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

　　（准确来说，这才是第一章……序章也算吧）

　　这片天地之间，曾经存在过一个失败的大计划，这是动乱天下的大计划，但是正如后世篇章所述，那是一个失败的大计划，那也是一个大笑话。

　　但是，轮回千百次的轮转，天地尚未完美，轮回也一样，在这一个次元中，那计划再踏凡尘。

　　易水一界，云脉山附近，这里有一个举世闻名的废物。

　　“你已经前途无光了，没什么事最好不要留在家族里面，毕竟你不是墨家的血脉！大长老已经死了，你在这里待着也说不过去。”

　　“我知道，你经常帮家族劈柴、烧火、捡垃圾，但是你要明白，那些贡献根本不足以你留在家族；你要理解，虽然别人一点贡献都没有，但是人家有前途，人家的贡献在未来，而你完全没有前途了。”

　　“别赖在这里了，出去吧，我很好心，我听说一些人不打算留下你了，因为你的存在，不但碍眼，而且你最垃圾的人，还和最天才的人有不错的接触，这么煞风景的事情，没人会允许！”

　　这一个少年，他在等待自己的转折，或许是青天，或许是青冥。

　　“难道，我真的前途一片黑暗吗，我姐说过，前途黑暗，那只是你看不见，看不见的未来未必不是好的未来，但是就算我看不见，也感觉不到好未来了，十六岁……已经快了。”

　　这个世界，是被一种神秘力量祝福的世界，每个人生来都会沉睡着属于他自己的体术，或许独一无二，或许人人都有，不是每个人都背负夙愿，但是他们也因为体术的存在而有改变前途的一刹那。

　　从出生，到十六岁是唯一的觉醒时间，错过，就错过了，体术会消散，体术可以用灵药强行觉醒，但是那会导致未成熟的体术提前出现，只有随自然而觉醒的，那才可以自信的入睡：我有自己的体术！

　　“圣儿，你要等待，等到最后的一刻，相信无论等多久，都有瞥见未来的机会，你不会就此陷落的。”

　　“墨圣，你要加油，顽强，只要没有超过十六岁，你都不需要心慌，就算你超过了十六岁，我也相信你是一个奇迹！”

　　这个少年，今天又一次哭了，坐在悬崖的尽头看着另一片空虚的悬崖，道：“姐！爷爷！你们知道吗，我真的不想等了，我真的很想让你们给我一株灵药，觉醒一个不属于我的体术，相信我一句话，你们都会给我的，无论多珍贵，但是我不希望你们失望……”

　　这个少年，刚开始是喊的，但是渐渐的，声音转向了滴泣，那不仅仅是别人的期望，而是他的未来，他也不希望自己失望。

　　“我有时候在想：我多么想，觉醒一个体术，然后靠着他走上巅峰之路……”这白衣的少年，滴泣着。

　　这里是云脉山下，属于圣云洞天的管束范围之内，那是这方圆百里最大的宗派，让这附近的年轻人向往，可以成为圣云洞天的弟子……他见过很多圣云洞天的弟子，一个个都是娇气的，如神一般，多么令他羡慕。

　　这个少年，叫做墨圣，眉清目秀，双目俊朗，远远看去跟个秀俊书生一样，人畜无害，但是这个世界，书生没有任何的用处，只有强大体术之人，才是未来的主角。

　　“姐，墨扯淡今天又欺负我了，我想打他，但是我知道，我绝对不可能打得过他的，要不……你还是给我一株灵药算了吧，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这个白衣的少年此刻回到了他的家族……不，回到了他住的家族，自言自语道。

　　他想要说出那句话很久了，但是每一次都到嘴边就停下了，总感觉会伤了姐姐的心，他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前途，但是却没有勇气面对姐姐的失望。

　　他在思索要怎么说，才不会有泪水。

　　墨圣，这是一个少年，十五岁多，至今才只是炼体一次的修为，是这个世界最弱小的存在，无法修炼，是他十五年来的梦魇，尤其是，他爷爷，墨家大长老死掉的那一天开始。

　　所谓炼体，就是为了日后的修炼打下铺垫的，只有强大的肉身，才能在修炼道路上面一帆风顺，支撑强大力道的法术和战技，而炼体指的不是把自己弄的多强壮，只是把肉身的力量、潜能、抗打等的能力强化一番，不会改变体型和体重。

　　可以毫无夸张的说，体术，就代表了修炼者的资质。

　　墨圣并不是墨家后人，而是墨家长老照顾的，一路走来都有墨家长老的照顾，但是就在一个星期之前，墨家长老去世了，在此之后，墨圣就成了墨家最、最没有地位的人，就连柴房打杂的都可以随意侮辱他。

　　废物看见了比自己更废物的废物，第一件事就是羞辱，毋庸置疑。

　　“不能修炼的废物，留在我们墨家就是浪费资源，更何况你本来就不是墨家之人，大门在那边你没看见吗！”

　　“隔壁张家昨天就赶了一批废物出去，但是他们每一个都比你强，你还有什么资格留在我们家族！”

　　像这些话语，墨圣听的不止一遍，但是却又没有能力反驳，只能躲在墨家的角落里面唉声叹气。

　　“说我浪费资源？每个月的资源都被你们抢了，我哪有机会浪费，碰都没碰过呢。要不是我，你们哪来那么多格外的资源？非但不感谢我，还嫌弃我呢，该死啊。”

　　墨圣气愤的咬牙，发出“兹~兹~”的声音，但是没有实力，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时不时给墙壁一拳，然后抱着拳头喊痛，想到这里，不禁觉得自己是多么颓废，他已经快要绝望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唯一的姐姐不要失望。

　　“好了，墙是无辜的，你没有了爷爷，不是还有我吗？”就在墨圣躲在墙角抱怨的时候，一段很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对于此刻的墨圣，仿佛是在茫茫雪地见到了一个温暖的发出灯火的茅屋。

　　那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是墨圣的姐姐，也是墨家大长老的亲孙女，叫做墨清儿，去年进入了圣云洞天之内，是墨家最强的一个天才，哪怕在洞天之内，或许也是如此。

　　“姐，那个……这个……。”墨圣听到这个声音，恨意全部暂时忘记，转过头来就要把自己的台词读一遍，但是每次一到嘴边，又变了，仿佛他压根没有训练过。

　　那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女，鹅白色的衣裙，嫩白的皮肤，所谓倾国倾城的样貌也不过如此，稍微笑一下，就让别人遐想万千，她在墨家是最好看的了，没有了大长老，也只剩下她还在照顾墨圣。

　　“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是啊，过了十六岁，你就真的彻底没有机会了，与其再被羞辱几个月，倒不如痛快一点，现在决定自己的命运，对吧？我还是应该尊重你的决定。”

　　这个少女此刻，笑容上带着一些泪花，虽然大长老已经去世，但是她天资强大，已经是圣云洞天的内门弟子了，每个月的资源比墨圣的要多几十倍，她要是想帮墨圣觉醒体术，其实不难，只是可能和他的命运插肩而过。

　　“姐，你失望吗？”墨圣最后的勇气，是看着墨清儿的脸，扯出了他这一句话。

　　“没有，我没有失望，只是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为何没有早些觉醒你的体术，如今，你已经落后了十几年了，非但没有等到自己的宿命，还浪费了……”墨清儿有些自责的看着墨圣，有说不出的滋味。

　　“你……还是失望了。”墨圣低下头去，紧握拳头，仿佛自己做了什么该死的事情一样。

　　墨清儿笑了笑，摸了摸墨圣的脑袋，才道：“其实，你也别怪我们，不是我们以前不给你，只是那时候我们都希望你可以等到适合的时候，自己觉醒出你的体术，那才是你真正的道路，只不过，哎，走吧，我这一次带来了一株水中仙，对于你现在，是比较适合的。”

　　“三品……三品灵药！”墨圣知道水中仙是什么的，他知道，他不止一次幻想过，所以他比谁都了解，比谁都向往，又比谁都没资格得到。

　　“我们该走了，不用很久，我又要赶回圣云洞天里面了，以后家族属于我的资源都给你用吧，反正圣云洞天提供的已经够我用了，你……早点到圣云去，我会给你更多的材料，让你变的比谁都强。”

　　墨清看着墨圣，说，那是她的弟弟，尽管不是亲弟弟，此刻她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墨圣听到，如果是以前，他听到一定开心的不得了，可是现在，却不是很高兴的起来，道：“恩……不管怎么，先保护好自己……我一定觉醒出好的体术，我不希望你再失望了。”

　　墨清儿在家族里面有一个专属的院子，他们来到了这个院子前方，立马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毕竟这里已经是内院，而墨圣这个众所皆知的废材，是绝对不允许进入这里面的，仿佛踩一个脚进来都是大罪恶一样。

　　“这不是那个废材吗，怎么？又靠着自己的姐姐来骗取资源了？果然，废物是完全不能靠自己生存的，不过也罢了，反正那些资源最后还是会被其他人抢走，造福社会呗。”一个少年脸上浮现出了奸笑，在人群中隐藏。

　　“哼，姐弟俩，一个最强一个最弱，真是好笑，哦，不是，他们才不是姐弟呢，一个是所有墨家子弟都爱慕的天才，一个是连我都嫌弃的垃圾，他们连见一面其实都不配！”一个炼体者冷笑着说道，仿佛在看着一袋垃圾的那种眼神。

　　“大哥，他这又要给你送一批好材料了呀！”在他身边，一个贼眉鼠眼的少年凑过去，一脸奸诈的说道，长着一副麻子脸，一看就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虽然以貌取人不可取，但是他的确是这么一个人。

　　“我知道，你们也都会做了吧，走。”那个少年叫做墨扯淡，也就是说第一句话的少年，是外院的一个地头蛇，而且附和上了一个内院的天才，所以这下才进入了内院看戏，甚至内院的人还不敢得罪他。

　　“如果我没闻错的话，里面好像有三品灵药的味道。相信我，我的体术是神犬体。”一个少年此刻摸了摸鼻子，笑着说，他的体术是个哈巴狗，其实很垃圾的。

　　“三品灵药！”

　　几个眼尖的墨家子弟听到，直接尖叫了出来，同时内心也很恼怒，这灵药竟然落在了墨圣这个废材手里，真是暴殄天物，很多人都想要把这个灵药送到适合的人手中，说白了就是想占为己有，此刻等着墨圣出来。

　　“我看，他是不会出来了的，他被我们欺负了那么久，全身都是教训了，他没那个胆量出来。”之前说话的墨扯淡此刻露出了冷笑。

　　“这……却！只会躲在女人后面的怂货，该死，又是一批灵药没了。”

　　听到墨扯淡那句话，外面的人全都是无趣的嗤笑了一顿，这才无趣的离开了这里，在他们看来，仿佛墨圣不把灵药送给他们都是大逆不道的一样，这就是墨圣被欺负的原因，他太弱小了。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就此放弃的，墨扯淡，依然抱着胳膊在等待，因为他消息很广，知道墨清儿不出一炷香时间，就要赶回宗门去了，因为这次探家日只有一天时间而已，算上赶路，一炷香之内必须要出发了。

　　“等着吧，墨圣……你们几个，给我去联系一下墨汇山前辈。”墨扯淡已经开始策划了。

　　正如他们所料，墨清儿在不久之后，的确离开了这里，赶回了圣云洞天的方向，但是却在领走前在自己的房间加上了阵法，除开墨圣和她父亲，其他人都没有办法进入，也算是让墨圣暂时安全了下来。

　　但是她却忘记了一件事，虽然她爷爷和自己都很照顾墨圣，但是自己的父亲却一直看不惯墨圣，也是一直以来最想把他撵出家门的人之一，原因很简单，他也看不惯墨家最天才的、自己的女儿，和最垃圾的一个废物有一毛线的关系。

　　“自己废材，还浪费我女儿的资源，实在太可恶了，靠着我父亲大吃大喝，父亲他死了，竟然还想赖上清儿，弄死你，相信清儿不会怪我的！”

　　这个中年男子来到了这里，他叫做墨汇山，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横眉四方，显得很正直，但是他的内心此刻却不是非常的正直，直接一挥手解锁了墨清留下来的阵法，迈步而入，脸上携带着阴沉沉的笑容，仿佛自己的目的就要达到了一样。

　　但是那阴沉沉的笑意很快就被他掩饰了，恢复了原本正直无比的样子，走了进去，看到墨圣的时候还装作很震惊，指着后者，骂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在我女儿的房间里面！”

　　“我是墨圣啊，汇山叔你不认识我了吗？”墨圣现在已经准备就绪，正打算服下灵药炼化，对于现在发生的事故表示很意外，也有一点不好的预感，眉头紧皱。

　　“什么墨圣？我们墨家没有这个人，你快给我出去，滚出去！要不……死！”墨汇山喝道，手指指着外面的大门口，炼体七次的气势顿时放了出来，把墨圣震倒在了地上，毫不留情。

　　“你……”墨圣这才想起来，这个自己一直尊重的人，就没有一秒钟是看自己顺眼的，落井下石什么的，自然是最爽的了，这不禁让他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行，我走！”墨圣果断说道，第一个事情就是先把那灵药吞入了口中，先吞进去，因为这样才可以带走，要不一出去，肯定要被群殴抢走。

　　只可惜，正所谓，要么不做，要么做绝，或许墨圣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墨汇山，绝对是这样的人，他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呢。

　　“哼！你想多了，我叫你滚，没叫你走。”墨汇山冷哼一声，墨圣此刻恰好从他身边经过，走向身后的门，不过，此刻他冷冷说道，随后一掌打出，好像一个磨盘砸了过去一样，可以砸碎地板。

　　“轰！”

　　炼体七次和炼体一次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这一掌直接把墨圣轰了出去，吐出了一口鲜血，就连被自己吞下去的灵草都被吐了出来，带着唾沫甚至胃酸，而他自己也直接被那一掌打晕了过去，骨头碎裂。

　　“该死……”

　　墨圣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危险了，就算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身份高贵的男人也如此狠毒，已经无力回天，骨骼剧痛，晕死在地。

　　“此人不是墨家之人，却跑进墨家作恶，还潜入我女儿的房间偷窃灵药，而且还忤逆长辈，当诛，来人把他弄到坟区去喂狼，不，喂狗也行。”

　　这个墨汇山的人品刚好和他外表看起来的正直相反，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人不可貌相吧，心底险恶，更是直接下了杀手，而且还要把墨圣置于死地，而叫他滚但是没有滚也成了忤逆，直接给墨圣套入了一个大帽子，让他的罪恶显得理所应当。

　　这个人，不，这些人，全都是五行缺德。

　　“是。”几个弟子迅速走了出来，脸色之上全都是巴结的意思，然后迅速把墨圣抬起来扛走了，而那带血的灵药，虽然弄脏了，怎么说药效也还在，自然也被王扯淡的小弟带走了，再恶心的东西，只要有好处，就有人使用。

　　虽然说，墨圣这一次，被墨汇山如此对待，很有可能会死，但是，却可以说，墨汇山把脱离命运轨道的墨圣又拉了回去，因为一旦墨圣真正吃掉那灵药，他就再也无法踏上自己的命运了，或许吧，毕竟命运没那么容易摆脱。

　　而此时，不知道为何，晕眩的墨圣，仿佛隐约间看到了一副朦胧的画面，他站在一座插入云天的高山之上，身边一个白衣的少女陪伴，两人背靠着背，称霸天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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