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三 囚牛身世
绿樱把鲲廷带了回来，几人盘腿坐在承熙洞天井里的石台上，听着鲲廷把黑珻的事一叙，都骂起锦纶出得鬼主意。
“冤枉。”锦纶痛哭流涕。
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二百万年前是这样，二百万年之后还是这样。
如此，自己的不死之身还有活下去的意义吗？
“我打算去死了。”锦纶哀泣道。
“快去，不见。”碧宸与他挥挥手，算是告别。
锦纶难过得又流下两行泪，看向绿樱：“你也不留我吗？”
“你要真的想死，谁留都留不住。”绿樱叹息道。
“你们个个没良心的，好歹都是我救过的。”
“我送你一副好棺材，给你火葬，保证你灰飞烟灭，不教一根骨头烧不尽，如何？”碧宸诚意拳拳。
“小雪莲啊，快回来吧。”锦纶朝着岩顶放声大哭。
“好啦。”绿樱拉过他，“快想想珑玥的事。”
“奕煊应该知道珑玥在哪，可是我现在这种身份只怕再上不去天宫。”鲲廷为难道。
“找天羽吧。”绿樱想了想道。
几人一番讨论，绿樱正要飞去听风阁，囚牛扶着银珠走了进来。
银珠只是受了点惊吓，回来教囚牛一哄，便缓过了神。不过夕照山里碧宸那招拿囚牛对付天君的把戏，众人笑过皆是了罢，银珠却上了心，求碧宸给个真话。
“若是囚牛真是你儿子，你会如何？”碧宸绿眸扑闪，反问银珠道。
“如今我可不就当囚牛是真儿子带着的吗？”银珠回道。
碧宸看向囚牛，问道：“如果天君是你真爷爷，你又如何？”
“不能吧？那小奕煊才三千岁。”囚牛不可置信。
“天君又不是只有那小儿一个儿子。”
“你说少谦？”囚牛叫起来，“那个风流人物？我才不要他做爹。我爹就只有大王一个。”囚牛说着，嘻嘻扑过去，紧紧抱住碧宸大腿。
“你呢？”碧宸看去银珠。
“我要知道当时的真相。”银珠睁起眼睛盯向碧宸。
原以为能握住的幸福就因为那三年得来的分娩变成了九千年的伤痛沉寂。若是一切全是碧宸搞得鬼，她保不齐自己会不会想杀了碧宸。
“当年方罡背着少谦把你藏起来，你没想过方罡为何要如此吗？”碧宸问道。
“当然知道。”银珠一屁股坐在了石台上，“可那样总比少谦逼我堕了孩子来得强。”
“但你不知道的是，方罡在你产后就换走了你真正的孩子。”碧宸笑了笑。
“是你老狐狸又从方罡手里偷走了孩子？”绿樱插嘴鄙弃道。
碧宸拍了拍囚牛，笑道，“别用‘偷’，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难。”说着指着银珠道，“你问问她，她生下的是什么？”
几人看向银珠。
“就是个肉球。”银珠苦奈道，“我当时第一次产子，不懂。后来才知道我们河蚌生育孩子就是那样的，可惜那时候我以为的我的孩子已经教少谦杀了。”
“是啊，我花了一千年的时间才助这个肉球脱了肉球，长出人形来。”碧宸看着囚牛，摸过他的脑袋，“我这个爹啊真心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
“爹。”囚牛甜甜喊道。
银珠这才笑了：“无论如何，我都该谢谢你。”
不论碧宸当初偷她孩子的初衷是什么，但至少没教囚牛陷进当时的风波，还让他快乐长大，无忧无虑，现在又还给她一个健康积极的好儿子，这份恩德都值得感激。
“不就养了个孩子嘛，有什么了不起。”锦纶不屑一顾。
银珠从袖子里摸出一颗黑色小珠子来，握在掌心对绿樱碧宸道：“刚刚在夕照山有人偷偷塞了这个给我，让我交给珑玥。”
几人从没见过雪莲莲珠的样子，正不知何物，鲲廷大叫一声：“黑珻。”随即将夕照山里众人寻找莲珠的事一说，几人都惊了惊。
绿樱接过去，看了看，问银珠道：“谁给的？记得吗？”
“一个白衣老仙者，慈眉善目的。”
“一定是青杨。”碧宸喜道，转而对绿樱道，“你好好养，再养个珑玥第二出来。”
“好。”绿樱也欢喜道，“这次我要养个男的出来。”
“你说什么？”鲲廷转过脸看向她。
“哈哈哈，当儿子养的嘛。”绿樱笑道。
“这还差不多。”
“我来养吧。”锦纶伸了手道，“我打算回戎海，我带去那里养，我要重新培养和黑珻的感情。”
“这是黑珻后人，黑珻已经成历史了，你歇歇吧。”碧宸讥诮笑道，“珑玥回来之前，你就住在这，我可不能教珑玥说我怠慢了你。”
“天快亮了，我现在就去找天羽。”绿樱说着站起了身。
“我陪你去。”鲲廷笑道。
锦纶眼睛瞄了瞄绿樱收进袖子里去的莲珠，只好撇了撇嘴。
“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碧宸说着，也站起身回去承源洞。
“我伺候爹。”囚牛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银珠看着各自走开的人们，看去岩顶透进来的天光，一股舒惬直教自己自在。她笑了笑，收回目光，走去四周洞室拾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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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绿樱此时找到天羽也没用。
天羽因为私带黎冉升仙，天君天后暗地原谅了她的鲁莽，但还是给她打了脚禁。她再上不得天宫，也去不得别处，只能在听风阁与黎冉两厢厮守。
黎冉亦是如此。
于他，飞升成仙是为了守护珑玥身边。可才见上面，珑玥便丢了，直教他嗟叹哀息。
“等风声过了，我去求求母亲。”天羽安慰道。
“要你承受这些，我心里总过意不去。”黎冉歉疚道。
“我懂你为她的心，不过我希望我在你心里的位置越发重过她。”天羽坐他身边，拉过他的手去，按在自己肚子上。
“你有了？”黎冉惊喜道。
天羽抿着嘴笑了笑。
“我和珑玥从小一块长大，这份感情如手足般无法割舍。但是你却是我生命中的彩虹，不但绚烂了我的生活，还重新定义了我的人生。这一禁不论多长，这一生不论多苦，我都会守住我们的美好，不教你失望。”
这份告白不只是宽慰天羽，更是解剖了自己的心。
黎冉拥过她，深情而温柔。
门口长了新叶的枫树红叶飘飘，飒飒舞起，望去眼前一对新人欢喜得放声如歌，沙啦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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