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1 血缘

　　陆天明沉吟了一会儿，说：“王妃以前的情况，王爷跟老臣说过一些……王妃年轻时的那次小产，确实对身体有损伤，但这些年其实已经慢慢恢复了，受孕是不成问题的。王妃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和燕帝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受孕？”

　　“呃，啊？”被陆天明这么直白地戳中心中所想，元晚河有点尴尬。

　　“王妃和燕帝的血缘关系太近，其实是很不容易受孕的。以前那次受孕，纯属意外中的意外，而且那胎儿未必健康，中途流产，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胎弱。”

　　“我们……只是表兄妹，血缘不算太近的。”

　　“老臣年轻时在江湖做游医，诊断过不少无法生育的夫妇。他们中大多数都有血缘关系，其中尤以表兄妹居多，即便生下孩子，也多有先天不足。据我所知，王妃的母亲和燕帝的母亲乃是亲姐妹吧？你们血缘这么近，怀不上孩子实属正常。”

　　“好吧。”元晚河勉强接受了陆太医的观点。其实这么多年，她都在努力忽略自己和元尧之间的血缘关系。

　　因为，他不配做她的兄长。

　　行了五天，到达目的地——漱音山。

　　元晚河在路上就听白潞安说过，这里是他母亲出家为尼的地方。

　　当年她和年幼的白潞安被先帝赶出皇宫，在这山上的尼姑庵里住了四年。

　　直到这个苦命的弥药女人死在这里，先帝才突然良心发现，把白潞安接回了宫里。

　　在弥药素瓜城的行宫里，元晚河从大可敦口中听过白潞安父母的事。在大可敦看来，白潞安的父皇白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负心男王八蛋，白潞安的母亲——那个叫做“曼儿”的弥药郡主，被他骗到了陈国，死心塌地跟着他。而当她失去了所有利用价值以后，又被他抛弃。

　　最后，永远埋葬在这座风景秀美的深山里，给远方的老母亲留下毕生的思念和苦恨。

　　起风了，风穿过山间阔叶林，发出沙沙的响声。漱音庵坐落在山南坡的坳间，被一片绯爪茶花林环绕。象牙白的墙，石青色的瓦，装饰繁复的立梁飞檐，乍一看去像是富贵人家的书香雅苑，别有一番精致秀雅的南国味道。

　　庵中住持秋慈已经率众尼等候在门口，见车上的两人携手下来，秋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木华庵住持秋慈率众尼恭迎王爷与王妃。”

　　白潞安双手合十道：“秋慈大师，四年未见，您近来可好？”

　　“贫尼一切安好，谢王爷挂怀。”秋慈回答着，望向元晚河，她的目光被眼眶边的皱纹揉得慈祥而温和，“王妃真真是个可人儿，王爷的眼光果然不俗。”

　　元晚河心说可不是，口味独特的才能看上她这一款。

　　白潞安把元晚河往怀里一带，“秋慈姑姑，这是潞安认定的女人，这辈子就是她了。而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马上就要做爹了。”

　　他的语气和神情，像是一个男孩得到了心爱之物，向长辈炫耀。

　　端地十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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