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尖牙利爪

　　北军在牛津之战中获得大捷的消息很快通过各种途径传遍了七国每一个角落，龙石岛和风暴地的诸多贵族认为按照当前的战争形势发展下去，北军攻破西境的凯岩城只是时间的迟早问题，他们开始给自己的国王史坦尼斯或蓝礼进言，此刻与北境结成同盟，会极大的提升本军在七国的威望和影响力。

　　兰尼斯特经此一役，损失了九千多名刚刚应征入伍的新兵，主将史戴佛·兰尼斯特战死，麾下三十多名骑士和贵族被俘虏，剩余的七八百名士兵逃到兰尼斯港，史戴佛之子达冯·兰尼斯特将这些残兵收编，重新组成一支镇守兰尼斯港的卫队。

　　在有幸活命的骑士和一些逃兵的口中，北军骑士联军的统帅罗灵·莫尔蒙是一个恐怖得如同恶魔的家伙，他们大肆渲染当时所发生的一切——莫尔蒙刀枪不入，身上会被熊熊黑焰覆盖，箭矢射到黑焰上就融化掉，活人一碰到就引火烧身。他杀人时也只需用眼神瞪过去就会将对方点燃，燃烧者痛苦的哀嚎、打滚，最终也逃不过烧成一团灰烬的下场。

　　在这种以讹传讹的谣言扩散开去后，连北军士兵们看到熊岛领主都会恐惧的缩着头快速从他身边走过，不与他对视，只敢默默的喊一声“大人”。

　　“这些士兵都是怎么了？”罗灵问，“为什么他们看到我就跟看到恶龙一样战战兢兢。”

　　“您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新名号？”

　　鸦树城伯爵泰陀斯·布莱伍德跟他并排前行，他们二人正准备去奔流城东那条名叫灰水井的小巷子找铁匠哈罗斯·诺伊，铁匠早上托人给罗灵传来消息说，两把匕首都已经打造好了，让他亲自来取。

　　“新名号？”

　　“这一切都缘于你在牛津之战中大显身手。”布莱伍德伯爵问，“你在那一战中解决了多少兰尼斯特？”

　　“大概三四十？”熊岛领主不确信的道。

　　“从牛津之战归来的骑兵们都说被你解决的人都会直接变成一团火，最后像熊熊燃烧的木柴那样变成灰烬？”他神秘兮兮的问道。

　　罗灵点头。

　　“也许不方便说？”泰陀斯笑了一声，“有见识的贵族骑士都猜测你学习了某种密不告人的魔法或神术，当然更多士兵则认为你与灰烬之魔签订了契约。”

　　“他们如今都在暗地里管你叫灰烬使者。”泰陀斯说。

　　灰水井巷子深处的铁匠铺大门紧闭。

　　“自从帮北境之王打造了那顶王冠，我这小铁匠铺的门槛这些天都快让诸多贵族踏破了，他们有的来找我打造马鞍，有的想让我打造护裆，最让我不能容忍的是居然还有人想让我帮他打造精美的首饰，好拿去讨女人的欢心。我后悔做了这样一件愚蠢的事，从此不得安宁。”等罗灵上前敲了跟暗号似的一长一短一长三声门后，哈罗斯·诺伊打开门抱怨道。

　　“愚蠢但正确的事。”泰陀斯挤进门后说道，“如果你不做那顶王冠，也许现在会很宁静的躺在棺材里，身首异处。”

　　“他很残暴？”哈罗斯讶异的问。

　　“他不残暴，但想必任何一个国王被一个不起眼的铁匠拒绝后或多或少会发点脾气吧？”鸦树城伯爵笑着答道，哈罗斯望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转身找到罗灵，“您的两柄匕首我都用上好的绸缎包起来了，现在就去给您拿出来。”

　　罗灵应允后跟泰陀斯站在原地稍等了片刻，便看到铁匠怀揣着两个黑色绸缎的小包出来，他郑重的把绸缎包放到桌面上，转头向熊岛领主道：“还请您亲自打开。”

　　罗灵走上前把绸缎掀开，露出两柄寒光奕奕的匕首，按照罗灵事先的吩咐，铁匠把「尖牙」打成右手握的单刃匕首，而「利爪」则是对称的左手握单刃匕首。两把长短相同，但造型完全不一样，「尖牙」刀身呈现出笔直的流线型，没开锋的刀背与刀刃一样薄，这赋予它无与伦比的切割能力；「利爪」的刀身则带有一定的弧度，刀背比刀刃厚很多，因此它更善于突刺，一旦刺入敌人身体后就会形成很难止住血的倒三角形伤口。两把匕首都刀身上都有瓦雷利亚钢所特有的波纹状纹路，刀柄尾端用银雕刻了一只熊头，「尖牙」上的熊头龇牙咆哮，而「利爪」上的熊头眼神冰冷，蛰伏待发。

　　“太漂亮了。”看着罗灵拿起两把匕首把玩，刀身上反射出夺目寒光，鸦树城伯爵忍不住赞叹道。

　　“漂亮不是最终目的，实用才是。”罗灵说。

　　“莫尔蒙大人尽管放心。”年轻铁匠拍着胸脯保证，“诺伊家族从来不打造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说完，他礼貌的向罗灵讨用「利爪」，而后手握着它转身向一堆摞在一起的精铁铁皮用力刺下。

　　噗呲——

　　一声脆响之后，哈罗斯拔出「利爪」后放下，将被刺穿的铁皮拿给两人看。

　　“两位大人请看。”他手中的铁皮已经被穿透了五层，第六层的铁皮上也残留着一个很深的印记，“一般骑士们穿的盔甲都是这种精铁铁皮重复使用三层复合制成的，完全无法抵御「利爪」的伤害。”

　　“刀鞘呢？”罗灵点头，认同了「利爪」的强悍穿刺能力。

　　“也打好了。”哈罗斯转身取出两柄黑色的刀鞘，“瓦雷利亚钢打造匕首用光了，因此我特地为您用黑砂铁打造了刀鞘，这种铁虽然不如瓦雷利亚钢，但比一般的精铁刀鞘也要轻很多。”

　　“非常感谢。”

　　罗灵道谢之后将「尖牙」「利爪」放入刀鞘中，严丝合缝，挂在腰间的钮扣之上，一点也不觉得坠。

　　两人从铁匠铺走出来，正好看到一个身材臃肿的大胖子骑着马向他们奔来。

　　“莫尔蒙大人，布莱伍德伯爵。”胖子高声大呼，正是白港威曼伯爵的大儿子威里斯·曼德勒爵士，“我听说你们在这里，特地骑马过来找，赶快回城堡吧，诸多大人们快闹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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