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合隙

　　简单的闹钟声如约而至，白起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这具年轻的躯体似乎有些疲惫，但是被他强大的意志完美地压制了下来。

　　阿黛尔在床上嘟囔了一声，然后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飞快地跑进了洗手间。

　　昨天晚上两人总共也就说了不到十句话，但是两人最终都睡得很晚，阿黛尔今天还要上课，想必精神不会很好。

　　阿黛尔很快就洗漱完毕，一边理着一团乱麻的头发一边从洗手间里走出，看得出还是白起前天给她扎的那个发型。

　　少女故作镇定的窘态被白起轻易看穿，他抓着牙刷，似笑非笑地看着阿黛尔。阿黛尔撅了撅嘴巴，乖巧地在小板凳上坐下，背对着白起，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欠波切尔，多少钱。”白起用梳子轻轻理着阿黛尔的头发，阿黛尔的头发昨天没有洗，加上本身又很长，一梳子下来全是细碎的头发。

　　阿黛尔捏了捏拳头，细声细语。

　　“一万七千五百，现在还了一千四百块了。”

　　“碧水蓝天，工资，这么高？”白起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心里想的是卢米娅城这二十年来的人事变迁。

　　过了片刻，他感受到阿黛尔浑身颤抖，白起用力梳了梳阿黛尔的头发，小声解释着，“我只是，感叹一下。”

　　“还有以后，别去，那种地方，因为，我很有钱...了。”

　　阿黛尔犹豫了半天，最后鼓起了勇气询问道。

　　“...白起，我能知道你这两天去做了些什么吗？”

　　白起手上的动作再次停了下来。

　　他这两天干了些什么...其实总结起来也是蛮简单的，杀了十几个人还顺带把了个妹。

　　但是这些事情好像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阿黛尔知道的吧！

　　“不想说...没事的。”阿黛尔又露出了失落的神色。

　　自从白起受伤以后，以前的那副故作冷漠的样子的确是不见了，但是现在这个白起则是自己完全看不懂了。如果非要做上一个比较的话...只能说现在的白起更好相处一些，但是距离也更远些，真不知道被花盆砸过之后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这两天...我在做...金钱...跟肉体...的交易...”白起酝酿了半天，找到了一个似乎合适的说辞。

　　阿黛尔紧握着拳头，憋了半天才问出第二个问题，“那亚瑟军校入学的事情...”

　　“搞定了。”白起如释负重，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阿黛尔露出欣喜的神情，而后又低下了头。

　　“我...我也会加油的。”

　　白起放下了手中的梳子，替阿黛尔扎着头发。

　　“这么着急，跟我离婚？”

　　阿黛尔期待了三年的一刻，似乎是近在咫尺，但在白起第二次询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心中忽然产生了动摇。

　　刹那间如潮水般的记忆涌入她的心头，那个她跟在屁股后面的白起，小学的白起，中学的白起，悲伤和欢乐，喜悦与痛苦，全都交织在了一起，最终身后的白起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她错综复杂的思绪。

　　白起用满意的眼神望了一眼面前的杰作，“扎好了。”

　　直到白起拉开家门穿好了鞋，阿黛尔依旧怔在原地。

　　白起轻轻敲了敲家门，“喂，要迟到了。”

　　阿黛尔这才回过神，低着小脑袋飞快地穿好了鞋，很好地掩盖着脸上的绯红。

　　“白起司令！白起司令！”

　　门外传来巴顿欣喜的声音，白起转过身，对着还没他腰高的男孩敬了个军礼。

　　“士兵巴顿，早上好。”

　　“司令，过完暑假，我就要上小学了！我一定会继承白起司令的遗志...”忽然一只手揪住了他的领子，手舞足蹈的小男孩扭头望了一眼，“老妈你做什么啊！”

　　“你白起哥哥最近要升学考试了，你整天叽叽歪歪的烦不烦！”

　　揪住巴顿的女人歉意地看了一眼白起，拎着不断挣扎的巴顿消失在白起的视线中。

　　白起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自己也算是融入了现在的生活吧。

　　阿黛尔乖巧地站在他的身后，望着身前满脸笑容的丈夫出神。

　　白起下意识地拉住阿黛尔的手，拉住的一瞬间他觉着自己仿佛在拉着妹妹一样...这样的习惯，还是要改改的好。

　　一直从平民区到洛泽中学门口，两人都没有说话，可以说是无趣也可以说是默契地走完了一路。

　　白起本来想说些趣事，但仔细想想那些趣事或许都太过时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阿黛尔的手被白起拉住的一刻似乎就停止了思考，整个人像提线木偶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白起，似乎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妈的，老娘今天到的早，你们给我吃狗粮！”李小慕隔着老远就向着白起和阿黛尔冲刺过来，在阿黛尔身前急急停住。

　　“什么一口一个要离婚，什么这辈子都不会喜欢白起，哼，都是骗人的！”

　　李小慕抱着双臂，装作一脸气愤的样子，板着一张脸。

　　在阿黛尔的双手触碰到她的咯吱窝之前，她立刻举起双手投降。

　　“白起同学，你最近这两天消失不见，我和阿黛尔可是很担心的啊！我现在就想代表阿黛尔问你一次，你们究竟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小慕！”

　　阿黛尔追着李小慕一路往校园里跑去，跑了两步之后，穿着白色衣服的少女慢慢停了下来，理了理自己鬓角的头发，尔后慢慢地对着校门外的丈夫挥了挥手。

　　“放学，等你。”白起也挥了挥手，决定待会儿继续去亚瑟军校跟踪白芸儿。

　　奔波在两个女人之间，真是辛苦啊。

　　不容白起感叹，他的民用天讯忽然响了起来。

　　天讯那头果然是陆羽那张因为凑得太近所以显得畸形的脸。

　　“喂，白起啊，我听小慕说你被开除了？开除没关系啊，我这边有路子，最近亚瑟军校那边机甲系不是招人吗，你先进去当清洁工也不是没有关系啊，将来还是可以自考机甲系的啊！”

　　妈的，这个话痨。

　　白起把天讯举到距离自己最远的位置，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陆羽把脑袋贴在了屏幕上，生怕白起看不见他脸上的青春痘，故作神秘地说着。

　　“不扯这些了，你来不来打工，最近可是新进了一批机甲，联邦六代哦！”

　　机甲，联邦六代？

　　这个话痨会在哪里打工？

　　白起转了转眼珠，最终对上了陆羽那双期待的眼睛，慢慢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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