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愤怒的萝卜

　　罗灵骑着威曼的战马大摇大摆回来，而威曼拖着肥胖臃肿的身躯跟在后面缓缓步行。当所有聚集在临冬城头的好事者看到这一幕时，无不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站在人群之中的罗柏·史塔克见此，除了感到震惊之外更是感到异常的愤怒。

　　一件由瓦雷利亚钢打造的铠甲会令任何一个战士垂涎，而早在威曼伯爵跟罗灵定下赌约之前，罗柏·史塔克曾经亲自找到威曼，以艾德·史塔克之子，临冬城继承人的身份，向他表示了自己对那件铠甲的喜爱之情。

　　不过威曼当时就像一个娇羞的处女，没有任何明确的表示——慷慨赠予抑或是婉言拒绝。

　　本着好事多磨的想法，罗柏暂且把这事给抛到了一边，没想到仅仅过去一天不到，他就被手下侍卫告知，威曼伯爵跟一个自称是熊家私生子的游侠在城中高塔之下立下赌约，赌注正是罗柏心仪的那件瓦雷利亚钢铠甲。

　　眼见罗灵在民众的高声呼喊和簇拥之下入城，宛如一个得胜归来的骑士，罗柏心中愤怒难抑。

　　他气愤威曼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更气愤珍贵的铠甲即将落入一个寒酸的游侠手中。

　　打个比方，身为临冬城继承人的罗柏喜欢上一个绝世美女，并向她表达了自己的爱慕，可是这个美女不仅看都没看他一眼，还转瞬就跟一个身份地位家世无论哪一点都比不上他的穷小子好上了。

　　这是让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的羞辱。

　　对于罗柏这样一匹桀骜不驯的狼来说，不可能容忍一头野熊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他铿的一声拔出手中长剑，指向城楼之下的罗灵，居高临下的叫道：“游侠罗灵·莫尔蒙，我，罗柏·史塔克，以艾德·史塔克之长子，临冬城继承人的身份，向你发起决斗，如果你输了，要把威曼伯爵输给你的瓦雷利亚钢铠甲让给我。如果你赢了，我就册封你为「峡海归来的骑士」。”

　　罗柏话音一落，临冬城内顿时一片哗然，惊呼声起哄声伴着隐隐约约的嘘声。

　　谁都知道，罗灵刚刚以生命为赌注获得了那件珍贵的瓦雷利亚钢铠甲，一夜未眠一夜未进食，还受了一夜的冻，身体虚弱不堪。罗柏想横刀夺爱，向他发起决斗本无可非议，可在这时发起决斗却绝对称不上是骑士的作为，哪怕连三岁孩童都明白，这种决斗绝无半点公平可言。

　　临冬城主艾德南下君临成为新任首相，私生子琼恩·雪诺前日与侏儒提利昂北上绝境长城，可以说如今临冬城内的大权，几乎都握在罗柏一人手里。当他提出这样的非对称决斗，站在边上的那些北境贵族、领主大人们，无一例外选择了缄默。

　　他们的缄默，无疑就是对罗柏所作所为最有力的支持。

　　然而亲眼目睹儿子做出这等不公不义之举，刚刚从城内出来的凯特琳·史塔克站不住了，不等罗灵对决斗做出回应，她便高声叫道：“我刚刚听到有的观战者发出嘘声，我想你们一定是对这件事产生了什么误解，史塔克家族向来秉持公平正义，罗柏心仪瓦雷利亚钢铠甲，这件事我早有耳闻，他甚至请求我与威曼伯爵交涉。”

　　凯特琳视线转移到罗柏身上，话锋一转：“儿子，身为母亲我支持你去争取自己喜爱的东西，同时也赞赏一切公平公正的决斗。所以你是不是应该，为刚刚的决斗邀约补上一个恰当时间？”

　　罗柏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向罗灵道：“刚刚我母亲的话你也听到了，可我不知道一个从峡海对面逃回来的私生子，一个寒酸的游侠需要多久的时间恢复体力。想逃避多久，不如由你自己定一个时间吧？”

　　听完罗柏刺耳且毫无半点和善的言语，没有给自己留出半点面子，罗灵感到非常不开心。

　　他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想办法让自己开心起来，为此也许会做出一些让别人不开心的事。

　　哪怕欺压自己的是史塔克家这座大山，罗灵也很乐意登上去重重踩一脚。

　　别人深深忌惮的北境守护，临冬城主，新任国王之手艾德·史塔克，在他看来不过是不久后君临城内即将多出的一具无头尸体，到时候北境大乱，北境贵族与领主大人们都忙着争权夺利，可没空去理会他这样一个寒酸游侠。

　　罗灵翻身下马，无视威曼伯爵善意的劝阻眼神，针锋相对道：“我是一个游侠，从不像骑士那样恪守荣誉与正义，想做什么事都随心所欲，不过当面对不公待遇与决斗邀约时，我跟骑士一样，从不退缩逃避。既然罗柏已经向我发起决斗，那么按照惯例，决斗就应该在此刻举行，无需延期。”

　　“哄——”

　　临冬城头顿时爆发出一阵骚乱，所有人都认为罗灵疯了，他居然会接下这样一场完全没有公平可言的决斗。

　　他拒绝了史塔克夫人的好意解围，要拖着虚弱的身子跟罗柏大干一场！

　　好事者尖叫着起哄，不停大喊“罗灵·莫尔蒙”的名字。

　　罗柏神情倨傲的昂起头，他会让对方知道到底谁能够配得上那件铠甲。

　　临冬城内的气氛变得紧张激烈起来，连民众的身上都火药味十足，他们有的希望未来的临冬城主罗柏获得胜利，有的则站在罗灵这的一方，希望他能像个北境男人一样证明自己。

　　“年轻的游侠，不得不说你这样的做法非常不明智，如果只是为了骑士之名，你大可以来找我。”

　　威曼伯爵苦笑着向身旁的罗灵叹道。

　　罗灵面露微笑：“倘若此刻您便不相信我，那之前说我日后定能名震维斯特洛大陆的话恐怕也只是信口胡诌？”

　　威曼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罗灵随即抬头望向此刻不知道在作何感想的凯特琳，问道：“请问临冬城的公爵夫人，可以邀请你作为接下来这场决斗的首席裁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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