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凌缃剑圣
第二日一早，我本想带灵儿与则名一同上山，可不想灵儿竟主动提出留在凌珂山庄等我。
我知道她生性害羞，昨日里见到师傅他们时便颇为拘谨，甚至在用饭之时都几乎不主动挟菜，只是埋头扒饭。
想到昨日灵儿的拘谨，我也不愿强人所难，更何况今日见到师叔祖，难免要说起爹爹之事，若是带灵儿他们前去，确实多有不便。
于是，我便让则名留下陪伴灵儿，我则跟随师丈去往凌缃阁。
在上山路上，师丈告诉我如今凌缃阁上只有师叔祖与大师伯、四师伯在。几个月前，二师伯与三师伯下山游历，至今未归。而五师伯早年便已回家继承家业去了。
很快我们便到了凌缃阁的大门前，守门的两个弟子见了师丈，急忙上前行礼：“见过孔师叔!”
其中一个年纪小一些的少年嘿嘿一笑：“孔师叔，你不在凌珂山庄陪着小师叔，怎么来了凌缃阁？”
师丈瞪他一眼：“你小师叔如今每日都很是无聊，不如我去与胡师兄说上一声，让你到凌珂山庄去与她解闷可好？”
那少年闻言，吓得缩了缩脖子：“不……不必了吧!孔师叔您大人大量，还是饶了我吧!”
师丈摇头笑道：“饶了你也可，快去跟师叔他老人家通禀一声，就说你六师叔的女儿前来拜见。”
“六师叔的女儿？”那少年仿佛没有反应过来一般，一双眼睛在我脸上扫过：“来拜见师祖？”
师丈对我道：“言儿，这是你大师伯的小弟子留意。”
我对他拱手一礼：“见过留意师兄!”。
留意师兄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对我还礼：“师妹好，师妹好!你别急，我这就去师祖那通报一声去！”
说罢转身就跑，边跑还边自言自语道：“哈哈!我有师妹了！我终于不是凌缃阁年纪最小的啦！”
待他走远，我才轻笑一声：“这个师兄还挺可爱的！”
师丈带着我走进凌缃阁：“咱们也走吧！”
“咱们不等留意师兄回来吗？”我疑惑道。
“这个时间，师叔应在迎缃堂，咱们慢慢走过去，想来一会迎面就能见到留意了。”
果不其然，就在我摇摇看到了迎缃堂的牌匾之时，留意师兄的身影便出现了。
他见到我们也不惊讶，嘿嘿一笑道：“孔师叔，小师妹，师祖已在迎缃堂中等候了！”
师丈点点头：“那你快去忙吧!”
我也微微一笑：“有劳师兄了！”
留意师兄先向师丈行了礼，才对我道：“哪里，哪里，能为师妹效劳，我高兴的很，高兴的很！”
说罢高高兴兴去了。
我随师丈进了迎缃堂，师叔祖正在堂上等着我们。师叔祖比起高大威武的师祖清瘦了许多，不过眉眼确是颇为相似。
我恭敬地上前磕头：“言儿见过师叔祖，祝师叔祖福寿安康！”说着又叩一个头道：“爹爹临时有事，未能与言儿一同前来，言儿在此替爹爹给师叔祖请安！”
师叔祖温和的声音响起：“好孩子，快起来吧！你爹爹为何没来？”
我顾及着师丈在旁，只道：“爹爹途中意外得知一位故人的消息，匆忙前去追寻了。爹爹说晚上几日，他定会来给师叔祖请安的！”
门外一个不屑的声音突然响起：“哼！师傅当年对他最为宠爱，可他却为了个女人，十年都不曾来看望师傅。如今竟让一个假女儿替他来，不知安的什么心！”
我吃惊回头，只见一高一矮两个中年男子并肩走了进来。
其中高个的中年男子皱眉看着矮个男子道：“四弟，你在胡说些什么！”
师叔祖面现不悦：“重霖，你如今是越发没有规矩了，竟在后辈面前胡言乱语。”
我立刻了解了来人的身份，那显然对爹爹颇有不满的，便是我的四师伯李重霖，而他身旁那位显然便是我的大师伯了。
四师伯一脸不满：“我不过是为师傅鸣不平罢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却喂了一只白眼狼！”
大师伯厉声喝道：“四弟，够了！”
四师伯却并不罢休：“大师兄，难道我说错了么？”他转脸看向我，在看到我面容的瞬间愣了片刻，之后突然哈哈大笑，他指着我道：“师傅！你看这女娃的脸！这眉毛这眼睛和那慕容家的女人如出一辙，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一定是……”
“重霖！”师叔祖沉声道:“是我平日里对你太过纵容了么？你若再胡言乱语，便去凌怀石下思过去吧！”
四师伯却立在原地，气鼓鼓地还想开口。
我走到四师伯面前，对他恭敬一礼：“言儿见过四师伯，四师伯安好！方才言儿听四师伯的话，想来是对爹爹有所误会，言儿今日定要澄清！”
我对四师伯之前的言论颇为不满，不由语气加重道：“言儿如今还未满十六岁，而爹爹与婉茹姨初识之时是天玺二十六年，而那时的言儿，便已是四岁了。故此，四师伯方才的言论，若是传了出去被有心之人利用，不仅爹爹名声有损，还污了婉茹姨的清白，让她芳魂难安！且江湖上的人还会说师叔祖教徒无方，师门不严！如此情况，对四师伯又有何益处？”
四师伯不想我会说出这一番言论，一时哑口无言。
我转身对师叔祖跪下：“当年爹爹母亲病故、挚友被害、爱人芳逝，他一时深受打击，万念俱灰，若不是婉茹姨临终前留下遗物让他好好活下去，他定然当场便随他们去了！”
“后来爹爹遇到了我，因我父母双亡，又与婉茹姨长的有些相像。爹爹觉得定是婉茹姨在天有灵，将我送到了他身边。爹爹这才打起了精神，想要将我抚养长大。爹爹年少时在师叔祖座下受教学艺，却多年来未曾探望，爹爹为此深感愧疚。言儿今日来，愿意替爹爹孝敬师叔祖，生火做饭，洒扫庭除！”
说完我便对着师叔祖拜了下去。
师叔祖叹口气，对我抬手道：“言儿快起来吧！”
一旁的大师伯将我扶起：“好孩子，快些起来！”
四师伯指着我颤声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他转身对着师叔祖磕了三个响头：“徒儿今日胡言乱语，自去凌怀石下思过去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
看着四师伯离去的背影，师叔祖对大师伯道：“昭邦，毅之，你们先下去吧！我与言儿说说话。”
大师伯与师丈向师叔祖施了一礼，一同告退。
在大师伯经过我旁边时，我向大师伯恭敬行礼：“言儿还未给大师伯请安！”
大师伯对我微微一笑：“好孩子，去陪陪师傅吧！”
说罢便与师丈一同离去。
师叔祖招手让我走近，仔细打量我一番：“你四师伯性子直，然而他心地不坏，他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我向师叔祖请罪道：“都是言儿方才一时情急，只想着维护爹爹，言语冲撞了四师伯，言儿一会就去给四师伯赔罪！”
师叔祖点了点头，示意我坐在他的下首：“睿儿将你养的极好，我心中很是高兴！如今这里只有我们祖孙二人，你告诉我，你爹爹到底是为何事耽误了行程？”
于是，我便将我与爹爹在历陵所遇之事，一一讲给了师叔祖知晓。
师叔祖听完长叹一声：“这些年你爹爹的心情，恐怕只有我最能感同身受！若是真如你们所猜测的那般，那这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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