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辣妞做炉鼎
东北，吉林，松花江畔。
临江路跨江大桥旁，
有一座历史悠久的中学，
吉林毓文中学。
高中部二年二班，
一个短发廋高的少年，
正坐在倒数第二排的硬木凳子上痴痴傻笑。
化学老师穆老师是一个严肃的老太太，
正在给同学们讲解化学反应的焓变。
如今正讲在高潮处。
看到少年在微笑，
以为他心领神会，
就点名叫道：
“王道一同学，请你复述下老师刚讲过的盖斯定律。
这个定律很重要，大家一定要熟记。”
狼狈至极的站起来，
轰隆一下，
道一同学脑子都要炸了。
不过随即又被
女神弹奏
The dream wedding
(梦中的婚礼）钢琴曲时，
那端庄深情的模样，
充满。
想到女神的忧郁迷人的眼神，
道一同学不禁嘴里轻哼着
drenm wedding 的呢喃，深情，
而又婉转悲伤的节奏，
正如道一现在的心情：
“拉，啦啦，啦啦啦。。”
正在沉醉梦境的道一同学
被穆老师一声爆喝吵醒：
“王道一同学，你在干什么！”
可怜的王道一同学，
不但听课时梦游，
被点名时还能走神，
还真是奇葩啊！
道一的同桌是一个高挑秀丽的女生，
叫慕雪儿。
虽然道一成绩不怎么好，
可是嗓子还行，
嚎几首流行歌曲，dj什么的，
还是能迷住几个小女生的。
所以慕雪儿很是维护道一，
此时把化学书偷偷翻开，
指着盖斯定律让道一念。
道一同学虽然不爱学习，不过字还是认识的。
于是道一同学低头大声念道：
“对于一个化学反应，无论是一步完成，
还是分几步完成，其反应焓变一样，
这一规律称为盖斯定律。”
如此明目张胆眼皮子底下作弊的行为，
穆老师当然看得出来，
但为了不被气死，
还想愉快的享受几年退休生活，就权当没看见。
“坐下吧，就要高三了，同学们要抓紧努力学习，
别浪费了父母的血汗钱！”
穆老师不忘记给道一打上两支上进针。
道一如蒙大赫，赶紧灰溜溜坐下。
下课铃声响后，
赶紧向慕雪儿同学点头哈腰道谢。
慕雪儿看道一那贱样，
噗嗤一笑道：
“那么麻烦干什么，来，让姐姐摸摸小手！”
道一吓的赶紧把手抽到身后：
“回答个问题就让本道以身相许，
这个代价，
本道承担不起啊，暮师姐！”
慕雪儿看道一这惫懒模样，
冷哼一声：
“摸下手了不起吗？你那女神让你摸了吗？”
而后又妩媚的扫了道一一眼：
“女神也是看得着，吃不到，
小道一，
我看你还是早日从了师姐吧。”
道一被媚眼迷了心神，口道：
“好吧，暮雪。”
突然又回过神来，连忙摇手：
“不是，不是的，雪儿，道一是很专一的。”
慕雪儿嘲笑道：
“专一，专一小时候还偷看美女洗澡？”
道一：“谁告诉你的，不想活。。。”
话说一半，看着雪儿那狡诈的眼神，
立马醒悟过来。
道一连连摇手：
“没有的事，要是我撒谎，就叫我不得好死！”
慕雪儿扫兴道：
“去，一点点小事，就赌咒发誓的，真没意思。
不理你了，背单词了。”
。。。
这个后排坐着的，
粗看有点普通，
细看有点小帅的道一同学，
其实是个后门生。
都靠他下岗老爹发小当上了教导主任，
前年过年时，他老爹给发小送了半头猪，
于是道一就成了主任的外甥，
念上了这远近闻名的名校。
道一的父亲，从小就迷习武，修道。
老大不小，才好容易讨了个老婆，转年生下道一。
话说给道一起名字时，没把道一他娘气死。
用道一他娘原话就是：
“哪有给孩子起道士名字的，这多不吉利。“
可道一他爹不管这些：
“咋了，道士有啥不好！道士能成仙，你能吗！”
其实道一知道，
老爹之所以无论如何都要给自己道一起这个名字，
是为了圆他自己修道成仙的梦想。
道一他爹自己没修成道，
如今有了儿子，就折磨道一。
逼着道一从小就站桩，拍树，
老头老太太练的太极拳也打的贼溜。
一部道德经，也让道一背得滚瓜烂熟。
不过又有什么用呢？
天天练武当的动功，静功，也没练出啥来，
练气都没成，
不过好歹倒是练出不错的身手，
平时跟小流氓打架的时候，很少吃亏。
身体也发育的好，
长得高高壮壮的，加上又不爱学习，
就被老师安排在后排座。
也正好合了道一的意，
后面多舒服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道一学习成绩还凑合，
全班五十多人，
道一能排四十多名。
排名在道一后面的淘气包都羡慕道一，
有个学霸同桌就是好啊，
考试时偷瞄两眼，就能多打几分。
甚至有土豪想用一部X来换道一的座位。
被道一严词拒绝了，
道一虽然也很想有部X装下逼，
可不能用出卖同桌的利益来换取。
虽然道一一颗心的都被女神占有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
别人想碰慕雪儿，道一也不准许，
谁追慕雪儿，都会被道一霸道的揍一顿。
慕雪儿虽然表面生气，可心里还是挺美的，
时不时就打击道一和女神的事。
在慕雪儿看来，
道一早晚会和女神生掰，迟早是自己的菜。
道一和女神相识还是满巧合的。
话说道一家里虽然穷的叮当响，
但亲戚朋友不少日子都混得不错。
时不时的补贴下道一家。
道一大舅家给自己的胖小子办了张五星级酒店的健身卡。
没想到小胖小每次进去就是躺在泳池边的椅子上睡觉，
被大舅抓到几处后，一气之下，
就把这张三年卡给了道一。
这张金色的Vip卡，
不但能在酒店的健身房，游泳馆通用，
还能去酒店的音乐厅免费听琴，
每天还有一顿免费的健身餐。
这么贵的卡，
道一平时即使学习再忙，也都会抽出时间去健下身，
寒暑假更是泡在酒店的健身房，游泳馆。
每次去健身，完了道一都会累的像一条死狗，
一开始道一都在酒店大厅休息。
后来偶然去了一次酒店的音乐厅，就掉进了女神的坑里。
每天锻炼完，去泡音乐厅就成了道一的必修课。
只是因为道一中箭了。
音乐厅弹琴的是一个高挑廋弱的文静女孩子。
白净的脸，红红的唇，漆黑的眼睛，
及腰的黑长发，
喜欢穿一套白色长裙。
第一次近距离跟女神那忧郁的眼神对视，
道一就一下子被电到了。
魂不守舍的听女孩弹琴过了晚上九点。
急得道一老爹骑着破自行车满大街找。
然后，道一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音乐厅里。
音乐厅不是很大，
一百多平，二十多个座位，
平常人也不多。有时候甚至就道一和女神。
不管有人没人，女神都按时打卡，弹琴。
慢慢的道一知道了，
原来钢琴曲里也有蛮多好听的曲目。
比如日瓦戈医生，星空，献给爱丽丝，
水边的阿狄丽娜等等。
这些大多是Richard Clayderman 的曲目。
不过道一还是更喜欢听女神弹。
Richard 弹得过于注重技巧了，
缺少了女神弹时那触动心灵的味道。
道一也不是一个傻傻的呆鸟。
每次女神弹琴歇息的中场，
道一都会过去撩拨女神。
说一些无足轻重的话题。
最让道一受不了的是，
女神虽然每次都很温柔客气的跟道一聊天，
但那眼神，
分明是把道一当成了一个小孩子。
我是一个男人了好不，看我的胳膊！
道一的胳膊很粗，可脸很嫩，
一看就知道是个长的很大的正太。
比风霜满脸的大男人，
总还是缺少了些什么。
女神这个时候也不言语，
只是温柔的看着道一，
有时候还伸手摸摸道一的脸，来一句：
“道一是大男人了，姐姐疼你。”
道一不讨厌女神摸，
可就讨厌女神对自己的态度。
费了好多的力气，才有了女神的微信，
知道了女神的网名，漪柔。
微信上的女神头像，青春靓丽，充满了朝气。
那眼神就像一缕阳光。
跟现在的女神比起来，
简直像两个人。
有了女神微信，
道一每晚睡觉前，
都会跟漪柔道下晚安。
漪柔有时候会回下，有时候不回。
回的时候，道一就会睡个好觉。
不回，道一就会担心不已。
直到有一天周末，
漪柔看起来忧伤疲惫，
弹曲子也错了好几次。
弹完最后一曲后，道一照例上前跟女神打诨。
女神难得正视了道一一下，
然后对道一说：
“来，陪姐姐喝会酒，小帅哥。”
酒店的酒吧，开在二楼。
里面有很多小间，高高的凳子，
把每个喝酒的人都分别开来。
道一匆匆给家里发了条短信，
就跟漪柔挑了一个靠窗的小间坐下。
漪柔点了两瓶红酒，
一开始只是跟道一闲聊着，
一口一口的慢慢喝，慢慢的就半杯半杯喝。
道一喝了一杯后，就只是看着漪柔喝了。
怕自己醉了，没人照顾漪柔。
漪柔忧郁的端着高脚酒杯，
由慢慢的喝，到大口的喝。
由轻轻的笑，到小声的哭。
红酒酒劲上的慢，人更容易醉。
漪柔喝了将近一瓶红酒，
最后彻底醉了，边哭边给道一讲自己的伤心往事。
讲从小母亲就严厉的逼自己练琴，
十个手指头，没有一个不出血的。
讲十五岁迷上一个流浪艺人，
被夺走了女孩子的第一次。
讲酒店经理是个色鬼，
没事老缠着漪柔，不然就不签约。
讲着讲着漪柔就趴到道一怀里哭。
哭够了，就拼命的亲吻道一。
道一的初吻就这样被酒醉的女神夺走了。
女神吻的很痴狂，把道一嘴都吻出血了。
道一的心疯狂的跳着。
头嗡嗡直响。天地都在旋转。
呼吸都快停止了。
满嘴的酒味和苦涩。
也有甘甜，也有血腥味。
漪柔吻够了，就趴在道一怀里睡着了。
道一抱着漪柔，一动也不敢动，
感觉眼前一切都这么不真实，像做梦。
直到胳膊和腿都被漪柔压麻了，
好久，漪柔才堪堪醒来。
略有尴尬的坐直身体，叫了个代驾。
把漪柔搀下酒楼，
道一想坐上车送漪柔，
却被漪柔坚定的推下车，严肃道：
“我的小道一，别跟着姐姐，
姐姐会给你带来灾祸的。”
一夜，道一都辗转难眠。
第二天晚上，再次见到漪柔时，
漪柔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还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微笑，
还是那让人心痛的温柔。
挽向漪柔的手臂，被漪柔坚定的推开；
吻向漪柔的嘴唇，被漪柔的小手轻轻挡住。
道一的心碎了。
漪柔昨晚那并不美妙的吻，
却像毒药一样，深深吸引了道一。
欲罢不能。
漪柔对道一讲：
“对不起，姐姐那天喝多了。
非礼了你，
要不要姐姐给你包个红包，
我的小道一。”
说着漪柔纵声笑了起来。
笑的飞扬，笑的跋扈。
却把道一的心刺痛了。
漪柔对道一讲：
“漪柔，姐姐不是好女人，姐姐配不上你。”
道一知道漪柔说的是真的，
但道一不在乎。
可漪柔讲：
“道一，姐姐在乎！”
道一丧气了，漪柔又会轻轻的哄道一：
“要不要姐姐陪你睡觉，
姐姐不收你钱，
开房钱姐姐出！”
有时候漪柔会十分大气的讲：
“姐姐虽然不能爱你，
可姐姐可以陪你睡觉！
姐姐都不会收道一钱。”
漪柔以为这些话，是哄道一，
可不知道，
这些话把道一的心扎的四处冒血。
道一只是温柔的笑着，
不让漪柔看出自己的悲伤。
道一知道漪柔的心已经死了。
可道一只是个小男孩，
不知道如何让漪柔的心活回来。
只是每天晚上都陪着漪柔，
直到曲终人散。
直到，直到有一天，
命运女神再次来戏弄道一。
那天，酒店门口跟漪柔分开后，
道一如往常一样目送女神离开。
女神去停车场取车时，
却被一个酒店的经理拦住，
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拉拉扯扯的，
最后二人向酒店旁的一个黑暗的小胡同走去。
道一头脑麻木的远远坠着。
这就是女神拒绝自己的原因吗？
道一的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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