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詹姆与「美人」
赫伦堡。
失去右手的詹姆·兰尼斯特跟塔斯的布蕾妮一同被波顿家族的骑兵押往此地。
新任北境守护、赫伦堡公爵卢斯·波顿率领两千士兵驻守在此，而临冬城、恐怖堡以及北境的事务都暂时由他的私生子拉姆斯·雪诺所代理。
布蕾妮在半路听闻了血色婚礼的消息，得知对她有救命之恩的凯特琳·史塔克惨死，心情非常悲痛，基本没有再开口说过任何话。
波顿家族的骑兵押送两人从西门进入厚重陡峭的城墙，赫伦堡年久失修的城墙虽然破落，但却依旧是整个七国最高大的城墙，屹立在神眼湖畔，宛若峭壁悬崖。
作为维斯特洛大陆最大的城堡，赫伦堡的门楼比起恐怖堡的主堡还大，厨房与临冬城的大厅一样宽敞，最大的一处马厩足够同时容纳一千匹战马。
詹姆与布蕾妮在骑兵的押送下沿着城堡内的大道一路前行，这些城堡道路跟北境的国王大道一样宽，一路上他们经过五座塔楼，塔楼的砌石都曾被高温炙烤过，灰黑而布满崩裂的裂缝，仿佛随时会炸开一样——这些都是三百年前伊耿·坦格利安骑着巨龙征服七国，龙焰所留下的不可磨灭的痕迹。
一行人沿着大道来到流石庭院中，这是一个供骑士们习武以及他们的侍从清理武器和铠甲的地方。有着凹凸不平的地面，铺在地上的石头在人或马匹走过时会松动得上翘下陷，因此而得名。
径直穿过流石庭院，詹姆和布蕾妮被押送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赫伦堡主堡的大厅——百炉厅。
传说大厅之内有一百个火炉，哪怕凛冬降临的季节，依旧能让城堡内温暖如夏。但等詹姆·兰尼斯特走进大厅，他百无聊赖的数了一下，发现事实上只有大约三十多个炉子，但大厅比起君临城贝勒大圣堂外的广场还要宽敞。
光是这座大厅恐怕就能驻扎下一支近三千人的军队。詹姆心想。
他放眼望去，百炉厅地板由光滑得如同漆了油的石板铺成，视线所及的尽头，有一片延伸的台阶，而最上层台阶之上摆放着一张木漆的座椅，北境守护、赫伦堡公爵卢斯·波顿正居高临下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与布蕾妮。
“非常欢迎两位贵客到访赫伦堡。”卢斯·波顿笑道，但却是皮笑肉不笑。
“我从未见过如此的待客之道。”詹姆·兰尼斯特举起自己残缺的右手，愤怒的说，“我们像两个罪犯一样被押送到这里，你看，我失去了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波顿公爵皱起眉头，他跟泰温·兰尼斯特以及君临的瑟曦·兰尼斯特结成联盟并与佛雷家族一起策划了血色婚礼，而詹姆·兰尼斯特是泰温与瑟曦在跟他结盟之时点名要的人物。
“你某个不长眼的下属对我下手，公爵大人。”詹姆转头望向斩掉他右手的波顿家族骑兵首领洛克。
“我会处置他的。”卢斯·波顿瞥了一眼洛克，向弑君者说，“我会让人斩掉他的双手作为给你的补偿，但是你得答应一个条件。”
“你说。”
“我会放你离开赫伦堡，你知道，波顿家族现在跟兰尼斯特家族是友好的盟友，我不希望任何不好的事情影响到我们俩家的关系。”波顿公爵说，“我帮你砍掉洛克的双手，乃至于杀了他都可以，只要你回到瑟曦或泰温身边时，不向他们提起断臂之事。”
“好啊。”詹姆应道，“现在就做，我不要他死，只需砍掉他的两只手和一只脚，我亲眼看着。”
“不！”洛克叫道，“波顿大人，那还不如让我去死。”
“卫兵！”波顿公爵没有理会手下的祈求。
几个卫兵冲上前来洛克按在地上，刀斧齐落，惨叫在空旷的百炉厅内回荡，一声高过一声。
布蕾妮撇过头去，没有看这血腥的一幕。
“希望你能遵守诺言，弑君者。”
“我虽然放浪形骸，但好歹是个骑士。”詹姆·兰尼斯特说，断臂之仇已报，心下已无太多怨恨，之前就当是用断掉的右手救了塔斯的布蕾妮，他一直认为这笔买卖划算。
“那你走吧。”波顿说，“我可以给你提供一匹好马和三位侍从，你想回君临还是想去西境，都由你。”
“我需要吃一顿好的。”詹姆回答，“以及她我也要带走。”
“塔斯的布蕾妮？”卢斯·波顿皱起眉头，“她你不能带走，她为史塔克夫人效忠，我得把她留下，但我向你保证，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你说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詹姆重复了一遍。
卢斯·波顿似笑非笑的点头。
这天夜里，詹姆·兰尼斯特挑了一匹快马，在三名侍卫的护送下返回君临。
然而第二天一早，已离开赫伦堡一百多里的詹姆仿佛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顾侍卫的劝阻，勒马回头，沿着来时的路狂奔回程。
快马一刻未歇而累死，詹姆终于在中午之前赶回赫伦堡。
在城堡东边的巨大圆形角斗场中，塔斯的布蕾妮正穿着一套她从未穿过的公主裙跟一头灰熊角斗。
灰熊的力量何其巨大，哪怕力壮如牛的布蕾妮也完全不是它的对手。它不停的发出震天响的嘶吼，以强有力的爪击将布蕾妮步步逼退。
布蕾妮是一名出色的女武士，但却从未有与熊搏斗的经验，在战斗中落入下风后，根本无力反击，一退再退到墙角边。
灰熊如同一个高大的壮汉般站直身子，伸出两只前爪重重向下压。
布蕾妮下意识的持剑上挑，然而却未能起到格挡的效果，长剑被熊爪拍落，嗙的一声掉落在地。
灰熊看准机会，立即张开血盆大口向她扑来。
一旦熊口中那尖利的长牙撕咬到布蕾妮没有穿戴任何防护的身体，她恐怕坚持不过两分钟。
失去武器的布蕾妮只能躲闪，但是在她躲开两次扑袭之时，脚下突然被公主长裙的裙摆一绊，整个人失去平衡往边上摔倒。灰熊扑上来，眼看着獠牙即将刺入她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詹姆·兰尼斯特从看台上一跃而下，用一把长枪刺穿了灰熊的头颅，爆发出曾经七国第一骑士的战力，顶着它巨大的身躯往前踏了十余步方才停住。
灰熊鲜血与脑浆洒一地，命毙当场。
布蕾妮蹲在角落，像一个弱小无助的女孩。
詹姆缓缓走过去。
布蕾妮抬头望向他的眼睛，说：“他说不让任何人伤害我，所以让一头熊跟我角斗。”
“我想到了，所以狂奔回来。”弑君者把她拥进怀里，“还好不晚。”
布蕾妮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
他拉起她的手，向角斗场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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