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 清晨鸟鸣
“不还。”奕煊口吻肯定，又悲切，“不过我会自保的。”
“你是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吗？”珑玥勒紧了他。
奕煊苦笑。
为何生杀大仇间，总有一抹缠绵的爱教人眷恋顾怀？可又为何一泉甘甜里又总有一丝利刺的苦涩教人痛不畅饮？
奕煊摇摇头，抱紧她。
“你要娶雪塔吗？”珑玥漫不经心问道。
“不娶。”
“你要娶逸霞吗？”
“不娶。”
“你要娶静夜吗？”
“不娶。”
奕煊越答越坚定，想着珑玥下一句的转折，是不是要问娶不娶她。
谁知珑玥的问题却是：“你要杀静夜吗？”
“嗯？”
“我要杀静夜。”依然是淡淡的语气，仿若在说明天干点什么好。
“是为了绿樱吗？”奕煊抚过她鬓发，“可碧宸也把静夜经脉全挑断了啊。”
“碧宸挑断静夜经脉，是因为她对我下了杀手，我差点死掉了。”珑玥一股恶气喷向奕煊，霍得一个转身，背过去，不再理他。
奕煊深吸一口气，挪近她，再次拥过她：“是我没能保护你。”
珑玥僵着身子，怨气充满胸腔，呼吸都重了起来。
奕煊手指理过她的发，轻轻……，口中喃喃：“我不想你被仇恨所累。你该知道，我死过一次，是被灵犀剑所杀。可我如今却深爱上你，我更愿意用爱来化解心里的仇与痛。”
珑玥抵不过他落羽般的**，心尖被挑拨颤抖，一放下对持……。
“我没有你这般的胸怀，我做不到。”珑玥将手按上奕煊的胸，宽厚，温热，手掌里一颗心热忱激越，瓦解着她心底最后一丝顽抗挣扎。
“你想杀谁便杀谁，即使是我，也由得你杀。只是我要你记住，我永远爱你，不离不弃，不死不休。”
奕煊握过她的手，十指相扣，即便誓言会捆绑自己永世，即便明天就要死于她的剑下。这一刻，他却只想……，做她雪莲人唯一的付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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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风雨已停，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
“九霄宫也会有鸟？”珑玥懒懒得卷曲半依，眼睛半睁不睁，侧过脸寻声而问。
“那是父君找我。”奕煊揽过她，笑道。
“还不快去？”
“不过是为昨天的事继续训责我罢了。”奕煊苦笑一声。
珑玥伸过手摸了摸他的脸容。巍峨鼻翼峻山般盘桓于大地，黑眸深沉如墨，仿若被他吞噬了便再洗刷不清自己。
不清就不清吧。
珑玥将下巴搁在他胸前，看着奕煊微微上翘的唇瓣，饱满红润。微启之下，露出整齐洁白的齿列，诱得她往上爬去。
“如果你当时在凡界继续做你的国君，现在是不是妻妾成群？”珑玥在以为自己……，看见他嘴角笑意盈盈，不由得又觉得是自己上了当。
“怎么可能？谁不怕被你杀呀？”奕煊……。忽然眼眸一闪，惊道，“好好的怎么提起以前？你想起什么了？你记忆回来了？”
他记得很清楚，回到天界自己从未跟珑玥提过凡界登基之事。
“是啊。”珑玥……，边咬边嚷：“怡锦撞我的剑，你信她不信我！”
“呃，上辈子的事了，你还耿耿于怀？”奕煊……，一心想要她的屈服。
“是啊，我小气，我记仇。我还记得你去大周就是为了和瑛玥的亲！”珑玥不依不饶……
珑玥得意得笑了起来。
……手里狠狠掐了一把奕煊，痛得他又哼吟了一声。再掐再哼，乐得珑玥兴起，脸容大放光彩，琥珀之魅于高山上荣耀惊世。
奕煊嘴角微弧，不抗争，不争辩，听天由命般……，暗暗吃笑。
半晌，窗外的清鸣变成了乌鸦的呱噪。
珑玥推着奕煊，坐起身，笑道：“我再不走，你父君该带着人杀进来了。”
“我不会让他杀你的。”
“如果我要杀他呢？”
“我会由着你先杀了我，再放手让你去。”奕煊黑眸里隐现一丛哀思，语气轻飘飘得如同空气里的尘埃，随散随灭。
珑玥没有接话，正要跳下榻的时候，奕煊拉住她：“我给你梳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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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煊带着珑玥直接落在了承熙洞岩顶上。
珑玥朝他莞尔一笑，竟消失了。
奕煊大骇，四顾寻去。
珑玥却又忽然立到了他身边，咯咯笑道：“一不小心偷了你一样东西。你父君如果要杀你，就来投奔我。我养你。”最后三个字，眼稍带跳，娇媚又多情。
原来刚刚在奕煊房里，在准备离开之时，珑玥紧盯了奕煊的嘴唇，将他的一噏一合照搬不动得复制进了自己的脑中。
奕煊脸上一白，苍凉一笑。在珑玥又想转移跑开之时，一把拉住她：“心诀生于心，偷学的只怕不正宗。万一遇上邪气，很容易走火入魔。”
“唬我？”珑玥不屑一顾。
“我是认真的。”奕煊抓紧她，“你这么好学，不如我重新传授给你。我可不要我的女人将来失心疯。”
“谁失心疯了？谁是你女人了？”珑玥语调上扬，挥了拳朝奕煊脸面打去。
奕煊一步跳开，唉声叹气，顾影自怜道：“都说家有良妻，幸福和美。怎奈我家的悍妇，天天教我舒筋活络。”
“你找死。”珑玥抬起一腿，无影生风。
奕煊闪身一让，后面一颗树顿时断截倒了下去。奕煊张大口，一脸吃惊样：“失心疯来得这么快？”
被挑拨的人这会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嚷着“我非杀了你”，一步移位到奕煊跟前，粉拳如雨般砸下。
奕煊抱着头，任由她打解了气，才从臂弯里探出脑袋：“悍妇，你还不认？”
气得珑玥这回真的使了力，打出一个手勾拳，却被奕煊一个大拳包住。头一仰，后背又被揽住。抬腿一踢，奕煊身子稍一斜倾。还有一只空手正要去抓他脸，奕煊的吻已经落在了她唇上。
单靠一腿之力支撑自己的珑玥，发现奕煊揽着她的手只是虚力，她便将抓奕煊脸的手改去勒他的脖子。
可奕煊却故意与她作对，由着她勒着，越发俯身而下。珑玥只好动用全身力量……，才不教自己倒去地上。
只是很快，珑玥发现奕煊**上的肆意，才知道自己又上了他的当，一个恼羞狠狠咬去。
奕煊却又退避三舍，关门大吉。
这下，珑玥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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