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憩

　　艾米莉亚从未像今天这样发自真心感谢精灵们的庇佑。

　　虽然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但村民大多都只是农夫和猎户，战斗力低是事实。阿拉姆村的人们忐忑不安等待着从森林中发动进攻的乌鲁嘎鲁姆，最后等来的却是把雷姆抗在肩上走出森林的王志。留下一句‘魔兽们都被赶跑了’之后，伤痕累累的他就倒在了地上再也不动了。

　　对于拯救了孩子们更拯救了村庄的英雄，于公于私都应该给予帮助。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但是善良的村民们七手八脚很快制作了几幅担架，抬着由艾米莉亚做过初步治疗的雷姆和王志返回了宅邸。

　　能够当上里正职位的必然是擅于察言观色之辈，老人看到二女已经心不在焉，就隐晦地表示‘既然魔兽已经被赶跑了，两位大人不妨回宅邸安歇，待到天亮后再由我等清理现场’。

　　用帕克传授的精灵术再三确认村庄周围没有魔兽后，修补完结界归心似箭的艾米莉亚和拉姆赶回了宅邸，结果却在门口碰上了预料之外的人。

　　“哎呀哎呀，真是抱歉。”和平常那怪诞的打扮不同，穿着贵族礼服的年轻男子挠着后脑勺傻笑着。“因为魔力消耗过大，所以我返回的速度比预期得慢，没想到居然让艾米莉亚大人陷入险境，真是失职。”

　　“罗兹瓦尔大人！”“主人！”二女慌忙对着晚归的主人行礼。

　　“好啦，我知道你们很在乎他俩的安危。放心吧，贝蒂已经在治疗他们了，不会有事的。”即使外出也恪守着化小丑妆这奇怪规矩的罗兹瓦尔走到艾米莉亚身边，夸张地行了个贵族礼。“我刚刚才回来，能请艾米莉亚大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和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从何说起的艾米莉亚不同，拉姆冷静环顾了宅邸入口附近那还未清理的乌鲁嘎鲁姆尸体，就沉默地跟随在了二人身后。只是她的脸色有些阴沉，视线牢牢放在了罗兹瓦尔的背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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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机遇门被推开时，看清来者的贝蒂有些讶然。“你不是回去休息了吗？”

　　一瘸一拐走进了禁书库的王志瘫在椅子上无奈地笑着。“北方睡太死了，整张床都被她霸占了。”

　　坐在梯凳上的少女二话不说就把手中的书扔了过来，被王志熟练地闪掉了。“哎哟别这样，我现在好歹算是病号。”伸出两只手分别接过了第二本和第三本书，看着贝蒂已经从书柜上开始抽第四本，王志只得举手投降。

　　看了看王志四肢上的绷带，少女最终还是没把手里那本厚厚的书砸出去。“先说好，我可不是她的替代品。”她抬起下巴高傲地俯视着王志，像一只俯瞰众生的凤凰。“就算你已经和我契约了也不例外！”

　　把手里的书放在了桌子上，王志想本想嘲笑对方的假正经，却因为牵扯到了伤口附近的肌肉让自己的笑容变得比哭还难看。“别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了，我怎么可能会对小女孩下手。再说我现在超~困的诶。”

　　安慰起到了反效果，勃然大怒的少女直接把手中的书砸向了正准备闭目养神的王志额头上。“可恶，你是嫌弃我身材不好吗？”

　　无奈地把砸在脸上的书放回桌面，王志揉着太阳穴坏笑着：“那你想我怎么做呢大小姐？难道你渴望我赞美你很有女性魅力，然后满心欢喜地和我在这个场合下做点大人才做的事吗？”

　　“咿~~~”贝蒂猛地用手抓住了裙摆的下缘，面红耳赤把脸转向书柜不敢与王志对视：“你离我远点，你这个变态萝莉控！”

　　闭上眼睛等待了许久都没听到对方的解释或是嘲笑，贝蒂悄悄地回过头，这才发现王志已经伏在了桌面上。

　　小心翼翼溜下了梯凳蹑手蹑脚来到了王志身边，试着戳了戳他。没有得到回应的贝蒂大起胆子凑到他身边仔细观察，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喂，醒醒！”试着用力拍打脑袋、在耳边大叫等办法均无法唤醒面前的男人，贝蒂摇了摇头折回了书柜间。“真是个笨蛋，这样睡脖子很痛的...我的毛毯放到哪去了？”好不容易把找到的毛毯披在已经熟睡的王志身上。贝蒂想了想从旁边搬过一张椅子靠在王志身边，然后俏脸微红地爬上椅子拽过一半毛毯。调整了几下后她满意地缩进王志怀里闭上了眼睛。“哼，整天和我吹嘘他怀里有多舒服，不过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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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出生起，少女就一直被当成了陪衬---她是名为拉姆的鬼族天才少女的妹妹，仅此而已。

　　鬼族以力量为尊，有力量者就会得到一切，所以强大的姐姐得到了族人们的尊敬。这是理所当然的，就连雷姆也从未质疑过。

　　她并不妒忌姐姐的受宠。作为违背了鬼族禁忌的双胞胎之一，她能活下来而不是在出生后就被处死，纯粹是因为她是‘天才’的妹妹，族人们期望她有朝一日能成长为和姐姐同等优秀的存在。

　　作为朝夕相处之人，雷姆很清楚自己和拉姆的差距。姐姐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她的能力是如此的全面；她的性格是如此的完美；甚至本该被视为不详的独角也是那么的美丽...而自己的资质平凡到泯然众人，就连她自己也不报期待了。

　　原以为自己的轨迹就是跟随着完美姐姐的脚步，做一个普通的鬼族。但那一天发生的事改变了雷姆，也改变了她的姐姐。当姐姐为了掩护自己而被斩断了作为力量之源的角的那一刻，雷姆感觉自己心中的某样东西也被斩断了。

　　苏醒后的少女看着力量衰落到比自己都不如的姐姐，暗自下了个决心：我必须坚强起来，现在轮到我来保护姐姐了。

　　秉持着这样的信念，少女每天都在努力：不论是洗衣还是做饭，打扫还是战斗，自己都要做得比以前的姐姐更好。虽然在魔力方面自己始终无法像当年的姐姐那样娴熟，但是雷姆靠着努力掌握了鬼族独特的技巧--鬼化。

　　当看着那个一直笑得很阳光、每天清晨都和自己打招呼的男人把自己抱在怀中，却被石头砸中了脑袋而被泥石流淹没的那一刻，雷姆眼中王志的背影和姐姐的背影重叠了。

　　上次如此，这次亦如此。当身边的人为了保护自己而受到伤害时，自己只会瑟瑟发抖，根本不能坚强地站起来帮助他们。

　　痛恨着自己无力的少女爬出泥石流造成的土山时，她看到了造成王志死亡的罪魁祸首--那只体型已经变得和小狗差不多大的乌鲁嘎鲁姆。愤怒与后悔让她毫不犹豫发动了鬼化，而没去考虑接下来的事。

　　即使在种类繁多能力千奇百怪的亚人种中，鬼族依旧是毫无疑问的上位种族。其依仗的就是魔法与鬼化两大杀器。鬼化一旦发动，鬼族的角将从周围大量吸取魔力，同时身体恢复能力和战斗能力将大幅度。但是强化鬼化的副作用，就是使用者难以控制内心的杀戮欲望。即使在鬼族里，能够清醒发动鬼化者也寥寥无几。双胞胎之所以被视作禁忌，就因为她们出生时只有一只角。比起双角的鬼族她们掌握鬼化的难度要大得多，非常容易失控。

　　启动鬼化的雷姆意识是清醒的，但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用极其残暴的方式虐杀着魔兽，更甚者对着好不容易幸免于难的王志痛下杀手。

　　快住手啊笨蛋，这是雷姆的朋友！雷姆用力呐喊着，身体却不为所动地挥舞狼牙棒一次次砸向了王志。

　　原以为自己会亲手犯下无可饶恕的罪行，但那个男人居然无师自通打中了雷姆鬼化时唯一的要害。随着角被脑袋撞到，雷姆成功地昏了过去。

　　当抬起沉重的眼皮，确认了自己所躺的地方是已经熟悉的卧室时，魔力流失一空的疲倦感如潮水般袭来。把手伸到面前看着那熟悉的包扎方式，蓝发的女仆笑了起来：“姐姐的包扎手法还是这么烂....”

　　“明天要再做一次蛋糕，然后好好向王志先生道歉呢。”低沉地说完这句话，少女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劳攻势下慢慢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并非所有人此刻都已进入了梦乡。拉姆就穿着还未更换的女仆装呆在了罗兹瓦尔的书房里，像以往那样进行着汇报。

　　听完粉毛女仆的诉说，蓝发的魔法使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村庄，语气中带着一些欣喜。“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他受过专门的战斗训练是吗？”

　　“是的，攻击完全锁定要害，在保证自身安危的前提下务求以最小的力道彻底歼灭对手。”顿了顿后拉姆边回忆边说道：“不过他的手法很粗暴，一点都不美观。”

　　“美观什么的无足轻重，只要他的战斗力足以帮助我就够了。”罗兹瓦尔看着村子里的灯火逐渐熄灭，满意地吐了口气。“我原打算邀请他参与接下来的王选，并担任艾米莉亚的骑士，这样就可以把他绑在我们这一边。”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居然就这样和艾米莉亚建立了友情，甚至让她不惜耗费生命力召唤帕克。看来他果然是‘那个人’，命运是如此地青睐着他。”折回椅子并坐下的罗兹瓦尔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拉姆上前。“你的表现很好，现在过来吧，该补充魔力了。”

　　拉姆低下脑袋让人无法看到自己的表情，听到对方的要求她恭敬地回答道：“遵命，主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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