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绕山而行

　　“常乐，这是何人？”竟是通虚开口问道。

　　“他叫白翼，是此次参与试炼的弟子。”常乐答。

　　“那还等什么的，快让他站好，开始试炼吧！”

　　“是！”

　　白翼连忙爬起身来，站回人群之中。各脉首座和台下弟子们都觉得奇怪，平日里通虚管理山上日常事物及责罚事项，最为严厉，今天竟然主动为弟子开脱，一点都不像他。当其他人都疑惑不已的时候，只有通玄在憋着笑，左正谊却若有所思。

　　“好的，现在由我来解释今年比试。”常乐正色道，“今年比赛总共分为两轮，第一轮是绕山而行。所谓绕山而行，就是沿着我们准备好的路径绕山一圈再回到演武台，最先踏上演武台的前十二名能够进入到第二轮的比试。路径中可能会遇到一些特殊的情况，希望各位作好准备。”

　　“第一轮的规则总共只有两条，第一，不允许偏离赛道。第二，不允许故意伤人。”常乐微微一笑，接着面对台下，“接下来我来介绍今天的裁判——”

　　“长生殿齐文天师弟。”一个笑得很清爽的白衣弟子跳上台，底下一片欢呼声。

　　“戒律堂柔玉玦师姐。”一个绿衣女子跳上台来，就像一朵刚出水的芙蓉花一样好看，很难相信通虚能教的出这样的弟子。台下欢呼声更胜，明显人气比齐文天更胜一筹。通虚忍不住露出微笑。

　　“藏经阁山岚师兄。”山岚乃是一个年轻男子，身穿灰色布衣，和他的师父清风一样一脸的平静祥和，如果剃个光头，简直让人怀疑师徒两都是和尚。周围的人竟然稀稀拉拉的拍起掌来。

　　“炼器坊万青师妹。”话音未落，人群中边响起巨大的掌声和欢呼声，可见万青人气之盛。万青不紧不慢的走上台来，衣袂飘飘，在白翼眼中仿似仙女下凡。白翼再次见到万青，喜不自胜，又看到她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十分自责。便不由自主将要过去讲下心中所有的歉意都倾吐而出，常乐的声音又惊醒了他：“守静堂边遥师兄！”一个面向淳朴的年轻人内向的向观众们笑一笑，小跑着走了过来。

　　“还有我，炼丹房常乐。”常乐笑了一下，“今天参加比试的弟子，若果有违反规则，被我们抓到的，便永远失去参加试炼的资格。”

　　于是常乐带着众人来到平台右侧，人群分开，眼前是茂密的树林。正在众人疑惑时，常乐袖袍一挥，面前的一片丛林竟然凭空消失，显现出一条并不窄小的道路，平平整整，像是十分好走的样子。众人看向常乐，常乐却一笑:“看我做什么，还不快走！”话音一落，少年们连忙抬腿飞奔，众人一时间拉不开距离，挤挤攘攘，好不热闹。

　　本来众人在早上十分紧张，回来观看了各位首座的表演一时间十分激动，再到后来被白翼搞得啼笑皆非，到现在听到比赛的规则如此简单，出发的指定如此快速，大多数的孩子们头脑一片空白，只能不管不顾沿着道路埋头猛冲。

　　倒是白翼，没经过前面的许多事情，只一心想着比赛。常乐话刚刚出口，他就像一道闪电一样奔跑了出去，把众人都甩在了后头。稍微跑了一会儿，众人的距离渐渐拉开，头脑也清醒了一些，开始各显神通。之间那个叫做伏城的紫衣小孩嘴里念诀，手上捏咒，脚下竟然突生紫光，奔跑的速度以数倍增加。而他旁边的聂青也不甘落后，原本平静的眼神突生历光，念一声“走！”背上背着的古剑突生白光，竟像是在背后推着他，他原本奔跑速度就快，如此一来便于伏城并肩而行，谁也与谁拉不开距离。

　　白翼本来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在后来的人反应过来发力之后，除了聂青和伏城，又接连有三四个人超过了他，慢慢的竟然连前面的人的背影也再看不见。白翼也十分着急，却无法可想，只能催动体内的气息往腿上加持，效果倒也不错，后面的人也再也没能超过白翼。却说奔跑在前的聂青和伏城，两人互相较劲，不让分毫。两人正在努力奔行，转过一个弯的时候，却看到前方有三条路，仿佛去到三个方向，急忙停下。两人在三条路的路口分别往里观望，又在左右各处寻找是否有谜题，却发现三条路几乎完全相同，周围密林丛丛，并无半点特殊迹象。两人面面相觑，正在他们疑惑时，后面的又赶来几个人，做了和他们两相同的事情之后也愣住了。

　　“假设最坏的情况，如果选错了路会发生什么。”伏城说。

　　“迷路到不了。”有人回答。

　　“绕远路。”

　　“大概就是…”伏城正要接着说，突然一个急速的人影略过，直接就往中间那条路去了，转眼就消失在了道路尽头。伏城看到有人先去，也定不下心情来分析。忽然聂青从人群中奔出，径直往左边的路奔去。伏城咬咬牙，跟着聂青往左边跑去。其他人看到此情，纷纷各自选择路径，迅速奔去。

　　却说众人从演武台离开之后，除常乐之外的另外五位裁判分别驾起仙剑而去。此时，通虚从座位站起，左手掐诀，右手在空中画圈。只见演武台的半空中云彩开始旋转成三个漩涡，渐渐稳定显露出三个如镜子一样的平面。三个平面上渐渐显露出三番不同的景象，仔细一看，竟然是在奔跑的受试者们，跑在最前面的就是聂青和伏城两人——聂青背上白光显露，像是剑在拖着人跑；伏城则脚下紫光片片，速度惊人。

　　“那把剑必是异宝啊，看那孩子此番模样，竟像是已经达到人剑相通的境界了。”郝乐安说道。

　　“你们再看另外那小孩的法术，不就是紫云诀吗？”通虚说。

　　“紫云老祖并未来招呼，必定是知道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再看到众人在三条路前迷惑不已的时候，几位首座都笑了出来。常乐向观众解释道：“其实在此处选择三条路之中的任何一条都没有影响，只是接下来会面对不同的考验——最左边的路面对的是一个迷阵，如果法力定力不足，进入其中就会迷失，只有攻击处于其中的两个阵旗才能从迷阵的另一端走出，这一个试炼主要考验受试者的观察力。最中间的路，则是最简单而又最困难的力量试炼，如果没有足够的攻击力量，就不能通过。右边的道路通往的是符咒试炼，主要考验的是受试者的速度。”

　　画面里白翼忽然掠过，径直往中间去了，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那就是今天迟到的那个孩子？速度这么快，难道是修炼了体术？”清风问到。

　　“不是，天下体术，以体为本，看身材就能看出来。”左正谊说。

　　“难道是某种少见的加持身体的术法或者宝物？”

　　“应该是这样。”

　　听到这些人谈论白翼，通虚心里十分害怕他们注意到这孩子的天赋。他带白翼上山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教给他，就是为了让他不要在这场试炼中表现的太好。戒律堂在这些年的比试成绩一直非常好，选人的排位一直在倒数，如果被其他首座看上了，这个孩子就可能被截胡。通虚看到白翼此时显露出的速度，心里更加赞叹，他知道来到这里的时候白翼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而现在距那时不过一个月时间，这更坚定了通虚一定要拿下白翼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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