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 破城
这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
月黑，代表着南郑县城墙上的守军，和城外埋伏着的金珏军士兵的视线都受到了限制，可这一段时间里，金珏军一直昼伏夜出，已经逐渐适应了夜间行动，故此，东城墙这段，除了几点火把的光芒在风中摇曳之外，几乎看不到任何的光线。
风高，意味着风声能够掩盖住一部分金珏军行动及爬城墙时可能出现的响动，为稍后的攻城行动带来一定的隐蔽效果。
这些士兵都只是普通青壮而已，即便他们当中有人经过多年的厮杀，可他们毕竟不是后世的特种兵，能够在行动中一直保持静默。
全军除了金珏之外，其他所有人全都已经休息了大半夜了。
这是金珏自己吩咐的。
毕竟，全军当中，只有他一个人没有能力参与接下来的战斗。
后世人都知道，一个人若是一夜不睡的话，夜里最困的时候，就是黎明之前的那段时间，而现在又是初夏时刻，故此，金珏决定，发动突袭的时间就放在寅时。
当寅时来临，金珏命令自己的亲卫们把全军依次全部叫醒。
待将领和士兵们吃下一个咸馒头之后，金珏站在全军最前前，一挥手，低声喝道：“进攻！”
令下之后，立即有五支百人小队当先冲了出去，接着，当前锋跑出去百步之后，全军紧跟着前锋的脚步向东城城墙方向突进。
这五支百人小队，是金珏部下五位将领精挑细选出来的、由军中精锐士兵组成的突击小队，每个小队都是由百人组成。金珏为每支小队都配备了五副攀城墙用的钢爪和麻绳。
钢爪是百炼钢特制的，而麻绳上每隔一臂的距离都会绑上一个疙瘩，这样做虽然会大大浪费麻绳，却可以让用之爬城的士兵减少一些爬绳索的难度。
军队行进，发出声音是难免的，不过，这些响动全都被风声所掩盖，当然，风大了也有不好之处，就是会增加士兵攀爬绳索的难度。
在风中，最靠近城门右边那支小队显得最为风骚。
没错，就是风骚！
因为这支小队的队长赫然是金珏手下的大将成廉，这厮不但赤果这上身，而且，他还是第一个爬上绳索的人。这厮不但要为自己夺下先登军的称号，还要做第一个登上城头之人。
没办法，在战前，金珏为此还专门劝过成廉，可这厮兴致来了，根本就劝不住。
若是换做其他时候攻城，金珏绝对是不会同意成廉这么做的，可是，在这种条件下攻城，成廉所承担的风险其实并不大。若是他真得能够率队第一个冲上城头，反而比其他先登突击小队更为安全。因为，这段城墙上防守的士兵最没有防备，他们会在第一时间被先登突击小队清理干净。
而这个时候，城头上其他地方必定会被警醒，这就是给其他先登突击小队带来了一定的风险。
最理想的状态，应该是五支先登突击小队同时登上城头，攻占该段城墙，可是，以现在的技术条件和士兵们的素质，很难做到这一点。
前面，提到过，因为成廉和李封都见过金珏让鲍出和精选出来士兵是如何进攻枹罕城的，故此，他们二人也为自己训练这么一支先登小队。
第一个跑到城下的先登突击小队并不是成廉所部，却是傅彤所部。论野外负重跑步训练，傅彤所部士兵们的成绩冠绝全军。
可是，真正到了攀爬城墙这个环节，其他四个先登突击小队则全都落后于成廉所部了。
果不其然，成廉这厮真得是第一个登上城墙之人。
幸好，成廉自己和他亲手训练出来的这支百人队似乎是掌握了偷袭战的要诀，成廉第一个登上城头之后，并未声张，而是俯下身子，半蹲在城墙边上隐藏了起来。
成廉发现，张鲁军守城的士兵也真够松懈的，不但看不到有巡逻的士兵经过，而且，这些负责守城的士兵居然都在闭着眼睡觉。
一百人鱼贯而上，全都依次爬上了城墙之后，成廉便带着人，手中的长刀不断挥舞，将这段城墙上的守城士兵全都悄无声息地杀掉了。
剩下四支先登突击小队中，动作最慢的不是申耽所部，而是李关尉所部。李关尉的部下原本都是一些普通的守关士兵，而申耽的部下士兵人数虽然很少，但是，这些士兵绝大多数都是上庸人，这里山地多，平地少，百姓们为了能够活下去，除了种地，就得到山里面找吃食。
“鲍大哥，看我说的没错吧。这次就算是你不出手，夺下南郑城也已经不是问题了。”东城城头上已经响起了喊杀声和惨叫声，不过，这种声音却变得越来越少。
鲍出并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用双眼定定地盯着金珏的眼睛。
就在此时，金珏身边的一个护卫突然高声大喊道：“公子，城破啦！城破啦！”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南郑县东城城门洞开。
这也太快了吧！
此刻，金珏、鲍出和他身边的护卫们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原来，随着金珏军中登上城头上的士兵越来越多，东城上的张鲁军守城士兵居然在一刻钟之内就被全部清理完毕。
五个将领所部先登突击小队攻占的区域，是事先经过抽签决定的，成廉很幸运的抽中了东城门右边那片区域，而魏延和傅彤所部则负责攻占东城墙最外侧部分，因此，在杀完这段城墙上的士兵之后，他们二人还要率领所部士兵去堵截从北城墙和南城墙前来增援这里的张鲁军守军。
而成廉、李关尉和申耽则要率领所部迅速攻占东城门，并从里面把东城门打开。
因为突袭速度快，事出突然，成廉太凶残，前来阻拦他打开城门的守军，无论是多么勇猛的将领，居然没有他一合之敌。
于是乎，两刻钟之后，东城门就已经被彻底打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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