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夜 懂事的西西公主
移动按摩屋停留在新宿区的居酒屋街已经好几天了,虽然这里人来人往,夜夜笙歌,但是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小按摩屋。可达耐不住深夜的无聊,靠着车窗,呼呼地打起盹来。
迷迷糊糊中,可达似乎听到有人在敲车窗,可达抖了抖机灵,摇下车窗,看见一位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少女。少女留着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穿着一件白色棒球衣和一件黑色的小短裙,看上去很是可爱。卡达像往常一样招呼道:
“可达心灵按摩服务,营业时间深夜凌晨到早上七点。”
少女有点害羞,揉搓着衣角,支支吾吾地问道:“请问,请问你是怎么收费的?”
“免费呢,小姐,要不要进来试一下?”
“哦,不,不,谢谢……”少女有点慌忙地解释道。
“那你有什么问题吗?”可达不解地问道。
“我,我注意你好几天了,你好像每到深夜都在会出现这里?”
“是的,这里人多,我也在等待我的客人呀。怎么你在附近工作吗?”
“嗯,我在前面的‘炙屋’打工,我是一名来自中国的留学生。”
“哦……从中国来的呀,那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我,我,我能不能在你的小屋里住上两天?”
可达有点疑惑地歪了歪头。
少女看了看可达,低下头,涨红了脸,说道:“不好意思,房东最近让我帮搬出去,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新地方,工资要过两天才能发,我,我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去住旅馆了,所以才会……”
可达想想最近也没啥客人,便答应道:“好吧,就两天哦,我是不能在一个地方长期呆很久的哦”
“嗯嗯,谢谢您!”少女向可达鞠了个躬,可达起身去给少女打开了后车厢门。
少女走进了房间,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来,孩子,把你的书包放在床头柜上。今晚你就睡在这张按摩床上吧。”
“好的,真的是太谢谢您了。”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个被子。”
“嗯嗯,谢谢。”
可达从驾驶室叼来一条新的小毯子:“来,把这个盖上吧,孩子。”
少女没吱声,一看,原来是睡着了,可达蹑手蹑脚地帮少女盖上了被子,自己蜷卧在少女的床头,心里不禁生起了一丝怜悯:“哎……真不容易呀,估计是太累了吧。”
第二天深夜,可达等来少女给她打开了车门,少女坐在床上,从书包里拿出了一盒三文鱼寿司递给了可达:“谢谢您的收留,我感觉这是我来到东京,睡得最安稳舒服的一个觉了。”
可达接过寿司,打开闻了闻,吃了一块:“好香呀,做得真不错呀,孩子。”
少女脸上露出了满意又骄傲的微笑:“是嘛?等我回国了,我也要做给我妈妈吃。”
“你妈妈肯定会非常喜欢的,你是在这里边打工边上学吧?”
“嗯,晚上没什么课,我就到这里的居酒屋兼职。”
“一个人来东京留学一定很辛苦吧?”
少女的眼睛有点湿润了,低下了头:“嗯……很辛苦……”
“真不容易呀,孩子,你妈妈知道了一定会很心疼的。”
少女点点头,伤心地抹起了眼泪。
可达走过去,用自己毛茸茸的猫爪替少女擦了擦眼泪。
“妈妈……妈妈其实也很辛苦,但是我不想让她担心……”少女哽咽地说道。
“那你爸爸呢?”
“爸爸和妈妈在高中的时候就离婚了,后来我一直跟妈妈在一起。”
“你怨恨他们的离婚吗?”
“不,我知道他们强撑在一起,也是煎熬,离婚对他们而言,或许是种解脱。”
“那爸爸和妈妈后来都组建了新的家庭吗?”
“妈妈带着我,没有再婚的念头,爸爸和他之前的离异同事重新组建了家庭,还生了个弟弟。”
“那你在东京没钱了,有没有和妈妈说过呢?”
“没有,我很少和妈妈要钱,我知道妈妈支持我出国留学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和爸爸提过吗?”
少女好像被一下子话语击中了,双手捂脸大哭起来:“我以为自己一直很坚强,也很懂事,我也知道凡事都要靠自己,爸爸妈妈离婚后,我既希望通过努力学习来让妈妈高兴,又希望爸爸还能像小时候一样爱我,所以我一直小心翼翼地,不去给爸爸添任何麻烦。前几天我实在撑不住了,就给我爸打电话了……”
“爸爸怎么说呢?”
“当我开口和爸爸要钱时,爸爸说‘西西,你已经成年长大了,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了,现在你爸爸还要照顾你弟弟,你要懂事,要听话……’”
“爸爸不肯给你一分钱……”
“嗯……挂上电话,我的心真的好冰凉,好绝望,你知道吗,小的时候,他可是一直都叫我‘西西公主’……”
少女有点泣不成声了。卡达拥抱了少女:“哎……孩子,别伤心。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是你爸爸真是做了一件残忍的事情,那就是狠狠地让你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
过了一阵子,少女摸干眼泪,问可达:“他们说,太懂事的孩子,一定没人疼。”
“不,我不这样认为。相反,太懂事的孩子,反而值得被爱。”
“真的吗?”
“当然,他们都说太懂事的孩子,只是想取悦别人,但是我认为,懂事不是人的天性,你甘愿无私地付出,那是因为你心里有爱,心中有爱的人,是一定会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的。这不,你不是遇到我了吗?”
少女破涕为笑了。
“来吧,西西公主,夜深了,做个好梦吧……”可达给少女盖上了被子,熄灭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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