台内部的投资。如此一来电视台内部员工开工量减少,收入下降,一个两个混不下去全跑了。

  开始时候,因为走得是一些跑龙套的和三四流绿叶小配角,邱德艮也就没在意。那些人本来也不算重要,愿走就走吧,正好给自己省了一笔工资了。

  但是好景不长。绿叶一走,红花就没有人陪衬了。电视台拍戏,都找不到足够的演员。到这时候,邱德艮都没重视起来。他觉得反正有外面的电视剧,自己电视台里何必再拍呢。

  于是原本就缩减的投资再度缩减,这下连二线艺人都盯不住了,也纷纷出走。只剩一些一线的明星,因为有综艺节目,有电视广告,还有台里的其他演出活动,还算赚钱,所以没有离开。

  而这些二线艺人一离开,首先受到冲击的就是台里的综艺节目。没有足够艺人捧场,总是那几张面孔,害得综艺节目收视率狂降。随后几家影视公司宣布提价,一部电视剧原来卖一百万,两百万,现在都涨到了三百万,四百万。

  邱德艮当然不肯干,有那么多钱,不如请自己的艺人来拍呢。结果回去一盘点,因为人走的太多了,只有红花,没有绿叶,亚视现在连一部戏都拍不了了。更何况幕后人员走得更多,摄影师、灯光师,道具师,连龙虎武师都跑干净了,想拍戏也拍不了。

  邱德艮这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想要补救但为时已晚。那些出走的人早就已经找到新的工作。现在香港电影市场火爆,到处都缺人,根本不愁没工作。找不到足够的人手开新戏,邱德艮没有办法了,只好来求夏天帮忙出主意了。

  ……

  夏天听完之后,微微一笑。

  自己当初给邱德艮出“制播分离”这个主意,就是送他了一把双刃剑。

  用得好,电视节目增加,收视率飙涨,广告商青睐,收入增加,扭亏为盈;用得不好,就会出现当前的这种情况。员工出走,收视下降,自身造血不足,被外部影视公司扼住咽喉……

  自己之所以给他出这个主意,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入主亚视。

  如今见邱德艮果然中计,已经掉进了自己给挖得坑里,还向自己求助,夏天心中也不禁暗暗纠结,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说实话,邱德艮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为人也厚道,跟自己关系也不错。现在自己图谋他的电视台,的确有点小人行径。

  但话又说回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亚视是香港唯二的两家电视台之一,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谁都想将它收入囊中。而且说实话,邱德艮执掌下的亚视,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始终不能摆脱万年老二的命运。亚视在他手里,也实在有点委屈。

  “邱总,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夏天心中盘算过之后,问邱德艮道。

  看在以往的交情份上,他准备再帮邱德艮一次,还他的恩情。等这份恩情一还完,将来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就不会再客气了。

  “我们亚视现在人手严重不足,尤其幕后工作人员走得太多了。我知道夏先生旗下有人,能不能借一组人马?”邱德艮问道。

  绿叶演员好找,只要给足片酬,多得是龙套演员。但关键是幕后的技术人员难找,尤其灯光师、摄影师、剪辑师、导演、编剧之类。

  夏天眨了眨眼睛。他现在的人手都是从邵氏接收过来的。当初邵氏关门,大批技术人员失业,他趁机挖来了不少人才,构成了天下影业而今坚实的班底。邱德艮向自己借人,倒的确是找对人了。

  “借一组人马当然可以。”夏天点头道,“没有问题,明天回公司,我就调给你一组。”

  “谢谢,非常感谢。”邱德艮见夏天答应的如此痛快,感动的笑着说道,“另外,拍戏得有好的故事。不瞒夏先生说,我们亚视的电视监制都走了好几个,现在连一个剧本都凑不齐。我知道你是有名的‘两千万编剧’,能不能再帮忙写一个剧本呀?”

  夏天眨了眨眼睛,心想邱德艮倒是真不见外。见自己答应的痛快,马上就蹬鼻子上脸呀。又是借幕后工作人员,又是请自己编剧,你干脆直接把钱给我,我帮你拍戏得了呗。

  “邱先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写剧本,实在是我没写过电视剧的剧本,就怕拿捏不好。”夏天推辞道。

  他手上的电视剧剧本不知道有多少呢,古装的民国的都市的科幻的,搞笑的悲剧的警匪的律政的,各种各样的剧本不计其数。别忘了,他当初就做过剧本枪手,而且还跟过不少电视剧组呢。

  “夏先生,没关系的。你那么有才,编出的剧本一定好看。再者说了,有你的大名在那儿,就已经代表着收视率了。”邱德艮却满不在乎的道,“你放心,我不白要你的剧本,他们出多少钱,我也出多少钱。”

  “邱先生,这话就见外了。我的剧本很少出售,都是还朋友人情。”夏天摇头解释道。

  他除了最早时候要靠卖剧本赚钱之外,后来的剧本都是还人情才送的。比如给洪京宝剧本,就是因为从洪家班挖走了元魁和林政英;给程龙写剧本就是因为他曾经送自己一辆跑车,而且还欠自己一些人情。

  现在他的剧本,外面叫价五百万港币,都是有价无市,他都不理会呢。邱德艮竟然跟他提钱,真是太小看他了。夏天现在身家百亿,还用得着卖剧本赚钱么?!

  “夏先生,不好意思,是我失言,不过咱们也算是朋友吧。”邱德艮见夏天面色不渝,连忙致歉道,“这样你帮我写个剧本,我欠你一个人情。”

  “好吧。”夏天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这个人情我想你现在就还,我想要你电视台里的一个人。”

  “谁?!”邱德艮见夏天这么快就有了目标,不禁惊讶的问道。

  “她就是去年的亚姐季军——叶欲卿。”夏天说道。

  邱德艮一愣,看了夏天一眼,随即微微一笑,“好说,好说。”

  叶欲卿虽然长得漂亮,又因为她大哥是城中富豪叶志明,所以出道之时引起轰动。本来要受台里重用的,但因为她总耍大小姐脾气,得罪了不少的人,所以台里为了杀杀她的威风,已经要雪藏她了。

  现在夏天既然想要,那就给他也无妨。反正叶志明现在也要破产了,她也没有“富家千金”的光环了,留她也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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