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7 攻城

　　第二天黎明时分，攻城开始。

　　永乐军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同时攻打清州府。

　　城中守军的箭矢在前几次已经被“骗”光了，弓箭手再也派不上用场，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潮水般涌到城墙下。

　　守军使出了浑身解数，往城下扔石块、倒开水，阻止敌军爬上城头。

　　然而，在他们印象里一向很弱鸡的闵人，这回变成了凶恶的狼群，眼泛凶光、悍勇无比，打退一波又上来一波，弄得守军疲惫不堪。

　　祥丰侯农四潭站在城墙头，耳边闹哄哄的喊杀声、惨叫声让他心慌头痛。他的姐夫离开清州时，把清州的一切都托付给了他，除了军政大权，还有城内十五万百姓和清王府的数十口家眷。

　　他的姐夫这么做，纯粹是出于对他的信任以及对清州安全的笃定，其实农四潭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本身并没有守住一座城池的能力。当时确实谁也没有想到，包括他那英明神武的姐夫——清王萧灵也没有想到，会突然有这样一支可怕的敌人从天而降，对如日中天的清王政权来个釜底抽薪。

　　最早是从城东传来坏消息。敌军从东城门登上了城墙，已经在那里插上了旗子。

　　很快，城南、城北相继失守，城门大开，敌军主力已经杀入城内。

　　农四潭只犹豫了一下，就决定放弃抵抗，投降。

　　他本就是个立场不坚定的人。当年萧灵从农苍明手中夺走兵权，农四潭作为农苍明的儿子，只发了顿脾气就归附了那个强大的男人。

　　如今，面对更强大的敌人积极投降，也符合他明哲保身、不吃眼前亏的处事原则。

　　城外中军帐里的元晚河感到挺意外的。士兵来报说大军已顺利占领全城，她惊讶地说：“怎么这么快？”

　　按照她的预想，就算今天能攻进城中，剿灭城中余敌也要耗费很大一番功夫，她已经做好了鏖战几天的准备。可这会儿刚刚正午，怎么就说把全城都顺利占领了？

　　报信士兵说：“定清军刚开始还顽强抵抗，后来我们大军杀入城中，他们就主动投降了。”

　　元晚河这一听就开心了：“卧槽，还有这等好事？这定清军也太怂了吧，我打那么多仗没碰到过这么怂的，哈哈哈……走走走，进城受降去！”

　　再次踏入清州府，可以用一个很滥俗的词来形容元晚河此时的感觉：恍如隔世。

　　当年和元尧一起打进清州府时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时她攻城略地都是为了他，如今，则是为了她自己。

　　她没有穿铠甲，一身女式布衣，骑的马也不够高不够大，但当她走过清州府的主街道，看着降兵败将垂头丧气地跪在两侧时，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征服的快感。

　　以前，打过那么多胜仗，拿下过那么多城池，都从来没有如今这般快感。

　　因为她是为自己而战，所有的战果将慢慢累成一座高山，把她送上人世间的至高顶点。

　　那里，有财富，有自由，有权力，有俗人想要的一切。

　　元晚河也是个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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