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0章：挑扁担的老头

　　两人手牵着手正欲前往，突听后方传来悠扬的吆喝声，“卖汤圆，卖汤圆，俺的汤圆是圆又圆，要吃汤圆快来买，吃了汤圆好团圆，慢了一步只怕要卖完……”

　　吆喝声婉转动听，犹若歌声，白雪霁不自觉回头一望，见到挑着扁担卖汤圆的是一个弓着腰的白胡子老头。

　　这老头看起来约莫八九十岁，扛着几十斤的扁担走起路来实在费劲，这不刚唱了两句就气喘吁吁，不得不放下肩上的扁担，倚在旁边垂下万条绿丝绦的大柳树下歇脚。

　　此情此景，白雪霁看了感慨万千，一是善心大发，一是确实嘴馋，于是走到他身边问道，“老爷爷，汤圆怎么卖？”

　　这白胡子老头看了眼小姑娘，见她衣着华丽，像是个富家女子，便咳嗽了声，鼓足了力气，用沙哑的声音唱道：“大汤圆，一个钱；小汤圆，三个钱。大汤圆，小汤圆，一起买，更省钱，多省钱，听我唱，十个钱，能买仨。”

　　白胡子老头如此一吆喝，果有一群人一哄而上，把大柳树围成了一圈又一圈。

　　扁担两侧各有两个大锅，一个盛的是大汤圆，一个盛的是小汤圆。

　　大汤圆仅剩最后十七八颗，全是清一色的白色，不过个头是真的大，足足有馒头那么大，可以猜测里面料一定很足；小汤圆则满满上百粒，什么颜色都有，似乎一个也没有卖出去。

　　白雪霁疑惑问，“老爷爷，你是不是记错价格了，为什么小汤圆比大汤圆还贵。”

　　白胡子老头：“我在这里卖了十几年的汤圆了，从来不会记错。当然，姑娘你也没有听错，不要999，不要99，真的只要十个钱。十个钱，你买不了吃亏；十个钱，你买不了上当……”

　　就在说话间，最后七八粒大汤圆还被别人买走了，仅剩下又贵又小的小汤圆。

　　任凭白胡子老头如何吆喝，都没人愿意买，毕竟价格在那里摆着呢。

　　这才刚吃饱饭没多久，看着晶莹剔透的小汤圆，白雪霁又嘴馋了，她去摸腰包，却发现盛钱的锦囊不见了，无奈蹙起眉头，望着韶浮沉。

　　韶浮沉原本还有几个钱，全给小棠和小葱买了铠甲和装备，如今也没有钱了，只好摊摊手。不过他并未在意，倒是颇为好奇的盯着这个白胡子老头。这半年来，韶浮沉一直活跃于沃野地一带，也经常在沙浪口附近承接任务、猎杀魔兽，这里的常客大多面熟，倒是这老人，从来没有见过。这老头说在这里卖了十几年的汤圆，断然不可能。此情此景，着实可疑，他不得不浮想联翩。

　　“没有钱呢？”白雪霁撅着樱桃小嘴抱怨道，香喷喷的小汤圆就在眼前，却无福享受，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正此时，远方走过来一个醉醺醺的白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东方白。

　　只见东方白肩上扛着七尺长剑，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坐下，扔下几十枚铜刀币，对那说书先生朗声道，“先生，来一段‘闹茶楼多情白胜仙’的故事。”

　　白胜仙不是别人，正是白氏庄园大小姐白雪霁的闺名。望着几十枚铜刀币，又望了望不远处的白雪霁一行，说书先生瑟瑟发抖，“不敢不敢。”

　　“之前不是说的挺大胆的吗？这次怎么就不敢了。”趁着酒劲，东方白大怒，“是欺负我喝醉了酒还是嫌弃给的钱不够！我可是大名鼎鼎的东方白，不差你的钱，快快给我讲来。”说着，东方白又丢下几十枚铜刀币。

　　“哇，那不是大名鼎鼎的什么白吗。”见状，白雪霁大喜，奈何没想起那人的名字，“浮沉哥哥，我们可以找他借钱。”

　　“东方道友，你这话可就瞧不起人了，我好歹也是靠嘴巴吃饭的正人君子，”说书先生义正言辞，“今天不讲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有人要砸碎别人的脑壳，我可不敢乱讲。”

　　东方白才不在意这一套说辞，从翠绿色锦囊里拿出七八枚银质刀币，往桌子上狠狠一掷，“今天老子高兴，什么敢不敢讲的，让你讲你就讲，别说是有人不让你讲，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你也得照讲不误。”

　　说着，东方白循着说书先生的目光望去，远远就见到白雪霁正朝这边看，于是猛然回头对说书先生道：“罢了，不讲拉倒。那就讲讲上古天唐帝国的事情吧。”

　　八枚银质刀币，顶大半个月说书的钱了，说书先生差点儿就屈服在金钱面前了，听东方白这么一说，不禁诧异问，“你确定要讲上古天唐帝国的故事？那闹茶楼多情白胜仙的故事讲还是不讲了？”

　　东方白擦着额头冷汗，“有些事情不是你敢讲别人就敢听的，让你讲别的故事你就踏踏实实讲别的故事。”

　　“好嘞，”说书先生喜出望外，心说这八枚银刀币算是白白就给赚了，“这么多钱不能白要，今天老夫就给你讲一个失传近千年的上古传奇轶闻。”

　　“话说，上古时期，灵气兴盛，但并非所有人都可以修炼，一些奴隶和低贱的种族被明令禁止修炼灵气。当时，在知名大城金乌卫的一个不知名的海边小村里，有一位英俊潇洒的少年郎，他的名字叫唐三悟。他一心为民，欲解救苍生，力求让万物皆可修炼灵气。却苦于能力有限，他的拳头只能说服一小部分人，为此他惆怅万分，愁白了头。”

　　说书先生话锋一转，继续道：“就在这时，南天道祖虚鲲祖师透漏了一个小秘密，让无数人趋之若鹜，他说：‘想要我的秘籍吗？去南天吧！那里有解救苍生的秘籍。’”

　　说书先生喝了口水，抬头仰望，似乎回忆起当年亲身经历过的往事，继续道：“那时唐三悟空有一身抱负，却浑然不知此事，是一位白衣女子跨越十万八千里而来，特意将此事告诉他，临走时还赐给他一顶金光闪闪的帽子，并许诺日后会取回这顶帽子。直到多年之后，唐三悟才知道，原来这位白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传说中的南天四大女弟子之一的光音仙姑。”

　　“唐三悟深受白衣女子启发，戴着这顶金色帽子勇闯南天路，一路斩妖除魔，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终于取得真经，求得正果，得以解救苍生。自此，玄门世界迎来了众生皆可修炼灵气的美好时代。”

　　韶浮沉等人远远就能听到说书先生的声音，对这个故事颇敢兴趣，甚至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不过完全记不起来了。

　　东方白熟读古书，类似的故事他早就听过，感觉自己被骗，遂扬起剑指着说书先生的脖子问：“所以，你说的这是西游记的故事？”

　　“错，我说的是唐三悟的故事，”说书先生振振有词，面不改色心不跳，解释道，“从头到尾，你见到西游记三个字了吗！”

　　反观倚在柳树下的白胡子老头，老腰也不驼了，粗气也不喘了，猛地一拍大腿，蹭的一声跳了起来，对白雪霁说道，“这位小娘子，你若是喜欢吃这汤圆，那就自己盛吧，不要你的钱。老夫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白雪霁大喜，谢过之后就去盛汤圆。

　　怎么听着听着就要走了？韶浮沉愈发疑惑，感觉这老头子不简单，于是忙问道，“敢问老先生贵姓？家住何方？”

　　“老夫子我免贵姓吕，三千世界非我家，蜃楼洞天是常客。”未等说完，白胡子老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声音，还在空中飘荡。

　　汤圆很甜，白雪霁咬了一口又往韶浮沉的嘴里送，还问他好不好吃。

　　韶浮沉始终没有搞明白这个陌生的老头究竟是何许人也，连连摇头，其实他觉得这汤圆倒是挺好吃的，断定里面肯定加了些可以提升灵气因子的丹药。

　　“不好吃还一个劲儿的张嘴，”白雪霁努着小嘴儿抱怨，也不忘你一粒我一粒的往嘴里送。

　　远方突然传来“啊”的一声惨叫，可以断定是白小棠的声音。

　　片刻之前，沙浪口边缘，白小棠和林小葱圈定的猎兽范围内，突然从河边蹿出一只比普通碧海蓝魔兽高大五六倍的蓝魔兽。

　　但见这魔兽刚爬上岸，轻轻一挥巨螯，白小棠的盔甲已经碎裂，巨螯直接刺进胸口的肌肉里。

　　待巨螯拔出的瞬间，白小棠胸口的鲜血喷涌而出，不自觉发出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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