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孙坚逞威
见王叡吞金自杀,孙坚及其所部皆以为万事俱定,喜不自禁。
然荆州诸曹从事及世家大族皆对其不忿,郡尉黄祖拖着病体从府中赶来,怒斥孙坚道:“孙坚,汝为下官,焉敢肆意逼杀刺史,可置王法军纪于何处?”
孙坚见黄祖长相极其猥琐,一副三角眼、猴子脸,嘲讽道:“吾为大汉朝所封乌程侯、长沙太守,朝廷明诏,吾有自行行事之权。所以吾行即是王法军纪。汝为何人,长相如此鼠目寸光,焉敢出门与吾肆意说话,坏吾心情?”
黄祖闻听后气极败坏,指着孙坚大骂:“汝个破落户,不知斯文!虽居此高位,仍是一泼皮无赖。”
孙坚气急而笑:“好!很好!汝既说吾不知斯文,吾又何必再与汝讲客气?来人,此人欲谋杀本侯,将其拉下去砍了。”
众军士正待上前,旁边闪出一人,正是黄盖,上前一把掌,将黄祖搧倒在地,然后转身跪倒在孙坚前面:“主公,此为盖之族侄,从小不知天高地厚,为祸家族里外,还请主公恕罪!”
孙坚见黄盖求情,一笑道:“原来是南郡黄家子弟啊!黄琬公与吾有大恩,既是其后裔,又有公覆求情,吾今不予计较,逐出门随他去吧。”
孙坚因惹怒蔡黄蒯等世家大族与诸曹官吏,诸事无人配合,杀又不能杀,心情极度不爽,遂不愿在江陵久留,发大军直至南阳。
到了南阳,孙坚见军粮已有不足,于是发文给南阳太守张咨,要求其提供军粮。
张咨问主簿纲纪:“孙坚发文调粮,库中存粮多少,吾还能调多少与其?”
纲纪两手一摆,道:“库中存粮不多,孙坚为邻郡太守,无权指挥府君,府君无需理睬!”
张咨心有余悸,道:“孙坚此人杀气很重,刺史王叡就是被孙坚所杀,如不供粮,彼来问罪,该当如何应对?”
纲纪笑道:“府君不必担忧。孙坚杀王叡,乃奉司隶校尉袁绍和光禄大夫之命,非其胆大妄为。吾闻荆州郡尉黄祖当面骂其破落户,孙坚亦不敢杀。”
张咨细思半响,暗思自己已经响应举义,孙坚必不敢为难彼,遂决定不予理睬。
孙坚见张咨不发军粮,冷笑数声,于是去拜访张咨,并向张咨送上一份牛酒大礼。次日,张咨与纲纪带着礼物回访孙坚,孙坚于是设酒席款待。
酒到一半,孙坚主簿前来禀报道:“前移南阳,而道路不治,军资不具,请收南阳主簿推问意故。”
孙坚喝道:“准!将其拿下细细审问!”众军士一哄而上将纲纪拿下押出室外。
张咨吓得魂不附体:“孙府君,咨府中尚有他事,不敢久留,就此离别!”
孙坚哈哈一笑:“不急,请张府君稍坐片刻,吾还有要事与张府君一唔。”
张咨看看四周站满精兵,未得孙坚允许,连动都不敢动。再几杯酒后,孙坚主簿再次上前道:“南阳太守稽停义兵,使贼不时讨,请收出案军法从事。”
张咨一听,果不其然,一下瘫倒在地。孙坚随即令人斩了张咨。南阳郡中诸曹从事震栗,自此无求不获。
孙坚到达酸枣,袁绍闻听南阳太守张咨被杀,极为恼火,喝令手下将孙坚推出去斩首。
袁术急忙出列道:“本初且慢!刀下留人。文台虽处事过急,然皆为反董大业,并无私心。何况今盟军尚未出关,先杀先锋大将,诸事不吉!且让文台率部至汜水关,立功赎罪!”
众人皆为之求情,袁绍道:“若不看众人面,绝不饶尔性命。不过死罪可免,惩罚绝不可少。即日起南阳诸事交由公路处置,汝不得过问。”
孙坚强忍住领命而出,率兵向汜水关而去。
袁绍又转身问韩馥道:“并州军如今到了何处?何时向孟津渡发起进攻?”
韩馥道:“黑山军抢走军粮,高顺一气之下带兵入了太行山,时已半月,目前不知在何处?”
袁绍大怒:“这不知,那不知?兵贵神速,汝等如此拖拉,岂不坏吾等大事!”
韩馥不敢应答。河内郡太守王匡心底暗笑,道:“盟主,吾愿率所部两万将士前去攻下孟津渡!”
袁绍见之,乃道:“好!既然公节愿意,就由汝率军走一趟,只要拿下孟津渡,吾记汝首功。”
。。。
十八州郡守酸枣会盟,三路大军齐齐出发的告急文书,被星夜传往雒阳丞相府。
董卓接到消息,自率二十万大军,携吕布、李儒、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将,至虎牢关驻守。董卓命吕布率先头部队三万,在关前驻防扎营。
这日,董卓聚众将商议:“孙坚率三万兵马奔汜水关而去,何人愿前去应战?”
都亭侯吕布挺身出道:“父亲勿虑,布愿提虎狼之师至汜水关,关外各路兵马,布视之如草芥。定斩孙坚之首,送于阶下。”
董卓大喜道:“吾有奉先,高枕无忧矣!”
言未绝,吕布背后一人出列高声道:“杀鸡焉用牛刀!吾愿至汜水关一会孙坚,斩其首级,如探囊取物耳!”
董卓视之,其人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正是关西人华雄。董卓闻言大喜,加其为骁骑校尉,拨马步军五万,同李肃、胡轸、赵岑星夜赴汜水关迎敌。
济北相鲍信寻思,孙坚既为前部,必定夺了汜水关头功,遂暗拨其弟鲍忠,先将马步军三千,径抄小路,直到关下搦战。
华雄见鲍忠挑战,引铁骑五百飞下关来,大喝:“贼将休走!”鲍忠急待退,被华雄手起刀落,斩于马下,生擒将校极多。
华雄遣人赍鲍忠首级到虎牢关报捷,董卓见之大喜,加封华雄为都督。
却说孙坚引领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将直至关前。孙坚披烂银铠,裹赤帻,横古锭刀,骑花鬃马,指关上而骂:“助恶匹夫,何不早降!”
华雄副将胡轸大怒,引兵五千出关迎战。程普飞马而出,挺矛直取胡轸。斗不数合,程普刺中胡轸咽喉,胡轸死于马下。
孙坚挥军直杀至关前,关上矢石如雨,不得已引兵回至梁东一地屯兵,使人于袁绍处报捷,并于袁术处催粮。
长史杨弘闻孙坚来催粮,前来见袁术,道:“孙坚乃江东猛虎,若让其攻下洛阳,杀了董卓,正是除狼而得虎也。主公今不与粮,彼军必散。”袁术听之,不发粮草。
孙坚军缺食,军中自乱,细作报上关去。李肃为华雄谋道:“今夜吾引一军从小路下关袭孙坚寨后,都督率军击其前寨,坚可擒矣。”
华雄从之,传令军士饱餐后,乘夜下关。是夜月白风清,到孙坚寨中时,已是半夜,鼓噪直进。
孙坚慌忙披挂上马来战,正遇华雄。两马相交,斗不数合,后面李肃军到,在孙坚营中放起火来。
坚军乱窜,众将各自混战,止有祖茂跟定孙坚,突围而走。华雄紧追不放,孙坚取箭连放两箭,皆被华雄躲过。再放第三箭时,因用力太猛,拽折了鹊画弓,只得弃弓纵马而奔。
祖茂道:“主公头上赤帻射目,为贼所识认,可脱帻与某戴之。”
孙坚立即脱帻换上祖茂头盔,分两路而走。华雄率军只望赤帻者追赶,孙坚乃从小路得脱。
祖茂被华雄追急,将赤帻挂于人家烧不尽的庭柱上,却入树林潜躲。华雄军于月下遥见赤帻,四面围定,不敢近前。用箭射之,方知是计,遂向前取了赤帻。
祖茂见有机可趁,从林后跃马杀出,挥双刀欲劈华雄。华雄大喝一声,反手将祖茂一刀砍于马下。杀至天明,华雄方引兵上关。
程普、黄盖、韩当都来寻见孙坚,再收拾军马回屯紥地。孙坚连夜来见袁术,指天发誓道:“坚所以出身不顾,上为国家讨贼,下慰将军家门之私仇。坚与卓非有骨肉之怨也,而将军受谮润之言,还相嫌疑!”
袁术闻之,脸色发红,甚感不安,将杨弘斥责一番后,即刻调发军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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