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何为仙术

　　白翼数着日子，这已经是来到这里的第十一天。

　　每天白翼在早晨去到那个平台，在公明面前打坐，同去的人几乎也只有聂青和林剑心。几天之后，白翼已经分别与两人聊几句话，两人对彼此则是一句话不说。白天的所有时间，白翼几乎都用来修炼仙术，晚上则修炼体术，然而除了收集灵气和血气的速度快了不少，结果却大同小异。十多次尝试，每次当灵气和血气碰撞的时候，两者互不相融，扰乱体息，最终总是两者共同消失的结果。

　　这一天在公明面前打坐的时候，白翼已经开始想——他想，考核之日已经愈来愈近，考核的内容也不过是仙术，要不然就先将《烈焰炼体术》放在一边，待到考核结束再想办法也不迟。说不定十四岁未到是其中的重大的原因，年岁一到便药到病除。不过这依然让白翼难以作下决定，从小他便一心以体术为向往，也以炎炽大叔为偶像。虽然数日之间，见识了仙人的强大，从小而来的梦想依然不是可以在数日之间被消磨的，更何况《烈焰炼体术》是族内最重要的宝物，现在却在自己一人手中，即使只放弃一时，也让白翼难以自安。

　　如此想着，始终无法进入状态，再加上心情低落，灵气竟无法入体。就这样耽搁了一上午，直到公明起身离开，白翼也一无所获。白翼疑惑之下，显得十分萎靡，这日竟没有跑过去粘着聂青说话。这十几天的相处，两人已经非常熟络，几乎都是白翼问一句，聂青答一句。今日聂青觉得白翼表现奇怪，但却不善于关心别人，也不说话，只静静的走在他身旁。

　　两人沿着林中小道往住处慢慢走着，却听到前方喧闹不止，走到外面，看到树林前两群人在对峙，不出所料是人族的壮汉和一群仙族小孩。虽然双方身材相差巨大，但人族一方是咬牙切齿，脸涨的通红；仙族一方却都是神定气闲，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林剑心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就自己回到了房间那边去了。

　　一个高大黝黑的汉子咬着牙齿说：“你这人，为何要侮我们为妖兽？我们...我们人族最恨妖兽！”

　　“哈哈哈瞧你们那样子，一个个不过十几岁就长成这样，不是妖兽是什么？”一个身着黄色华服的小孩子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根本不像孩子的可恶表情。

　　“我...我告诉你们，若不是在这山上，我定把你们这群细皮嫩肉的小子撕成碎片！”说罢，一拳打在身旁的一个巨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巨石上留下一个拳印和几条小小的裂痕。白翼一惊，这份力量起码已经练成了体术第一层，自己的哥哥白石也不过如此。

　　然而仙族的小孩子却发出一阵哄堂大笑，那个华服少年捧腹大笑：“你到现在竟然还未散去体内的浊气，必定是连灵气都还未感受到吧，像你这样，两个月后定被逐下山去。”又干咳了几声，他才摆正脸色：“好吧，就让你们这群乡巴佬见识一下何为仙术。”

　　只见那小孩手上冒出青色光芒，他用这光芒在空中迅速结印，一个光阵在手中成形，“嗖嗖嗖”几根冰刺从光芒中激射而出，一根根刺入那块巨石三五寸之深。如果那里站的是一个人，恐怕已死的不能再死。人族这边鸦雀无声，仙族那边也充满了赞叹的声音“这就是青浦的家族秘术，真是厉害。”“试炼时千万别跟他遇着。”

　　......

　　白翼看得呆了，这时站在他身旁的聂青却默默的走向了双方对峙的中间，一时间两边鸦雀无声，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看他到底想做什么。聂青一边走一边从怀里的青色的包裹中拉出一把半人高的青铜古剑，剑身有看不懂的古铭文，好似无锋的样子。聂青走到巨石前面，一剑挥下，一时静寂之后，巨石从中间被斩断，上半截掉落在地上，地面都被震的发抖。

　　“散了吧。”聂青依然将古剑裹入青布之中，抱在怀里，对着一大群目瞪口呆的人族大汉们说。

　　“好...好”大家眼中带着崇敬，默默退开。

　　“大哥你好厉害！”白翼观看了全过程，跑到聂青身边，聂青只摸摸点下头。两人正要离开，身后传来声音：“聂青？”

　　白翼回头，只见是第一天见过的那个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小孩，穿着紫色袍子，国字脸，一副贵气的样子。“嗯？”聂青回答。

　　“我叫伏城，记住我的名字，我就是你两月后试炼的对手。”

　　聂青听完这句话，挑了一下眉头，也不回答，扭头就走。

　　白翼忙跟在后面。

　　“大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

　　“还好，你是关于仙术有什么疑惑吗？看你今天闷闷不乐。”

　　“我仙气还未入体。”

　　“你有什么疑惑，我可以按经验给你说说。”

　　“这方面还得靠自己啦，对了大哥，刚刚那个人族大哥还用着血气，又修习仙术，岂不是可以更厉害了？为什么那个叫青浦的说他仙术一定未练成？”

　　“哼，我前几日已教授过他，如果要修习仙术，必须先将自身体内的血气散尽，这是古来今往的铁律。体术能增强身体，仙术能施法术，若两者能结合，自是所向无敌。但从来无人能够做到，血气灵气相遇，必将相互扰乱，最后双双消失。不然仙人怎么放心将《天帝诀》这样公开教授？”

　　“原来是这样。大哥，你为何想上山来成为仙族呢？”

　　“人族还是仙族，我全然无所谓，今生志愿不过是达到剑术之巅。在这灵渺峰藏经阁内，有无数剑术秘籍，无论如何我都必然来看。”

　　“原来如此！”白翼钦羡无比。在他的世界中，人活在世上的目标就只有一个——活着——不要饿死，不要热死，不要病死，不要被妖兽吃掉；如果自己还能有更多一点的力量的话，那就多保护一个人。自己的哥哥，爷爷，以后的妻子甚至整个部落。在部落里，每个人都在生死间徘徊，大家不得已的多做事，把思考的活儿只交给白焰老人一人，他叫往东，所有人决不往西。

　　白翼回到屋子，把一颗辟谷丹塞进嘴里，却依然忘不了聂青刚刚说的话。他想象着，如果自己生在这个不会被饿死的地界上，自己会想要做什么。才这样想着，白焰老人的样子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嘶哑的嗓子吼出那句话：“凤翔九天之日，便是你我再见之时！”

　　白翼立马从床上翻滚下来，重新开始新一轮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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